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尚文病亡贾家屯
狼梦之2015-10-25 02:012,530

  今天一早,贾尚武带着人参和几位同村的游击队员一起赶回贾家屯,却不知贾家发生…

  残风卷细雪打着圈儿,远近雪海一片,像是在地上铺上了层层的白面粉,令人不忍踩下去。刺骨寒风在树木岩石之间游荡,撕咬着残枝枯叶发出的“嗖嗖”声音,吹在外露的皮肤上像刀割似的疼。急赶路的贾尚武他们一路沉默,只有气喘呼呼和踩在雪地上的发出来的“刷刷”声响。

  心急如焚的贾尚武,带着他们做掩饰的野猪恨不得就一步就跨回到贾家屯。

  但是为安全着想,下了猛虎峰后他们并沒有在官路上行走,而是在林中山岭穿梭,自不然行走的速度就打了个折扣。

  走在最后的游击队员贾树根用树枝清除雪地的足迹,免得给日伪军的特务发现。在大雪纷飞极度寒冷了无人烟的慌山野岭上,行人走过留下脚印,足以让特务假想连篇而跟踪而至。

  虽然他们是猎户打扮,在这种战争年代凡亊小心为上,有一点的疏忽,都将会前功尽弃。敌特们无所不在无孔不入,就像嗅到点甜味就会倾巢而出的蚂蚁,实在使人厌烦。

  路程不因贾尚武的着急而缩短,反觉比过往要漫长。

  绕过一座山后,离开猛虎峰也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了。有官路不走也会让人怀疑,于是贾尚武他们回到官路上,当然也没必要再掩盖雪上的足迹了。这样,他们赶路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久,上了往贾家屯的山路。在一段只容一人行走的悬崖崎岖山道上,也就是让闻风丧胆的“阎王道”,迎面走来一个挑担吭着小调的货郎。

  货郎看见贾尚武他们,便脚下一出溜向前走了十多步,上了凸出悬崖外上的岩石,把山路让了出来。

  贾尚武迎上一瞧,只见这货郎老猫哈赤眼(意思很老相,东北土话)鹊黑鹊黑的,脸上沒几两肉,稀疏的两道眉毛下眼眶凹进去露出黑豆般的有些猥琐眼珠子,鼻子下稀得溜地的两撇小胡子到了下巴,右手摇着拨浪豉露出一口黄牙正嬉皮笑脸朝着他们点头,打着招呼。

  “几位爷,辛苦了!买点东西吧?来点酒热乎热乎?俺这货齐,便宜!”

  “哦!是刘老板啊,冰天雪地的出来做生意,小心山上的胡子哦!”贾尚武一看是经常进贾家屯的卖东西的货郎刘四狗,对这龌龊的人,心中实在有一股说不出的厌烦,也就应付一句。

  “哟,是二爷,俺还以为……小的眼拙差点认不出来二爷了,二爷狩猎回来了?看来收获不少啊!二爷有心了,胡子不会在意俺这小营生的。”刘四狗满脸堆笑道。

  “唔!还可以。以为咋的?刘撑柜的?”贾尚武边走边问。

  “哟!沒啥子事儿,没啥子事儿。要不二爷您歇下?看有什么货物合适的不?”刘四狗两眼发光地望着贾尚武道。

  “刘撑柜真行,不放过任何做生意机会啊!俺现在有事要忙,下次吧!啊!”贾尚武向刘四狗看了一眼,总觉得他现在有点别于平时的样子,但又看不出有何不同,于是向他拱了拱手道。

  “好呢!下次,下次吧!各位爷您慢走!”刘四狗满脸笑容点头哈腰道。

  贾尚武看着刘四狗的笑脸,总觉得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味道,但也沒多想,率领众人马不停蹄的从刘四狗身边经过。

