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地下城市
卡帕多奇亚石林的仙女峰下，曾经有一座月亮神庙，现在只剩下一堆三米高的巨石场。这座月亮神庙于公元二千年以后秘密搭建，月亮神庙的正大门上刻着月亮背面的轮廓。
在世界总结的那一天，这神秘的月亮神庙也随着核弹毁灭了。
但在人们意识到战争很快会摧毁天地之前，人们以宗教的名义建造了这座月亮神庙。表面上是祈求玛雅预言不在应验。祈求上帝应验他的承诺：“在诺亚之后，不再有洪水淹没大地。”
2008年仙女峰下，建筑师，生物工程师和在各种领域的科学家焦聚一堂。他们合力推开了月亮神庙的大门。
神庙内壁是密密麻麻的1和0，这些数字分别是玛雅人认为的四个太阳纪文明密码。神庙的铺满蓝色闪耀的砖块，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海洋。而神庙的天顶，无论昼夜，都会映着紫霞微光。
据说，这是仿照玛雅人最原始的神庙建造，地面是覆盖陆地的洪水，天空是没有了臭氧层保护的天空，所以眼光看上去有点诡异。
现存的文明中，有二百九十多处都有记载，洪水淹没大地的传说。而仙女峰，就是海地下的水卷岩聚集而成的。
他们本来以为玛雅人的预言大概是太阳风暴和两极颠倒之类的不可抗力灾难。谁知，却是重复第四个太阳纪的人为灾难：肆虐的火雨引发大地覆灭，文明互相残杀。
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工程师托着一个盒子匆匆走入月亮神庙的第五大道，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和两个希望。
他们认为，骷人必将承继内心的怨恨，把一切政府施在他们身上的所有灾难如数奉还，而平民和贵族，几乎没可能彻底消灭这群被变异改造的军人。最终，末日战争必定爆发，核弹、生化武器、磁场武器、这些东西会把地球变成炼狱。
而解决的路途只有两个，逃和遁！
逃走外空，在科技还没成熟的二千年，派一群志愿者在太空旅行，他们很可能出发后五六百年才可以逃离银河系，在千年之后找到新天地。也可能在出发半年不到，就被火星的陨石流摧毁。
所以，外走太空可算是十死不生。只有这群科学家志愿者们，愿意以身犯险，也只有这群卓越的人，才有可能让还没成熟的飞船在旅行中不断改善进化。否则，即使飞船永远不撞陨石，也没可能有动力和元件维持千年运作。
而另一条比较安全的希望，就是遁。
盒子放在桌面上，工程师把一条用纤维片密封的信毡和一条钥匙放入盒子，工程师说：“再庞大的大地颠覆，在五百年之后，就一定会平复下来。”
生物学家审视着手中的名单，问：“没种人种一百个，会不会有点少？我怕会出现遗传问题。”
建筑师道：“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没时间再建更大的地下城市。”
工程师把名单和盒子交给一个黄种人，黄种人接在手中，恭恭敬敬地向众位学者九十度鞠躬，他说：“愿主保佑！各位旅途愉快。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后代会千年后在大地重聚。”
“承你贵言”工程师笑了笑，看着黄种人离开，他说：“总觉得日本人不太可靠。”
建筑师也笑了：“那我们德国人可靠不？”
工程师皱眉道：“更不可靠。”
建筑师道：“我和你都是飞船的兼职驾驶员。大家都一样，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工程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建筑师，无奈道：“所以我才说不可靠！这次旅行，他们有难了。”
建筑师道：“没那么严重吧？”
工程师笑骂：“我们一起考车牌的，你补考十二次，我补考九次！你说严重不严重？”
两人随之哈哈大笑，飞船起飞，地球上再不会出现这两个工程师和建筑师的笑声。而日本人却带着千人秘密走入灵幻河谷。
他们要走入地心，开始持续数百年的地底生活。
这群人跟后来堕入地底避难的人灵族祖先不一样，他们都是在没被辐射感染之前，就入了一处离地面有一千九百公里的地下城市。
在接下来的五百年，八个地理人种和二千七八多宗常见生物就这样一直在地底过着不算艰辛，也不算富裕的生活。
直到本来约定的日期，这群人的后代却没有回到地面。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走。
原来在盒子传递到第三十七任时，市长是奇怪的宗教信徒，他认为在地底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比到地面幸福。
