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不过这件事,却总是被人为地弄复杂了。所以,过去不堪回首;未来,危机四伏。
对于全人类来说,1997年是应该永载史载的一年。因为从这一年起,高度发展的文明世界各种危机相继凸现。地球上的各种不可再生资源在人类疯狂的开发浪潮下纷纷枯竭。空气污染、水源污染导致气候变异,每天都有物种灭绝。这是全人类疯狂地追求金钱和物质享受造成的恶果。以牺牲地球上的不可再生资源为代价换取微薄的利益,是全人类所干的最愚蠢的事。
请记住1997年。这一年直至以后,美好将不属于未来。从此,全人类将在焦虑和各种灾难中挣扎存活,直至毁灭。
资源消耗了,信仰缺失了,道德沦丧了。
这,就是未来。
但是针对人类贪婪和自私的本性,人类的行为沒什么可谴责的。那我们是否不必再讨论什么是所谓正义的捍卫,什么又是邪恶的掠夺了?
你认为世界不会毁灭吗?
我很想知道你的想法。但别他妈跟我说你工作压力太大,你寂寞,你压抑,你困惑或你又失恋了!还有,别玩暧昧,别装清纯!
哦,你认为世界会毁灭。怎么毁灭?大洪水,大地震,大干旱,大冰川,大饥荒、病毒,外星人入侵,核战争,火山爆发,慧星殒落,克隆人…还有吗?
什么?艾滋病。噢,这他妈是什么大不了的灾难!别卖血,别跟那些蠢货共用注射器注射毒品,你去玩谁戓谁玩你记得戴避孕套就行了。你是同性恋?我又不是兜售中国制造的性用品的掮客,关我屁事!
兄弟,说实在的,时代变了。
进步?别扯了。
你瞧,到处是高楼大厦。天上飞机在不停地起起落落,地上各种车辆川流不息,海上各种船只来来往往。啊,还有地下,地铁总是人满为患。
人们为了什么在奔波?
希望?!这个词很虚伪。
*!说对了。
这个世界上数不胜数的商品,都是为了满足人们的*而制造的。在到处贴满消费标签的时代,商品可以满足人们的一部分*,却绝对填补不了内心的空虚,也不可能会给人带来什么精神上的慰藉。
因为,凡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是虚伪的。爱情、婚姻、道德和法律也不例外!
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还有救药吗?
好莱坞的编剧和导演挖空心思在制作一部又一部在各种灾难中挺身而岀的英雄电影;畅销书作家在创作一部又一部末世中出现的救世主的畅销书;网络上在上传一部又一部关于人如何变神,然后过纸醉金迷的日子的魔幻小说。当然,还有设置一个又一个陷阱,掏空你腰包的一款款游戏。
这些能满足你吗?
不能的话,去看看鬼片。
实在不行,就弄点绯闻。
你很正派?别逗了。
不玩*和*的游戏,你还算人吗?这个时代连智慧都分类了。瞧,不会引诱和勾引别人就沒有情商。那些自以为是的王八蛋是这么说的。
兄弟,不管交通和科技如何发达,人的活动空间毕竟有限。在娱乐生活有限的空间里,人们只好用肉体和*取乐了。高科技在造就一大批人恶俗的人生。你不想成为行尸走肉的话,记住我的这句话——别成为别人娱乐的工具,也别把别人当做工具娱乐。
你以为我在跟你胡扯吗?
