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手脚并用,无招无式地一阵折腾,弄死了二百余只饿狼。不过,还是有十几只狡猾的老狼趁机悄悄溜走了,看来天地万物,都遵循了一条规律-------姜是老的辣。
树林内空地上,刺鼻的狼血气味弥漫着空气,两百多具狼尸横陈四处,有呲牙咧嘴、肚子上开了口子,拖着一团血糊糊的肠子的狼尸,有脑袋碎裂,身子还在哆嗦,已死去多时的狼尸。总之,一幅让人作呕的血腥场面。
除了肚子依旧咕噜作响,李天心理上并无一丝异样反应,很奇怪为什么变的冷血了。长这么大,这是杀生最多的一次,也是最痛快淋漓的一次,也许自此找工作又多了一个选择-------屠宰厂!
狼尸丛中,两道白影缓缓靠近,一道身影竖着,另一道是横着的。
雪豹低头舔了舔李天脚面,发出呼哧呼哧的温柔豹音,无疑在传递着一个善意的信号。
李天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两下雪豹的脑袋,用朋友的语气道:“雪豹呀,雪豹,你果真勇猛无敌!”
雪豹昂头蹭了两下李天的手,身子跟着大幅弓了一下。像是在说:哥们!那当然!”
松弛下来的李天,感到耳朵阵阵生痛,伤口处零零星星地滴着黑紫色的血滴。雪豹背上五个紧排的黑洞也泛着黑紫,不时往外冒血。
“雪豹呀!我可不懂医术之道,咱两个只能忍痛,听天由命了!”
雪豹似乎明白李天的担忧,缓缓扭过健长的身躯,跨近一棵水缸粗细的龙血树。白色的爪子闪电挥了一下,龙血树上留下一道半尺长的口子,血一样的液体从口子汩汩冒了出来,雪豹俯下身体,趴在了树根上。殷红的树液精确地滴在雪豹背上的伤口处,五个黑洞周围的黑紫色渐渐化去,片刻愈合止住了血。
目睹雪豹一举一动,李天知道,雪豹在教自己如何疗伤,这些常年活动在森林深处的动物,都懂的如何利用自然界的万物生存、疗伤、逃避天敌。
比起自己,虽也是山林出身,可知道的疗伤之法,就爷爷告诉的那几种,心叹:上天赋予人高等智慧,也给了其他生物相应的本领,看来,冥冥中,总还是公平的,所以,以后再也不能有一丝怨天忧人,而要充分把老天赋予的潜质开发出来,做个强者。
雪豹做完一切,回头瞅了一眼出神儿的李天,又瞅了一眼龙血树上的口子,吼了一声。
李天回过神,给了雪豹一个微笑,几个箭步来到大树前,伸手摸了一把粘稠的红色液体,涂在耳朵伤口上。
清凉感很快覆盖了疼痛,伤口也不再滴血了,真是神效!
雪豹接下来的活动,让李天更是大跌眼镜。
只见,雪豹叼起一只死狼爬上一棵龙血树,而且爬树的速度足比人走路要快上三倍。爬上树顶的雪豹将死狼搭在一个树杈上后,四爪紧紧夹住树干,沿着树干一阵风滑下。
然后又叼起一只死狼,像刚才一样爬上树顶,滑下。如此往复十几次后,树顶摆满了狼尸,不过有绿叶的覆盖,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足足半个时辰,空地二百多具狼尸被挂在四周的龙血树的树杈上。
黑熊的尸体极重,但雪豹还是一头头叼起,缓慢爬上一棵树干最粗的龙血树顶端,藏下了三头熊尸。
剩下的一头熊尸,雪豹爪扯嘴撕了几下,分成了几大块,看了李天一眼,按住其中的一只熊掌,呼哧着大口大口啃起来。
李天没吃过生肉,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又不会。看雪豹吃的那么香,饥饿肚子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也捡起一只熊掌,冲着断口处咬了一口,虽然有点腥臊,但嚼在口里片刻,倒是有种特别的味道,像未熟的瓜瓤。
一头大熊,雪豹吃了八成,李天只捡肉质紧密的瘦肉啃,留下的残渣也很快被雪豹二次消化了。
从这一刻起,李天小时候落下的怕熊的病根,必然是彻底根除。
雪豹美美饱饱吃了一顿,李天的小腹也由干瘪变的丰盈起来,至于美不美,他自己才知道。
雪豹咬住李天宝衣裤角,扯了一下,然后扭身迈着雄健的豹步向空地外走去。
“藏了这么多狼尸,估计雪豹不会是想吃自己了!它让我跟它一起干什么,难道还要帮他再猎杀几头黑熊,千万别是头贪得无厌的豹子!”
犹豫了一下,李天尾随雪豹离开了空地。
黑暗的丛林中,两道白影穿梭其中,轻盈盈的没有一点重量,像是两团鬼影。
自从雪豹发现李天的脚力并不比自己逊色时,雪豹加快了奔速,李天则跟在豹后,没有一丝掉队的迹象。
半刻,一人一兽面前出现几颗矮树,雪豹迈步过去,单爪撩过,矮树后显现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洞。
雪豹扭头望了李天一眼,爬进了黑洞。
李天学着雪豹的样子,拨开有点辣手的矮树,双掌膝盖着地,钻入黑洞。
黑洞初始狭小,爬进几米后,空间广阔起来,可以起身直立,而碰不着头顶的石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能靠听觉辨别洞内的变化,李天挪了几步,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腿侧摩擦,双眼施力,可洞中无一丝光源,怎能反射进李天汇聚纯力的双眼,他的眼前依旧黑暗如漆。
一会儿,雪豹身体散发的独特的体味,传入李天已有几分纯力汇聚的鼻子,李天才知是雪豹在身侧捣鬼。
循着豹味,李天双手摸去,碰到两块坚硬的石头,雪豹再次在李天手背摩了一下。
“砰!”