而的确，在地底有限的资源局域里面，人们没有异想天开的欲望。人们只要愿意劳动，就不会穷困，当然，即使很用力工作，也不会富裕。这里甚至已经很久没有了犯罪，因为在这样天然条件不太优厚的地方，大家都没必要犯罪。
市长发现，这样的社会，比以前任何一个制度社会都要好。他们原本定下来的法律本子，几乎被老鼠咬烂了还没有人知道。
所以自从三十七任市长以后，盒子就失踪了。他们永远不能现象，现在的地下城市究竟变成了这摸样。倘若那时候市长看到了现在的状况，他一定不会随便放弃那盒子。
可惜，第三十七任市长看不到了，而现在的人们，也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种东西存在。
天星漫天，七万二千盏灯在头顶亮起来。
这就是地下城市的白天，从高处往下望，此时此刻的地下城市就像一座贫民窟，发黄的灯光照在屋顶上，把本来陈旧所有建筑变得更加陈旧了。
在两百年前，头顶的灯还是白色的，而且，足足有十三万盏，那时候还可以模拟朝阳艳阳和夕阳的光度。但现在，为了让灯的寿命更长，他们不能再随意变动等的电阻。
这七万盏灯倘若坏掉，地下城市恐怕就要完了。
还算修补得不错的房子内响起一名父亲的声音：“式流！今日是成人式！不想挨揍就给我准时点。咦……”
他发现，儿子的床铺早就修理的整整齐齐，人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父亲笑了笑，以为自己儿子兴奋过度，一早跑到夜城广场等候分派工作。
谁知天花板忽然发出“咕咕咕”的响声，随之一阵阵灰尘堕下，父亲吓了一大跳。
飞奔上阁楼，揍起跪在神桌前面的儿子骂道：“即使临时抱佛脚！叩头也不用这么大力吧？小心把小命送出去。”
式流被凑着扔到餐桌上，父亲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式流大口咬着面包说：“我希望没给我分配各没用的工作！”
父亲道：“分配工作不是你说了算，而且，无论什么工作，都是又用的工作，你明白吗？”
式流说：“明白，什么工作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做好……”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然后，一切变得漆黑，机械声轰隆轰隆响起。父亲在漆黑中吩咐道：“千万别动。”
巨大的马达声唧唧作响，长达半分钟之后屋内的灯才重新亮起来。式流道：“时间越来越长了。”
父亲道：“四十三秒，比上次长了六秒。”
式流把面包和牛奶灌入口里，拍了拍桌子，示意父亲也快点吃。他说：“如果没有新的电力发动机，现在的发动机一旦报销，我们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了。”
父亲道：“四处漆黑只是小事。通风系统才是大问题。若没大风扇通风，我们不用多久都要闷死。”
式流一边穿鞋子，一边说：“爸爸，如果没有新动力资源，这个城市就要垮了。我不能等它死掉！我必须到电工组！尽快跟他们一起做出新发动机！所以我要快点去排队！”说着，式流露出自信的眼神，嘴角微微上翘。
父亲觉得奇怪，忽然严厉道：“为什么早点排队会就会到电工组工作？？你用钱买岗位？”
式流也疾言厉色道：“什么买工作？说得这么难听！你也不想想，即使我想买，市长怎么可能会这么腐败？是麻生吕听到的消息，这次工作安排，谁早到，谁就可以到电工组。因为，早去的人，一定很重视工作分配，很有责任，所以，市长会优先考虑先到的人。”
父亲不置可否，但既然式流说不是，那就不是了。他并不是相信市长，而是相信式流的话，他问：“麻生吕？她听谁说的？”
式流摆了个不知道的手势：“那丫头从来不骗我。”
父亲也不怀疑，道：“那快点去吧，骑我的单车。”
“我跑步比骑车还快！”声音刚落，人已跑到十多米之外。
式流跑在路上，几乎还没行人。他知道，他一定是最早到的一个。
夜城广场不大，广场背后就是城市里面唯一的学院，小学，中学，大学都在这里就读。工作分配日，也是他们的毕业日。分配工作之后，他们就算是成人了。
式流看到夜城广场中站着一个人，他以为是好朋友麻生吕，但麻生吕是个女孩子，他的梦想并不是做电工。而且式流逐渐发现，那个人靠在广场中央的光电雕像处，似乎很疲倦，还受了伤。
这个人似乎没察觉到式流的出现，望着上方一盏盏的电灯。式流逐渐靠近，发现这个人比自己高半个头，脸部皮肤很通透，耳朵稍微有点尖。给人第一感觉就像书中描述的精灵。
式流问：“朋友，你没事吧？”
那人望了望式流，露出十分奇异的表情。
式流看到他，也是吓了一跳，这个人的眼居然是红色的。在他们读的宗教经文中，只有魔鬼的眼才是红色。
