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府上一处小阁,酒席摆放处。
“贤侄快请坐,莫要客气”。王员外将阮三迎到正位下首,而自己则稳坐在了正位之上。
阮三倒也随和,看着满桌子的珍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主次亲疏之分,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里的环境优雅,竟也煞有介事的摆放着几盆兰花,阵阵香气迎面拂过,倒和今日初次与王员外饮酒的地方不同,相比较之下更像是哪家小姐的深闺。
“嗯,香…”阮三夹起盘中的素炒野菇,吧唧了两下嘴儿,从阮三失足落到此处开始,阮三便由街坊邻居轮流的供养着吃食,出于感激,阮三这才教授各家小鬼头一些简单的诗句,权当是报偿,但村民各家也都不甚殷实,平日里阮三除了能在王员外这里混上一顿可口的以外,也就是吃些干粮。馍馍之类的聊以果腹,虽然王员外极力相邀阮三府中居住,但阮三却也都一一推辞了,不外乎就是不想认这个便宜老丈人罢了。
“呵呵呵……”王员外见阮三狼吞虎咽的吃相,慧心的笑了笑。
“爹爹,”一句美若天籁的声音,传到了阮三的耳朵里。
阮三本能的向后望了过去,待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差点惊得没从椅子上落跌下去,双手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
“MD,老子见…见鬼了,难道是人妖…。”。
“阮贤侄啊,这就是老夫像你引见之人,怎么样?贤侄这回是不是有心感谢老夫了?呵呵呵…。。”王员外一副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阴阳怪气的看着阮三。
“咯咯咯…。”来人一阵娇笑,“阮先生,难道不认识语嫣了”?
阮三眨巴了两下眼睛,傻笑道,“语…语嫣小姐,你好。嘿嘿…。您现在的装扮可真是…”阮三定了定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语嫣…语嫣…王语嫣”阮三心中一惊,双眼不由得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此人。
此人正是今日在破庙口看阮三笑话的“青衣小厮”,可如今不知怎么竟换做了一身女儿装,俏丽的脸颊略施粉黛,朱唇红。银齿白,额前一缕银丝似无意般垂落,迎风微动,,罗缎裙下身姿曼妙,前如峰。后入拱,标准的S型,好一副娇俏的美人胚子,她年纪不大身材又这般娇小,但却有如此凹凸有致的身型,这着实让阮三吓了一跳。
“看来这半年,倒是小子我眼拙了,还真就没看出小姐原来是女儿身,而且竟生的这般…。这般…。呵呵…”阮三尴尬的笑了笑。
语嫣小姐,莞尔一笑,“那只能说你笨,怨不得别人,咯咯咯…。。”
阮三听到他的话后又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的王语嫣,“不知语嫣小姐是否学过六脉神剑”?阮三见她一脸茫然心中一阵窃喜,随即接着问道,“那大理的段誉,段公子,小姐可识得”?
语嫣对于阮三的问题自然是不甚了解了,一脸无知的看了看阮三,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的王员外。
“贤侄,莫要说笑,小女自幼在深闺久藏,即便外出也是一身男儿装扮,且从未出过永安福地半步,老夫可以向贤侄担保,小女绝对是冰清玉洁,不曾识得那大理的段公子,贤侄切莫要胡乱猜疑啊”。王员外误解了阮三话中的含义,以为他是在担心语嫣芳心另有所属,连忙一本正经的急切解释道。
“爹爹…。”听闻王员外的话后,语嫣小姐娇羞的唤了声,随即跑了出去。
“这都哪跟哪啊?…MD和古人谈金庸,失策。。失策…。”
阮三听到王员外的话后,看着语嫣小姐的背影,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了酒盅仰头灌了一口。
“老朽刚才在正堂之内的话只说了一半,贤侄真的无意追问?”王员外目光深邃的看着阮三。
阮三自顾自得斟了杯酒,压根就没理会王员外的话。
“贤侄…贤侄…”王员外继续唤着。
“哦?什么?…员外刚才说什么?”阮三装傻充愣的猛的一抬头。
“既然贤侄无意与小女结亲,那只能怪小女自作多情,与人无尤,老夫也只得作罢了”。王员外对阮三的轻浮有些吃不消了,话中带着些许怒气的说道。
“自作多情?难道你家闺女早就相中我了?你是来保媒拉纤儿的?怪怪…。我还以为是你仰慕我的文采想让我倒插门呢?弄了半天是为了你闺女啊。MD这男人太优秀了,还真是麻烦啊!!哎…”阮三恬不知耻的暗想道。
“老员外,小子我心里也有难言的苦衷,结亲之事还是稍后再议吧,现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寻得后山之上的尸王,倘若稍有半分迟疑,这小小的永安福地恐难安生了”阮三端起酒壶替王员外斟酒,脸上挂着少有的严肃之情。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依贤侄之意了,稍后我会亲自挑选几名精壮的家丁,以供贤侄差遣。”王员外哀声叹气的说道。
“供…供我差遣?MD惹祸上身了,你这糟老头子不是想让我上山灭僵尸吧?你当这是抓蛐儿蛐儿呢,日,打死老子也不去”。阮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员外沟壑遍布的老脸,心里咒骂道。
“小子我何德何能堪此大任啊,依我看老员外还是另寻高人吧,再说了小子我最近还要专心著书立传,哪来的闲暇时间顾忌其他许多啊”?阮三这厮就连找借口都这么冠冕堂皇,看来真是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王员外知道阮三是有意推辞,也为多言,只是眼神哀怨的看着阮三,神情中透露着些许无奈。
“爹爹,我们不求他,向他这般狼心狗吠之人,当初就应该让他葬身崖底,语嫣好后悔当日真不该救这…这胆小之人”。语嫣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了进来,满面怒色的娇呼道,想必也是一直在门外偷听他二人的对话吧。
阮三心一惊,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道“语嫣小姐,半年前小子失足坠崖,难道是小姐你……。”?
“哼,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算我这么长时间都看错你了,你务须多问,现在马上离开我家,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永安福地百姓的生死皆与你者外人无关”。语嫣小姐双眼含泪的大声驱赶着阮三,可能是由于气愤所致,胸前的峰峦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语嫣小姐,我…。”阮三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上滚出去”。语嫣小姐连退带拽的将阮三推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语嫣小姐玉背掩门,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娇俏的脸颊,泪水不争气的顺着指缝间流到了地上,可能就连语嫣小姐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如此的愤怒,真的是因为阮三不肯带人上山寻那尸王吗?还是刚才阮三那一句“结亲之事,稍后再议”所致。
王员外依旧满面哀怨的自斟自饮,只是嘴里似乎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哎…。。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不掉啊……。。”。
阮三被赶出了小阁之外,又无颜在次叩门,轻叹一声后沿着前庭一路走到了院门处。
“阮先生不必太过哀愁,小姐的性子,老奴甚为了解,不消几日便又可嬉笑颜开了”。福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门口,一边替阮三挪开门闩,一边安慰道。
“谢谢你,福伯,都已经这般时辰了,还要劳烦您”。阮三报之一笑,顿觉这平日里奸诈的宵小,此时亦是无比的慈祥。
二人寒暄了几句,阮三便提着福伯递过来的油纸灯笼,朝着破庙的方向一路慢慢的前行。
“真的是你救得我吗?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阮三手提着灯笼一脸疑惑的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