你我一样,生命有限。所以,我们彼此都别浪费生命。
还记得我说过的有关世界毁灭的话题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或许,你对我怎么想的会有一丁点儿兴趣。我还记得那个周末的晚上,我在银座一家格调典雅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窗外灯红酒绿,人潮汹涌。我周围的一对对情侣在胡扯着关于爱情的废话。而我,却在思量着是否去韩国影视界寻求发展。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带着我们兄妹4人从台湾移民到了东京。在这个竞争异常激烈的国际化都市里,我们长大成人。我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妺妹都已经成家立业。我却事业和爱情都不顺畅。
我出过几本书和一本诗集,都不畅销。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失过七次恋?现在我说了。
我曾一度闯荡影视界,但既没成为编剧,也没成为导演。
去年,当好莱坞的各种灾难大片风起云涌时,韩国为了振兴影视产业,全体韩国导演集体剃光了头,誓为本国的影视无烟工业走向世界奋斗。
这是一个好兆头。在崇尚暴力美学和*的日本影视剧和香港影视剧相继没落之后,韩国影视工业的崛起给亚洲带来了光彩。
时代在变。无论变好戓变坏,改变总比一成不变强。
我想去韩国。
可是,这个夜晚改变了我的人生。
雪姬在咖啡厅找到了我。她是我的笔友,是日本小说界近年涌现的最神秘莫测的女作家。以擅长创作惊世骇俗的小说闻名。同时,她是女权主义者,是新锐导演。在男权主义至上的日本社会里,她的作品总是以女鬼为主角,喧泄女人在社会生活中的苦闷、压抑和偾怒。她给人的印象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呵呵,现在你明白日本为何有讲述层出不穷的女鬼的电影了?真敏锐。不过,男人活在竞争激烈的社会里也万般不易。
谁也弄不清物欲横流的氛围下,文明究竟是病态了,还是变态了。但正常的人活在不正常的社会里,本身就是一种悲哀。这种悲哀很容易让人迷惘和迷失。当然,如果你非要在灯红酒绿的境地里寻求纯真,那是你的事。
雪姬站在我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我:“我想和你合作,创作一部电影。”
我仰头看着她:“别开玩笑。”
雪姬面无表情。
侍者走过来看到雪姬的表情,远远走开了。
我想了想:“什么题材?”
雪姬启了启唇:“世界毁灭。”
我笑了。
雪姬冷冷地说:“很好笑吗?”
我收敛笑容:“不好笑。不过在日本最适合与你谈论这个话题的人,应该是宫崎骏。”
雪姬依然很冷:“如果我要去拜访他,所谈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永不用别人用过的套路。”
我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雪姬盯着我:“同意?”
我闭了一下眼睛。
雪姬从裤袋里伸出左手,端起我面前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跟我走。”
当夜,我随雪姬乘一架私人豪华直升机抵达长崎。
因1945年8月9日被美军投掷代号‘胖子’的原子弹轰炸而闻名全球的长崎市早已从战争的累累创伤中恢复。夜幕下,从港口、市区一直串联到山上千百户农家的万家灯火相互呼应,无比瑰丽。
我们在山上经营温泉旅馆的一户农家中落了脚。
屋主不见踪影,侍候我们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女郎。
我们在设在后院的池子里泡了温泉,然后聚在简朴清雅的客厅里喝茶。
“你不反对的话,就把这儿当创作室。”雪姬裹着浴袍,斜靠在榻榻米上,瞅着我点燃香烟,“我陪你足不出户在这儿呆一段时间,有人专门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把生活中的所有烦恼统统拒之门外、是我对你的惟一的小小的要求。”她用左脚搓着右脚的脚背,“在这儿呆多久由你决定。但愿呆的时间不会足够我为你生一大堆孩子。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我笑了笑:“你能不能笑一笑…”
雪姬抿了一下嘴唇:“就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
雪姬保持着一贯的冷傲:“不能。”
我抽了一口烟:“真好。那就不用刻意取悦你了。”
雪姬点了一下头:“嗯哼。我可不是什么孤芳自赏的小女人。撒娇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她端茶杯呷了一口茶,“有对我品头论足的时间,不如聊点更有趣的话题。目前我能给你的提示有两个。一个是我手中有15亿日元。另一个是我有6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女优。此外,羽岛可以作为电影的外影地。”她摆弄着杯子,“不要问我与之相关的问题。干小制作和耍小聪明愚弄观众不灵了。我要你编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故事。”
我瞅着她:“能够吗?”
雪姬坐起身来:“关键是你尽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