  “俺的媳妇啊,她长得水那个灵啊!”刘四狗挑着担下了岩石,唱着小调屁股一摇一摆地朝县城方向走去。

  终于,贾尚武他们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贾家屯。

  贾尚武快步走向贾尚文家,刚进院子,往屋里一瞧只见里面烟雾缭缭,隐约中看见有座堂客(东北地方为办红白亊而在主人家住下的人)在屋里忙碌着。

  瞬时间,贾尚武大惊失色,头像给人猛击一下,“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中的盒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两片,想不到所牵挂的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半晌,贾尚武回过神来走进了屋里,只见堂前上摆着棺木,除了他的嫂子跪在棺木旁抽泣烧着纸钱外,却没发现贾君鹏身影。

  贾尚武刹时全身无力双脚一软跪在堂前,向着棺木哽咽起来:“大哥,俺回晚了…你就不等俺回来…”

  原来,贾尚文今早去逝。他在贾君鹏离开家后,昏迷了四天一直没醒。第五天一早,居然张开闭了四天的眼睛醒了,让悲伤万分的贾母实在高兴了一下子。可惜的是,贾尚文只是回光反照,还没来得及向贾母交代后事,咳嗽几下吐了几口浓血就长眠不醒了。

  贾郎中说贾尚文还有半个月的生命,那也只是让贾家有点心理准备而尔,他私下想,就算贾君鹏能挖来六品参,也只能延长贾尚文十天半月的性命,想能保住贾尚文的生命,只能看天意,对于贾尚文的病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贾尚文那病奄奄的身体,就像是给白蚁蚕吃空的树木,早已是千疮百孔。那天激动而造成的急气攻心,只不过像是把手榴弹的引信拉了,爆炸是迟早的事。

  亲人已逝事以至此,贾尚武唯有带着悲伤的心情忙碌起贾尚文的丧事来。

  次日下午,正在操办贾尚文丧事的贾尚武,听见屯中很久没敲的钟响了三下,跟着又响二下,这个是有人来犯的信号。贾尚武正要去了解情况,只见贾树根怱忙跑了进来,在贾尚武耳边嘀咕着。贾尚武听着脸色大变,样子严肃起来。

  听贾树根说完,贾尚武有点吃惊,想不到来进犯的却不是胡子,而是气势汹汹的日伪军一个大队和几十个保安团的人,更意想不到的是,做向导的居然是货郎刘四狗,这个有点龌龊的男人,如果他还算是人的话。

  然而,刘四狗怎么会带着日伪军进贾家屯呢?

  其实,刘四狗早在年前已给古麻子收编门下加入了保安团。平常日子还是做他的货郎,用这做愰子走街穿巷上山下乡的搜索游击队的情报。前天一早,接到新任联队保安团司令古轩的命令要迅速打探,谁是新任古司令的杀父仇人,提供线索并抓获的赏金是500大洋外带一根被抢去的六品参。刘四狗对能否打探到这事,却没感抱有什么希望,但对500块大洋赏金和六品参还是哈喇子淌出来了的(口水淌出来了)。

  于是就抱着无头苍蝇——乱撞的想法像往常一样,在下午漫无目的转悠来到贾家屯,售货晚了没敢回去,就在所谓的远房亲戚的老表贾树槐家中借宿一晚。在桌摊上斤把花生米温上一瓶劣质的小烧儿(东北地产小酒),坐在炕床上,所谓的两老表就开始对碰起小杯子来。酒中多语,两人满嘴酒气唾沬横飞地叨叨唠唠海阔天空的胡吹了半晌。一瓶小烧儿见底后,从贾树槐喷出酒气的口中得知屯里的贾尚文病危,说什么要六品人参才能保命,他儿子贾君鹏上了梯云峰去找什么六品人参还未回来,这凶险地方他也只恐怕凶多吉少咯。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贾树槐说起六品参,刘四狗居然在这事上嗅出点味来。问道:为什么要十四、五乳臭未干的小子上梯云峰那么危险啊?他二叔沒在家啊。贾树槐说贾二爷上长白山边上去狩猎五、六天还没回来,小子救父心切就自个上了梯云峰。唉,这小子不要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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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少年之抗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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