他们是最原始的人类，眼睛有黑色，绿色，蓝色，褐色。但绝对没有红色！式流击退几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红色眼睛的人十分好奇问友善地笑了笑，问：“请问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式流见对方没敌意，说道：“我是高加索人，你又是什么人？”
“高加索人？”
式流解释道：“就是高加索地理的原始人种。你是什么人种？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奇怪的人。”
红眼睛的人说：“人种？你是问我是那个族的吧？我是人灵族的，一看就看出来了。对了，什么是高加索地理人种？”
式流听不明白：“人灵族？什么东西？”
红眼睛的人叹了口气，道：“哦，那请问，怎样才能上去？”
“上去？”
红眼睛指着上方：“就是回到地面，我用尽力量往上爬，也爬不到头。”
式流觉得很惊讶：“你是从上面来的？”
“我想，大概是吧，我也不敢肯定”
式流问：“上面是不是有天空？是不是还有海洋？……听说外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听说？”
式流不知这人是否可信，重复问：“你真的是地面上来的人？”
“是的。”
式流迟疑了一下，踌躇道：“那我得去告诉市长！”
红眼人立即阻止，用力扯住式流的手，道：“等一等！”
式流此时看到对方的手臂，很多疤痕，但她的手臂就像一块晶莹的晶体，有点可怕，但不能不说，十分吸引人。式流对这样人越感好奇，除了做梦，他从来没想过世上有这样子的人。
但红眼人用力太深，把式流捏痛了，式流不禁呻叫了一声。红眼人十分抱歉地松开手：“不好意思！请你别张扬可以吗？我不想被这里的人当怪物看待。”
式流道：“不会！我想……大概不会的。”
红眼人摇了摇头，道：“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已经被两个巡警和一个中年男人用猎枪袭击过。他们很不友善！”
式流道：“不会的！市长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它一定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红眼人见式流眼神真切，感激地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但听有人靠近，警惕地低声道：“请你别把看过我的事张扬，在你们这个世界，我还有很多事不明白，等人都散去，我很希望跟你谈一谈。希望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我的名字叫火寻风。”
式流看着火寻风在面前瞬间消失，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以为刚才看到的人是幽冥鬼怪，心中默念：“愿主庇佑！”
远处疾冲而来的是燕子般的可人儿，她一边跑一边笑道：“式流•兰格雷。”
式流道：“嘿，我比你早。”
这可人儿真是式流的书友麻生吕，她喘着气站在式流面前，问道：“才通电半小时不到，你怎可能比我还早？”
式流耀武扬威道：“我根本没睡，在停电之前，就准备随时出发了！”
麻生吕跟式流坐在光电雕像前的圆平处，等待即将到来的使命，他们都相信，命运掌握在手中，只要努力一点儿，命运就掌握在手中了。
麻生吕望着远方，奇道：“奇怪了，怎么关航没来？”
“关航？”
麻生吕道：“是关航告诉我，只要早到就能进电工组。”
式流道：“那家伙可靠不？”
麻生吕连忙装了个很妖媚的姿势，摇着式流的手，媚态道：“航哥哥，听说你爸爸跟市长很熟，知道这次市长打算怎么分派工作吗？”
式流听得满身发麻，鬼怪道：“小心关航打蛇随棍上，把你吃了！”
麻生吕笑了笑：“吃醋？”
“呸！”
麻生吕厉声道：“我还没呸！姐姐出卖色相帮你打听消息，还呸我？”
式流撇了撇嘴，表示不屑。麻生吕更加生气：“好！态度这么差！本小姐从此以后拒绝回答任何有关师宛君的问题！除非……”
式流立即紧张起来，道歉道：“好姐姐，千万别，小弟的终身幸福还要靠你做红娘。”
麻生吕也学着式流刚才那样撇了撇嘴：“哼！”
式流连忙道：“大人不计小人过，姐姐如果原谅小弟，下个月的下午茶，小弟一力担当。”
“恩，再加宵夜。”
“好好好……”
麻生吕又望了望远方，道：“那家伙怎么还不来？不会是骗我的吧？”
式流也很是怀疑，口中却说：“或者关航自己并不想做电工呢，而且，你也不应该这么早来才对啊。”
麻生吕问：“为什么？”
式流道：“你又不是想做电工……”
麻生吕道：“见你一个人等无聊，来陪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