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义气的迷魂汤”4
——唐玉文
这么一想，任斯的眼前就又浮现处在市郊黑松林里的胆战心惊的那一幕，任斯的耳畔就又回想起团伙老大那冷酷、威严的声音：“不怕砍头枪毙，不怕坐牢劳改，就是死也绝不出卖同伙！叛变者，格杀勿论，绝不手下留情！”这个团伙老大，可是说得出就干得到的。他发令要办的事情，就算你有重兵把守，困难重重，也用不了两天就能兑现，这事儿万分凶险，可不是一件可以闹着玩儿的事情……
继而，任斯又把坦白自首与不坦白自首这两回事儿在心中反反复复、轻轻重重地掂量了一回又一回：坦白自首，这自然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阳光道。自己坦白自首了，供出团伙老大、老二他们那一帮人，以及黎贝锡、刘芒等人丧生的这个谋杀事件的真相。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不但能免除刑事处分，而且还能立功受奖，得到钟仆、小歆的原谅，成为他们F市显赫一时的新闻人物呢！讲老实话，他们市公安局的人虽然神通广大，破案性强，但是对这一系列案子，还是颇感吃力，非常棘手的。如果自己坦白交代了，使他们少了很多的麻烦，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破除了这一系列杀人案，难道他们会不宽大自己？重重地酬谢自己？……顽抗，这自然是死路一条，坐牢杀头是必然的事儿！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不但不能蒙混过关，而且还会加重自己的罪责，加重市公安局、市人民法院应对自己所判的刑期。而且按照眼前的趋势来看，团伙老大、老二他们也迟早逃脱不了人家钟仆、郝局长等公安人员的手掌心，迟早要被人民缉拿归案的。如此看起来，自己就是死不开口，也无济于事儿的。既然团伙老大、老二他们在劫难逃，必定覆灭，自己为何又不顺其自然，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可是，如果自己坦白交代了，但是义气、交情以及朋友的情谊……
至此，任斯转念又一想，现在自己被捕了，团伙老大他们除了要把自己救出来之外，还会不会再打别的主意？丢抛自己，或者是杀人灭口？……
任斯现在左思右想，可真是为难死了！要想争取宽大，就得将团伙的老大、老二他们交代出来，抛弃哥们义气；而如果想要哥们义气，包庇团伙的老大、老二他们，就得承担坐牢吃枪子儿的危险。何去何从，性命攸关，他必须尽快地对此作出明智的选择。如果等团伙老大、老二他们落入了法网自己再坦白交代，那可就成了马后炮，市公安局钟仆、郝局长他们，还会买自己的账吗？……
想来想去，想去想来，直到最后，还是哥们义气、兄弟情谊在任斯的头脑里占了上风。任斯此时的心情和想法，可真像春天的天气孩子的脸儿似的变换无穷。但是，团伙老大他们给任斯的好处，团伙老大他们对于自己的恩德，一桩桩一件件，在任斯的脑子里越来越鲜明，也越来越清楚了。任斯想：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在世，如果不讲哥们义气，不讲信用和诚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自己要严守自己对团伙老大他们许下的重诺，为了朋友义气，为了兄弟情谊，就是死，自己也应该顶住，把天大的重担承担起来，保住团伙老大、老二他们不被涉案。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恩人和知己——团伙的老大、老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