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看望妈妈
翁山找了个机会，提着买来的营养品和水果来到了妈妈的住处，敲开房门。
郭玉凤坐在屋子里面，正在逐渐适应着新的环境。她仔细地回想着几天来突然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就好象是在做梦一样。自己真的又从劳改农场回来了吗？那个把自己从劳改队接回来，并且热情地为自己置办生活用具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吗？他怎么长得那么像自己的儿子呢？
突然听到敲门声，郭玉凤急忙打开房门。来的果然就是那个年轻人，并且手里还提着许多的东西。
这一刻郭玉凤更加怀疑这个来人就是自己的儿子翁山。否则再关心平反职工的工作组长，也不可能这么体贴入微地帮助自己，也不可能这么频繁地前来看望自己。只有自己的儿子可能这样做。
郭玉凤招呼翁山进到屋里面并把房门关好。翁山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询问：“郭老师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郭玉凤注视着翁山，答非所问地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翁山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妈妈面前：“妈妈，我是翁山啊，是你的儿子翁山！”
郭玉凤并没有感到吃惊，因为她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上前搀扶起儿子，仔细地看着他。
翁山止住哭泣，他知道不能哭红了眼睛，否则回去就会被人看出问题来。他扶着妈妈坐在床铺上，然后问妈妈：“您听我说是翁山不感觉突然吗？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吃了不少的苦吧？”
郭玉凤拉着儿子坐在她的身边：“妈妈的儿子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你刚到农场我就看出你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所经历的遭遇，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一般。因为你当时就用神色告诉了我，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我的儿子。”
翁山是了解自己的妈妈的，他知道妈妈会有这种洞察的能力，否则他也不敢和局长一起去接妈妈。
翁山说：“是的，如果现在还有别人，我还是不敢和您相认的。”
郭玉凤问：“你是怎么当成工作组长的呢？”
翁山说：“这就一言难尽了。我当初也和妈妈一样被打成右派遣送到了劳改队，后来因为饥饿误食了毒蘑菇中毒身亡了。当然不是真的已经身亡而是假死。被医院送到了太平间。姜盼盼正好在那个医院里，鬼使神差地发现了我还活着，她招呼医生把我抢救过来。她知道了我当时的处境，回到劳改队还是一死，就和我一起潜逃了。”
郭玉凤说：“姜盼盼来看过我。是我不该告诉她，你们是亲兄妹，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疯了。可是如果我不告诉她，又害怕你们做出*的事情来。”
翁山没有听懂妈妈的话：“您说的什么呀，谁和谁是亲兄妹？这和姜盼盼有什么关系呢？”
郭玉凤看着儿子说：“妈妈始终没有告诉你，你不是翁赛克的儿子，你的生身父亲是姜大山。就是当初你在文教局工作的时候，那个局长姜大山。”
翁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是在父亲翁赛克的身边长大，怎么姜大山成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呢？
看到儿子满脸狐疑，郭玉凤说：“当初我和翁赛克结婚的时候，因为猎奇跑到高山上举行婚礼。在婚礼当中遭遇了地震，当时我的头部被砸伤不能和翁赛克他们一起逃生，就自己留在了山上。后来姜大山回到了山上，也多亏他回来，否则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我们就是那时发生了关系，才有了你。”
翁山惊呆了，这可能吗？既然我是姜大山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还一口一个的对我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地主的儿子准反动呢？难道我的反动基因是从他那里遗传的吗？
郭玉凤告诉翁山：“姜大山以前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所以才把你打成了右派。在你被送到劳改队以后，我找到了姜大山告诉了他，你是他的儿子。可是那时你已经被打成右派了，他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翁山听到这里非常气愤：“我要去找这个姜大山问问他，我为什么这么反动，和他有没有关系。”
郭玉凤说：“孩子你要冷静，你现在不是工作组的组长吗？你去找他这么问不是暴露了一切吗？谁知道姜大山现在是怎么想的。”
翁山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妈妈放心，我刚才太激动了。但是我还是要去找他，问问他这一切。但是我不会丧失理智的，妈妈放心好了。”
郭玉凤点点头；“这样就对了。你怎么到的工作组呢？”
翁山告诉妈妈；“我现在是顶替蛇山村里的一个叫温山的人，用他的名字。是从蛇山村被抽调出来进的工作组。”
郭玉凤说：“你都快四十了，有媳妇了吗？”
翁山听到妈妈的话，他又想起了姜盼盼。原来姜盼盼和自己是亲兄妹，怪不得姜盼盼总是说“你只能是哥哥呢”，一定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才疯了。
翁山点点头；“原来盼盼竟然是为这个疯了。妈妈放心我会寻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爱情。”
郭玉凤说：“就是啊，如果不是姜盼盼救你，你都被送到太平间了，早就早死了，那还会有今天。可是你们又的确不能结婚，只好都各自寻找适合自己的人吧。”
娘两一直说到天黑。郭玉凤想留儿子吃饭，可是翁山看时间太晚不能再呆了，急忙告辞妈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