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啸天见东方雨着实顺眼,可是正魔不两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惜没有酒,要不然非得喝上个痛快。”
东方雨此刻也是心中疑惑不定,一方面是天云山的恶醒摆在眼前,一方面自己的师门立场也是道门,就是孰是孰非,始终不能听他一面之辞,毕竟魔门也不可能说道门的好话。东方雨虽然对天云山恨之入骨,可是从小饱读经书的他在大是大非上也有自己的主张,个人私仇重要,但是天下苍生为重,这是东方鸿教给他的,东方雨自始自终不敢忘记。
伏啸天见他怔怔不说话,自然之道他心里为难,自己心中何尝不为此纠结,但伏啸天毕竟是活了千年的人,情之一结已除,看得也开了,出言安慰道:“老夫看你很是投缘,以后难免站在敌对的立场,但朋友贵在交心,是不是敌人又有什么关系,就像我和彩珠,不也一样相知相爱。”
那伏啸天深情地看着坟堆,只见坟堆前已经多了一块石碑,显然是东方雨和晴儿还在入睡的时候弄上去的,上面写道:“爱妻彩珠之墓,负心人伏啸天立。”
东方雨知道他对彩珠用情极深,本来还想问些他们的往事,但怕出动他心事,而且天已大亮,如果自己再不回去,师门追究起来,难免有一番麻烦,于是道:“前辈说得对,既然如此,那么晚辈告辞了。”
东方雨说完看了看雪儿,但见她神色冰冷,本来想要告辞的话也就说不出来,只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拉着欧阳若晴去了。
“如果有一天在蜀山呆不下去了,记得老夫这个朋友。”东方雨听到声音转身,只见两道身影已经掠向天边,朝着山下而去。
东方雨暗叹缘聚缘散,心中竟有些莫名感伤,但终究往来路回去了。
此刻天已经微亮,山路两边已经结着晶莹的露珠,两人沿原路返回,一是心中急切,而天已放光,走起来快乐很多,不过回到彩霞峰的时候,一轮红日徐徐而升,跃然于云海之上,美不胜收,两人都不由得瞧得痴了。
“晴儿,你回千光峰吧,我也回阳平峰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掌门大殿已经传来召集的钟声,东方雨和晴儿相视一笑,一起往掌门大殿赶去。一路上,各脉弟子都急匆匆的往大殿中敢,对两人倒也没多注意,还道两人真是有闲情,昨天蜀山上才出了事,今天就大清早就来彩霞峰看日出。
等两人感到大殿,人已经聚的差不多齐了,只见大殿之上,用威风凛凛的老者立在最上,下首是掌门一辈的站着,而在下面则是紫云他们一辈年轻弟子,两人连忙插了进去。
不到一时片刻,蜀山的所有弟子就聚齐了,东方雨扫了一眼,发现那上首的人赫然就是卓云,他本就对卓云心存好感,再加上彩珠之事,认为卓云也是情苦之人,心中倒也颇有敬意。
而唯独不见了万琳,东方雨本来还担心他找自己的麻烦,现在看来他昨天受了伤,想来闭关去了,更何况大殿上又卓云主持,有哪里有他万琳说话的地。东方雨想起昨天的耳光之辱,不由得暗中高兴,巴不得他伤重的永远闭关。
众人齐向着卓云行礼,声势浩然,每个蜀山的人都觉得一股豪意生起,卓云微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慢慢道:“想必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那么也就不再啰嗦。”
卓云轻轻扫了一眼众人,见每个人都认真听着,没有丝毫杂音发出,心中高兴,接着道:“我蜀山这些年来深居浅出,以至于慢慢被天下同道小觑了,就连魔门都敢光明正大的欺负上门了。”
众人都不由得欢叫了一声,这些年,蜀山对同道处处忍让,就连外出优利的弟子都耻于说自己是蜀山的了,这时候听到长辈这么说,其中必然有重振蜀山之威的打算,心中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
卓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所以,我们蜀山是时候站出来,让大家明白,蜀山创派几千年以来,从来都不是缩头乌龟。”
清远听了卓云的话,心中羞惭的不得了,自己这个掌门实在窝囊的紧,羞得是满脸通红,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卓云似乎将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道:“但是,这并不是掌门的错,反之,我觉得掌门做得很好。”
这下,有些拥戴掌门的弟子自然欢呼,有些则是觉得好没道理,在掌门掌管蜀山之下,大家都成了丧家之犬了,怎么掌门还能算好呢。
那卓云早就活成精了,哪里还不知道众人所想,接着道:“其实,蜀山之所以沦落如此,是因为我们老一辈都只顾着闭关修炼,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其他同道都不知道我等的存在,才在心里小觑了我们。而掌门在我们闭关的时候,将蜀山打理得整整有条,也没有和同道起过什么冲突,几次和魔门的征战,掌门身先士卒,蜀山损失都很小。”
那清远已经有羞愧变成了自豪,自己当年以身作则,冲到最前面,结果身受重伤,要不是被一个郎中所救,也就是陈家村的墨老所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更兼,其他各门派都有化神期高手坐镇,而蜀山最厉害的就是清泽,算是一只脚踏入了化神期,又怎么和其他门派抗衡呢。自己这个掌门要应对这样的局势,还要受门下弟子的轻视,其滋味可想而知,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苦衷能被太师祖理解。清远哪还能不感激。
卓云不理会清远的炽热的感激,接着道:“不过最近,同道们越来越不将我蜀山放在眼中,而魔门也有复苏的势头,所以蜀山不能再沉寂下去了。我这次出关,昨天的事当然是直接原因,但还有就是重振蜀山的声威,这才是我出关的最大目的。”
“本来这些事是要师侄来说的,可是他昨天被魔头所伤,闭关去了,所以我就亲自跟大家来说。”众人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崇拜和钦佩,蜀山有了这样的靠山,何愁不能重振声威。
“过些日子就是道门的歼魔大会的召开,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往年我们都是看其他门派出风头,但是今年,我们也要派年轻弟子参加,让他们看看蜀山的真正实力。”
话一说完,下面已经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烟尘和紫云脸上的神色更是兴奋中带着激动,显然是要在歼魔大会中一显身手的势头,只有东方雨和欧阳若晴两人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歼魔大会是什么东西。
不过见此情此景,东方雨自然不敢出声打断,心道:“等下去问师父,就明白了,要不然又要被紫云师兄和烟尘师姐嘲笑。”东方雨看着他们两人,心中总是有种想要敬而远之的感觉,可是两人似乎总喜欢和他为难,时不时总喜欢冷嘲热讽,他却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心险恶狭窄,到处充满了嫉妒,就连修道之人也无例外。
卓云接着道:“经过我和掌门的商讨,以及各位长老的建议,参加歼魔大会的人选基本已经确定。”
此话一出,大殿中出奇的安静,被挑选出来的人会是谁呢?一定是蜀山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是要为蜀山挣回声誉,大家都觉要是能被选上既是极大的荣耀,也是极大的责任,个个都期盼着自己被选上,又害怕自己被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