自创世以来,混沌初现、天地初开,开天辟地后地这方世界渐渐完善,各个生命、种族逐渐走向成熟。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不论何种生命皆有生死,不外乎它的强悍与否。尤其当面对天地自然,一切生命更是如蝼蚁般渺小。天底下这些或弱小、或强悍的生命逐渐从蒙昧进化到了文明,当他们懂得恐惧死亡、懂得为生存而抗争的时候,那些天赋禀异之人,逐渐从天地间感悟出了奥义,使生命更加强大的奥义。
东土神州,浩瀚无垠;而中原之属更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故此,东土之人十之六七居于神州大地,繁衍生息。
黄河乃神州之祖河,孕育了无数的天地英雄,仙灵之士。
俯视而下,黄河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卧于东土大地之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汹涌地黄河水倾泻而下,冲刷着两边的河岸,岸边一位飘逸出尘的老者静立于此,身着一套雪白的道袍,头发被一条白色地丝带紧束于脑后,没有繁琐的装饰,身影清瘦而高大,不显丝毫老态,略微抬起的额头,望着犹如天流一样汹涌而来的黄河水轻吟道。
旁若无人,他仿似在感慨,仿似在诉说。
老者那双如古井般深邃地眼睛,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如神仙般飘渺的气质古怪的让人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又似乎就在眼前,似真似幻难以琢磨。
“黄河,你的道向海,到海之后又该向哪?若我是一条大河,此刻应该已经流入大海了罢?只是我接下来的道又该修向何处呢?依然像现在这般如海似的平静还是重新澎湃,犹如龙卷风一样腾上高空呢?”老者依然轻声的低诉,似乎在和神州祖河进行对话,又仿佛在自语,声音虽小,但夹杂在如奔雷般滔天的黄河水声中,却依然清晰可闻!
何等的修为,天象亦如此。
当声音渐渐的与河水融合,他便再不发一言,不知何时,河岸边已经空空如也,老者凭空的消失了,却没有带起任何的波动,仿似刚刚那一刻突然消散在了空气中。
下一刻,紧临岸边的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峰之巅,刚刚的老者凭空出现,立身于崖边,俯视着已经犹如一条黄色丝带的河水。
“或许我的道已经早已注定,不知何时就开始了轮转,难道开拓出自己的道最后就一定要腾上高空吗?”说完这些老者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朝山下走去,如普通人一般踏着实实的路走了下山。
“哎……”突然一声悲凉的叹息飘发而出,没有来路没有去向,直接被波涛汹涌之声给淹没。
日头渐下,偏西照下这片山崖,山崖除却老者站过的颠峰处可以看做是崖。别处皆为千叠万障地山脉。
山脚处,乃是整座山的山门,山门高大雄伟却古朴昂然,没有一丝的斑斓装饰,却更加匹配整座大山,上门上的牌匾标明了此山的真正主人———苍天宗。
宗门口,几名穿着淡灰色道袍的年轻弟子背负长剑静静地立身在此。宗内山腰处一片绿绿的菜园边,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坐在那修补着手边的一把小木凳,里院的小屋里这时蹦蹦跳跳地跑出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跑到老者身后,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背后双手紧紧搂住老人的脖子小胖脸亲近的在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使劲的蹭。
“爷爷,爷爷,活都干完了,你还坐在这修它,不陪小黑蛋儿啦?”小男童松开双手跑到老人近前,仰起黑黑的小脸不满的嘟起了小嘴。
“呵呵,黑蛋儿乖,爷爷这不在给你修小木凳吗,没有木凳你坐哪吃饭啊?不吃饭还怎么有劲跟爷爷玩啊,帮爷爷干活啊?”老人笑着眯起了浑浊了双眼,伸出那双满是老茧的枯手揉了揉孩童那圆圆地脸蛋儿。
“那好吧,爷爷给黑蛋儿修小凳,黑蛋儿自己去小河边抓鱼给爷爷弄汤喝。爷爷,黑蛋儿走咯。”孩童想起什么便是什么,说着话的同时真的拿起一条细长的小竹棍跑了出去。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小孙子的背影喊着:“注意安全那,快些回来。”
院子又重归安静,日头又偏了一点,不过依然可以把整个山腰罩在内。老人继续低着头修着小孙子的木凳,金色的夕阳洒在他那苍老的腰身,显的如此安静、慈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着小院而来,脚步声是如此的沉稳、有力却又不会给人带来心悸的感觉。下一刻,一名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小院的门口。他长身而立剑眉星目,头发整齐的束于脑后,却并未像穿梭在宗内的弟子那般被着宝剑,只身穿了一袭深蓝色的长衫。手握于背后,慢慢的走进小院。
“忙完了?”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是啊,又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老人有些沧桑地说道。
“你还健康着呢,时间还有很大把,足够看着你的小孙儿长大成人的了。”
“是啊,或者吧,不过我总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他吧,我总有老去的那天,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呢,我可不希望他如我这般在这继续为苍天宗种一世的田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小翔他身体特殊,体质不如我们宗的这些小弟子,不能修炼我们无上的道门法术,不过他呆在宗里干活可总比在外面这乱世中艰苦爬行要好的吧?”
