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不太复杂的审讯,对了一下二人的口径。阿泽很快从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嘴里撬出了这帮恶霸的老巢所在。他立即手一挥:“出发!”
亲卫们这下都明白长官要干什么了,心里纷纷替这个叫啥“地龙帮”默哀:“竟敢得罪阿泽长官,当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待会儿非得把他们揍成‘地虫帮’了。”
阿泽又下令:所有人从现在起必须叫自己“老大”,不许喊“长官”。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泽领着一帮人在巷子里七绕八绕,惊得出来觅食的野狗到处乱吠。
“嗯,就是这里了!”阿泽看着前面的一排院墙,中间大门上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匾——“地龙帮”,大门敞开,门口两名守卫正靠着门框海吹胡侃。他们也注意到门前来的一帮人,似乎来意不善。其中一人赶紧往里溜去回报,另一人就要上前喝问——“哼,地头蛇就地头蛇,还地龙帮”,阿泽看着就来气:“蒙老二,把那牌匾砸了,带回去烧火做饭!”
没反应!阿泽回头一看,蒙南正不知所以然地瞧着自己:蒙老二?他瞧着长官不善的眼神,立即明白过来。
“嘿嘿嘿”蒙南狞笑着上前,那留下的门卫一见来了个九尺战神,早就双腿打软:“各位……不知——”
蒙南不睬他,自顾自地走到匾额下:“兽熊奶奶的,有点高,够不着!”他不由分说,抡起斗碗大小的拳头朝旁边的木柱子轰去。“轰!”碎瓦砾往下直洒,匾额立即歪了。
那守卫更慌了,今日若是让这蛮牛一般的大高个儿把匾额给拆了,黄老大非扒了自己皮不可。他也顾不上了,拼死抱住蒙南的大腿往后拽,奈何怎么也拽不动。
“哪里来了苍蝇”蒙南仿佛才发现腿边有只小爬虫,立即单手提起来,二话不说,拿头一磕,可怜那守卫立马满脸是血,昏迷过去。
蒙南又是一拳,“轰”那根柱子立即断开,匾额连着屋檐一起砸了下来。蒙南嘿嘿一笑,在手上吐了口唾沫,气定神闲,马步一蹲,手一张,近千斤重的匾额屋檐被他稳稳接住。
这时,院内正屋也涌出一帮人,刚好见到这个比兽人还兽人的大块头儿正在门口大发神威,胆子小点的被吓得几乎当场晕阙。
而蒙南犹未尽兴,忽然青筋暴起,双臂一举,竟将手中千斤之物举过头顶,手臂一轮,“呼”千斤之物夹着一股劲风狠狠朝匪众砸去。
地龙帮当前一人正是黄老大,他本已恨极这无端欺上门的蛮人,又见此人竟直接将匾额摔了过来,更是怒极,立马吐气开声,运起双掌朝飞来的千斤重物推去,“砰”,方一接触,牌匾屋檐尽皆粉碎,飞石四溅,立刻砸伤不少自己人,哀号一片。黄老大也被震退数步,方才站稳。
蒙南立时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自己砸坏的,怪不得我哦!”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住嘴”黄老大喝止哀号的手下,又上前一步:“来者何人,为何砸我总堂,毁我牌匾,未免欺人太甚!”刚才的这番较量,使他也颇为忌惮对方武勇,猜想对方应是哪一派哪一帮的头把子,便想探探对方的底儿,好再做计较。
哪知蒙南竟拽都不拽,仿佛没听到一般,屁股一转,背面朝他。
黄老大顿时暴怒,此人也太狂妄了,竟敢无视自己的存在。正要上前——“大佬,您请进!”那大块头弯腰朝外面恭敬一拜。
“大佬,难道这样的人物竟只是个马前卒?”黄老大惊疑不定,他也很好奇:对方的大佬该是怎样的人物阿,十尺的身材?铜铃般的大眼?洪亮的笑声?蒲叶大的手掌?黄老大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嗯,做得不错!退下吧。”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应道,紧接着门口出现一名毛都没长齐、身子单薄的一阵风就能吹跑得少年。
“你就是大佬?”黄老大大跌眼镜,竟脱口而出。
“你就是黄老大?”少年不答反问。不知为何?黄老大觉得此人虽然站的很随意,却有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
“不错,我就是!”黄老大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顺口应了,他本不想答他话的。显然,气势上,他已输了个彻底。
“嗯!”少年轻轻地点点头:“所有人听好了:本大爷也不太想为难你们,这样吧,所有人自断一臂,有多远滚多远,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欺人太甚!”地龙帮六七十号人立即嚷嚷起来。对方虽然悍勇,但也不过一二十人,竟敢口出狂言。刚才他已经派人去通知城卫所了,后援将至,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老大,砍了他们!”
“把他们剁碎喂狗!”
地龙帮群情激愤,一个个高举自制砍刀,狼牙棒一类的劣质武器高喊着。被对方羞辱一番,早已忘记刚才那蛮兽一般的大块头儿出场的威势,只等黄老大一声命令,就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何人再此喧哗,都给我住手!”门外又有人威严喝道。
阿泽捏捏拳头,嘿,终于到齐了。
来的是城卫所的官兵,他们收到黄老大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一看地龙帮被毁的大门,心道:哪路人马这么不给面子,难道不知道地龙帮是自己罩着的吗?