石头碰撞的声音突然响起,眼前出现一片火花,又很快恢复成浓重的黑暗。
仅是电光一闪,李天双眼已将四周之物扫了一遍,脑海中留下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炉的影像。
刚才出现的火花,李天已判断出是雪豹叼起一块石头砸向另一块所致,看来这是两块火石。
李天从地上摸起来两块火石,微微相碰,火花闪烁,山洞一瞬间亮起来,这次李天发现桌上摆着的一盏古灯,造型极其古怪,似五瓣荷叶、又似五只怪扁虫簇拥着中间细丝般灯芯。
火花过后,山洞又是一片黑暗,李天循着脑海的残影,迈了几步,好像挨着了桌沿,将火石再次碰撞,一片火花过后,桌上怪灯被点燃了。
山洞里,怪灯的火苗摇曳着,散发出一片昏黄的光线。
昏黄暗淡的灯光下,雪豹环眼盯着李天,眼内闪耀着晶莹,似是眼泪的东西。
“雪豹,你为何将我带到这里?”
李天不知雪豹是否听的懂自己的话,摸着雪豹布满红斑的头。
雪豹似是明白李天所说之话,用头拱了几下李天,将李天推到一张破旧狭小的床边,李天不知雪豹为何让自己来这里,也许想让自己休息一下,感谢自己援手灭掉狼群吧。
当他看向床边的洞壁时,愣住了,石壁上靠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黑色柴刀,刀身长两米、宽半米左右,形状似教书先生用的戒尺,只不过比教书先生的戒尺大了百倍。
说起柴刀,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父亲经常用像墙上的那把柴刀形状的刀去砍柴,只不过墙上的柴刀是把巨无霸柴刀,足足比自家的柴刀大了七八十倍。
盯着柴刀片刻,发现柴刀旁边密密麻麻排列着一片凹痕,拿过五虫灯照了一下,才发现是一行行小繁体字。
最近看了不少繁体字的书,李天倒是能够基本认清墙壁上这些字。有些字为厚厚灰尘所盖,李天用手摸掉后才全部看清,禁不住朗声读起。
“铁匠,朱石成,幸得太祖赐姓,祖上风光无限,家境殷实,怎奈不肖子孙崇祯,竟将大好河山葬送在鞑子之手,断送本族生路。为恢复我大明江山,本人离弃家人,躲此深山,只为打造一件神兵利器,可以将满人斩尽杀绝。
数年蜗曲于此,打造兵器万件,竟无一件趁手。
年老体衰之时,才知此劈柴之粗物,即为神器。望有缘得此巨刀者,善加使用,惩恶扬善、完我心愿,且不可滥杀无故,嗜血无度。特敬此,九泉之下顿首!崇祯二十七年夏。”
李天心算一下,这个名叫朱成石的铁匠,刻下这些字已有四百多年了。
不经意间,一股沧桑感环绕在李天心头,岁月无情呀,为了完成一个心愿,这个人竟然默默地深居此洞,直到死去。死的是那么凄凉,没人拜祭他,没人烧纸钱给他,猜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好过到那里,大鬼小鬼定然百般刁难他这个穷鬼。
李天出神地看着墙壁上的小字和那把上顶洞顶,下挨地面的大柴刀,生出敬佩之情,当然,也仅仅是崇敬,他可绝不会为了一个什么鸟目标将自己困起来,然后无声无息死去,再到地狱受辱。
“前辈!你我有缘,我能逃离此山,一定回来祭奠你!”
李天深情表露,颔首曲腰,鞠了一躬。
“我的理想是什么?不就是当个富豪吗,可到现在除了一张金卡外,还是身无分文!”
李天被刻字的人深深触动,也拿自己和朱成石做了个比较,不过他可不想躲起来埋头去争取自己财富,钱是用来花的。
李天的记忆中,死人的东西不吉祥,所以并未立刻取下墙壁上的大柴刀,而且他也怀疑文字的真实性,现在假的的东西太多了,别是什么剧组拍电影,留下的残迹。
旁边的雪豹,看到李天踌躇不前,豹头拱了拱李天腰部,发出极温顺的豹音,似是在央求李天取下此物。
李天无奈,踏上小床,举手握住刀柄,运气聚力。
“呛郎---咔嚓---咣当”三声,柴刀与石壁摩擦的声音响后,握在李天手里的柴刀倒在石洞的地面上,连李天站立的小床也给压塌了。
天生神力的李天以为可以轻而易举般提起竖在洞壁上的大柴刀,可柴刀并没像他想象的那般轻,而是比他想象的更重。
李天不服,汇聚起体上四十八处肌肉的力道于手臂,弯腰紧握刀柄,憋了一口气,抬腰收臂,脸憋的通红,汗珠直冒,半刻,才勉强提起这把柴刀。
李天暗暗惊异,柴刀是什么材料铸造,即使真金也不至于这么重。姓朱的一直用它砍柴,估计是累的英年早逝。
雪豹似是猜到李天心里所想,钻进床底,片刻,口叼一块红油布爬了出来,昂头望着李天,等候李天接过口中的红布。
李天缓缓接过红布,感觉不是太重,心骂:让老子白白提起一次纯力,还以为这洞里的东西都是重过千斤呢。”
小心地缓缓翻开包裹着的红布,借着山洞内昏黄的灯光,李天看到红布包裹的是一张棕色兽皮,虽然过去几百年,兽皮还是挺立崭新,如同刚剥下不久的新皮。
李天心道:“不会是什么‘避血剑谱’吧,那可对咱没用,俺是个正常男人,绝对不会为了练功,不做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