“是啊,小翔从我给他拣回来的那天起,似乎就无缘贵宗,这是他的遗憾,不过道法不一定就是这世间的唯一修炼途径,而小翔虽然没什么身世但不一定非要在宗里给你们干一辈子的活”老人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有些高傲的男子,沉声说道。同时,浑浊的老眼当中迸发出平日不得见的光芒。
“呵呵,好了不管怎么样小翔总归是我们苍天宗的人。即使您老有一天仙去,我们也会好生待他,让他可以安稳的生活在苍天宗的庇护下。”中年男子朗声说道。同时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下眼前的老人。
“柳伯伯来啦,我抓到好几条鱼给爷爷炖汤,柳伯伯也吃呀?”远处黑蛋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手里提着用草穿起来四条模样不小的河鱼。
“呵呵,小翔,伯伯不在这吃了,我是代掌教师伯过来拿一点青菜,他老人家突然想要吃些茶饭。”
“您贵人事忙,就先走吧,恕不远送了,我们爷孙儿俩也要吃饭了。”
“呵,好的,我一会拿完东西就走,你们爷孙儿俩慢慢享用。”说着,中年男子左手抬起,朝菜园的方向,虚空一抓,一大把菜迅速自地里漂浮起来,在小黑蛋儿瞪大眼睛看的同时,他的手中光芒一闪,空中的菜突的消失了。看得小黑蛋儿,两眼发亮,大声地说“哇,好厉害啊,柳伯伯就是神仙啊那菜说飞就飞,说没就没,小翔也好想这样啊。”
看着面前的孩童那充满惊讶和期待的眼光,姓柳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小翔喜欢吗?小翔喜欢的话可以去练武场,那里那些师兄师姐们都会,你可以天天去看,不过呢你身体不好,柳伯伯没办法教你。”说着,一把长剑自中年男子体内射出落在不远处的空中,他整个人飞到剑上,向着山顶急弛而去。
“爷爷,我的身体很好,很结实,为什么他们都说我不能练咱们苍天宗的法术啊?你说啊,爷爷,小黑蛋儿也想像他们一样上天入地,那样我就可以保护爷爷,爷爷也不用干活了。”看着小孙子泪汪汪的眼睛,疼爱的摸着他的头说道:“黑蛋儿听话爷爷就教你练工夫,要是黑蛋儿努力,将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上天下地,比他们还厉害。”
“真的?那爷爷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啊?”黑蛋儿眼中瞬间充满了希望。
“过段时间就可以开始教我们的小黑蛋儿练工夫了。不过可是很苦的啊。”老人微眯着眼睛复杂的看着可爱的小孙子,眼里有种东西叫作希冀。
“苦?嘿嘿,没关系,爷爷平时干活比黑蛋儿还苦,黑蛋儿才不怕苦呢”
“好啊,这才是爷爷的好孙子,忙完今年的活爷爷就开始教咱小黑蛋儿练工夫了。”
“哦,太好了,黑蛋儿也可以学工夫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突然又展现出的神采,大口地坐在自己刚刚修好的小板凳上吃着饭,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占据,那种在当年拣回这个孩子的时候才有的心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