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到迟墨觉察星云异变时,他睁开眼睛时又是天地大变,还好他见惯不惯,穿梭来去好几次也适应了。唯一担心的是,这意外之变是否在师尊的谋算中,单凭自己的判断选择能否适应那未知的计划中。说到底,迟墨还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仅仅从寻找优秀弟子的任务转变到现在的顺势而为,他觉得是有个声音在指导他,而实际上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与不对根本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在他面前是一个幽静的山谷,顺着一条模糊的小径,迟墨向前走去。穿行在密林中,感受着原始的气息,山道的路两边布满了热带的植被,这些植被相互竞争着生长,许多的岩石都被这些树木的根和藤蔓缠绕着,就连许多的榕树也长在石头上,把石头包裹的严严实实。这里的森林望不到尽头,在奇竣的高山上垂直密布,生长着红松、云杉、冷杉、赤桦、领春木、连香树等珍奇树种,即便浩仙门里这样完备的仙境也不是处处都有。在这里的原始森林中,栖息着调皮的大熊猫、机灵的白唇鹿、警觉的苏门羚、扭角羚、金猫等动物。海子中野鸭成群,天鹅、鸳鸯也常来嬉戏,真不知脚下的小径穿过这些美丽景色会伸向何方呢?
迟墨走过潮湿的草坪,格开挡路的枝叉,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竟然是条雄伟壮观的瀑布。滔滔水流自百米高的河流奔涌而来,经悬崖的顶部流下,如银河飞泻,声震山谷。南端水势浩大,寒气*人,腾起蒙蒙水雾。早晨阳光照耀下,一道道彩虹横挂山谷,使得这一片飞瀑更加丰姿迷人。
瀑布对面建有一座古朴的茅草屋,站在院中,瀑布全景尽收眼底。瀑布的三百米飞流在秋色、云雾的衬托下,化成了一幕波澜壮阔的画面,不免让人心旌摇曳,生出隐世回归的念头。
“进来吧,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出来,也不知那人如何察觉还在百步之外的迟墨的。迟墨微微一惊,沿着细细的河岸,亦步亦趋地扣门而进。
院子里长着一棵雪白的皑酯草,足有一人高已经达到成熟的高度了,中央坠着三颗殷红色的果子,晶莹剔透的心形,犹如品色上乘的羊酯玉细腻温润。传说这种果子十分罕见,人服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下浩仙迟墨,无意打扰前辈静修。”迟墨心知隐居在这深山古地的老人,绝不是垂死的糟老头。
“行了,废话少说,要不是答应某人鬼要求,老头才懒得理你。”
听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倒不知道哪里惹事到这些家伙了。“哦,好的…”还没等他说完,一只干瘦的爪子揪着迟墨的衣领就把他拉到了那个小茅草屋里,超快的速度连精擅飞闪的他也被流风灌满嘴巴,所以直到他被扔到座位上时,面对拉着脸生气的老头他愣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奶奶的,居然让老头子等了这么久,而且这种倒霉事还有重重复复的好多次,麻烦死了…喂,臭小子,有在听我说话吗?不是穿越穿傻了吧?还是少了什么重要零件?”说着那大嗓门的老头就把迟墨拎小鸡似的提起来,真的在检查他是不是少了什么零部件。迟墨还没从周围的环境中适应过来,身上大部分位置就已经被摸索了大半。
“没有丢什么啊?难道…”也不知道那老头想到了什么猥琐的念头,感觉腰带松动的刹那迟墨吓得赶紧说出一句流利的话来:“没少,什么都没少!”
迟墨滴溜翻转过来,远远靠在一个柜子上,表情颇不自然。
“哦?明白啦!”那老头白胡子都要拖到地上,语气却精明顽皮,鹤发童颜大概就是这幅尊容吧。“其实老头还是知道许多事情的,虽然没有像你这样拥有什么奇遇,但是你要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迟墨一头雾水,不知何解,直至老头两小眼睛喵向自己的裤裆时,顿时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
“不必了,前辈。在下觉得您可以为我指点迷津,我们还是谈些正事吧。”
“真的不必了吗?话说老头珍藏了好多宝贝诶,即使对你这种特殊情况也应该有所效果吧…就在你身后的柜子里,密码是…”迟墨听得更加糊涂了,正听得仔细忽然看到他眉毛乱跳,停止说话,安详地坐到一个蒲团上。
“前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大明白,可以说的详细一些么?”迟墨说的必恭必敬,刚才风风火火的老头忽然一句话也不说,让迟墨觉得不知所措。
“请坐,年轻人。”老头摆了个手势,一个木头小人端着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看得迟墨目瞪口呆。“我年纪大了,之前不是我的正常状态,不知我说了唐突的事情么?”