说着,一二十个城卫已经冲了进来,阿泽手一挥,亲卫们都自觉让开,任由这帮城卫进院,这样才方便瓮中捉鳖。
来的城卫官肩上是一杠双星,竟是此地城卫所的头目。
黄老大见跟自己喝酒拜把子的城卫官到来,立即装出一副可怜相:“王所长啊,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一向安分守己,想不到来了这帮暴民,先砸了我家的大门,后打伤了我的徒弟,您务必要把他们抓回去严惩,赔偿我的大门和牌匾,那可花了我一万多两银子啊!”黄老大老泪纵横,若非他后面站着依然高举砍刀的帮众,还真以为他是个受尽欺凌,朝不保夕,孤苦无依的老人家呢。
阿泽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在那里表演。
那城卫官“嗯”地点点头,仿佛看不到那些明晃晃的砍刀,安慰道:“老人家,您受苦了!”完全是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他忽然转头,冷声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扰我百姓,还知不知道王法了。”
他残酷地一笑,手一挥:“弟兄们,给我把这群——”忽然,他脑海一个激灵,赶紧细细观察了一下门口凶神恶煞般的几人:咦,这群人怎么这么像南城门兄弟描述的那伙儿边军阿,那大高个儿,那瘦得跟猴子似的家伙,那手里倒提烧火棍的恶魔,尤其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不就是南门城卫所长嘴里的红衣将军吗!
那黄老大正得意地等着城卫官的手掌落下:嘿,敢跟我斗,老王还不把他们都扔到护城河喂鱼去。
“啪”,城卫官的手果然落下了,却是狠狠扇了黄老大一记响亮的耳光,黄老大嘴都被打歪了,眼前闪烁着无数颗金星。
阿泽也惊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被这记响亮的耳光打懵了。
“混账东西!”
“你!”黄老大气得直抖,就要戳指大骂。
“你什么你!”城卫官生怕黄老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是一记耳光扇过去,犹不甘心,又揪着黄老大的衣领,拉到身前,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上。
黄老大痛彻心肺,弓着腰,苦水狂吐,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却听自己拜把子的城卫官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作死啊你,那少年来头不简单,他今天便衣过来,身份我也不便透露给你,反正一句话,这个人我们惹不起,哪怕帝都城卫军的司令来了怕也不行。”
黄老大大吃一惊,心想自己啥时候惹到这种高层人物了,竟然亲自出马为难自己:奶奶的,一定是哪个不成器的废物得罪了人家,却扛出自己名头。
城卫官松开黄老大的衣领,上前凑到犹然发傻的阿泽身边,悄声道:“大人,下官不知您到此。只是这等下贱之人,不劳您出手,交给我就行了!”
阿泽明白过来,自己被人认出来了,唉,兴师动众来此,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个城卫官当真精明,点出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不好再cha手此事,他只要大声道:“好吧,那就有劳城卫官大人您替我作主了!”
城卫官腰弯得更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这下连瞎子也看出这名少年不简单了。平时嚣张跋扈的城卫官在他面前简直像条摇尾巴狗。
阿泽想想犹不甘心,笑眯眯道:“城卫官大人,我还有一事请求”
“您讲,您讲,但凡能做到的,我都替您作主”
阿泽听到这不伦不类地话,颇觉好笑,连忙面色一正道:“我本来只想找这位老人家讨个公道,没想到他却因此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很是过意不去啊,能否让我去看看他”他瞧着躺到在地装死的黄老大。
城卫官暗道:这少年将军真够无耻,连人家门都拆了,还说只想讨个公道,抢劫还差不多。不过自己敢说不吗!反正这么多人在场,他总不好意思把黄老大给剁了吧。
城卫官没意见,所有帮众都不敢放半个屁,如今再看不明白的话,那脑子一定被驴踢了,况且人家还说是要慰问自己的老大呢,以德报怨,你好意思拦着别人嘛?即使你好意思,你又敢拦吗?
于是,阿泽直接走到黄老大身边蹲下,右手轻轻按住黄老大的肩头,朝他嘻嘻一笑。
黄老大浑身打颤:“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忽然,他只觉得一道内劲透过肩井xue流遍体内,黄老大立时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内脏,却又叫不出半点声音。而且在周围人看来,黄老大甚至还很舒服地露出了微笑,只是笑着笑着,他居然浑身都大汗淋漓,还真是怪事。
那城卫官一见之下,更是吃惊:这位少年将军居然身怀上乘内功,要知道军中修炼的武功都是以外功为主,内力这种东西不仅修炼耗时,而且需要天赋,最最关键的是要有秘籍。自己见过身怀内功的人至今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能用内力无声无息地攻入对方体内的高手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罢了。幸好自己见多识广,否则也被这少年蒙在鼓里,他抹了一把冷汗,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行事,否则,躺着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正自我安慰着,忽见黄老大脖子一歪,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阿泽笑得更开心了,转头朝众人道:“老人家就是好啊,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竟然在地上也能睡着。你看他睡得多安详啊!”
众人赶紧机械地点点头。
阿泽正要站起身,忽然瞥见黄老大胸口微微鼓起:“哼,一定是平时欺压良善所得的银票”。他漫不经心的将手抚过黄老大胸前,才站起身来,果然是一叠厚厚的纸片,怕有数十张之多,阿泽已不着痕迹地将它收入衣袖。
他又笑着对城卫官道:“那么,就有劳大人您再此主持公道了,就此告辞!”阿泽一拱手。
“呵呵,您走好!”城卫官连连躬身。
阿泽领着一帮啥也没干成的亲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精力无处发泄的李大刀又举起烧火棍狠狠地抽在院墙上,顿时又塌下一片。这帮人终于在烟尘中扬长而去。
城卫官也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珠:好险!
院中也忙碌起来,帮众连忙把晕阙在地的黄老大抬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