“哦,没有,前辈很热情,在下很少见到像前辈这样谦逊有道的老人家了。”那老头听了松了口气,不过迟墨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密码什么的,应该不算唐突的事情吧。
“敢问前辈是何人?您所说的是真的吗?就是说您在等我的事情?”
“恩,老人家活得久了,不过还记得当初的承诺;想不到浩仙门的那帮小子居然实现了这个计划,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得不服啊。”白胡子老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口吐露着惊人的身前事。
那帮小子?好大的口气。那么他呢?岂不是要追溯到几千年前?迟墨讪笑道:“那么前辈到底是何人呢?与我浩仙有何渊源呢?”
“渊源?谈不上,倒是有些亲戚关系。”老头子的屋子里极为整洁,山水画卷,花瓶古玩,不知是修炼哪种功法,神情看起来就像空旷山谷中一汪亘古不变的河水,又带着清新淡雅的淡薄之气。“你之所以可以安然穿越于各个时代空间,除了你们一帮世尊师叔的功劳,最重要的道具就是‘深蓝’;而深蓝的原主人--“淋铃巨神”切仅鎏,乃是我的亲哥哥。”
“什么?”迟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居然见到了与传说人物岁数相当的怪物,即便是师傅也不过短短八百岁。“切仅鎏大人消失于六百年前,当时他已经四百三十二岁,那前辈岂不是千岁有余?”
“是的,有了吧,不太清楚了。一千零十一,还是一千零二十一……记得不大清楚了。话说来你师傅是谁呢?说不定我见过的哦。”
“家师姓列,名御寇。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哦,着小子啊,他当上掌门了?还是又傻不拉几地当着那个小院长?”
“师尊在三百六十七年前接任掌门之位。这么说前辈见过我师傅了?”
“恩,不止见过,还交过手呢。那小子的御风之术天下无双,小小年纪就敢向我挑战,虽然输了,但那份气势无人可比,虽败犹荣啊。他就是凭借那一战,奠定了自己‘一子’的实力,当时观战的各方人士何止千万,无双战绩,惊艳四座。老头子我还等着他再次挑战呢?呵呵……”
“啊?这么说前辈是我道门的奇才了?在下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和切仅鎏是亲兄弟,但我还是不承认与你浩仙有渊源,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吗?”白胡子老头就像路边晒太阳的一般老头没什么两样,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有些莫名的威严透露出来,旁边的木头小人躺在地上转动着两个木眼珠,简简单单的支木头架连接着简陋的骨节,看不出有什么机关痕迹,不知是靠什么作动力的。
“可是前辈的机关甲御术真是很厉害诶,以我多年的经验居然看不出一点雕琢的痕迹。以小见大,越简单的东西越能反映出前辈的实力啊。”迟墨很是激动,这么多年了很少见到在机关甲御术的高手,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就是堪比“太常级”的高手,门中之多不过机关三级术士差距何止千里。
“老实说浩仙的强大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走到现在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致使你这样有潜力的孩子局限在道术的阴影下,无法真正的成长。一个会动的木偶的确不简单,可是它一定是机关甲御术的成果么?难道别的族群就创造不出机械的生命吗?”
“呃……”迟墨神经转不过弯来,难道除了道术的机关甲御术还有什么术可以创造这样神奇的造物么?“晚辈的确圉于所知,还请前辈指教。”
“那好吧,反正你以后都要面对的,不妨给你指条明路。”白胡子老头手指画了一个阴阳圆圈,忽地生出许多白茫茫的雾气来撑得小小屋子里到处都是,以迟墨非凡的眼力居然看不穿其中的造化,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知道的越多,便越觉得自己无知,才觉得世尊谦卑的模样多么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