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咣当一声,听见楼梯口传来开门的声响。
姑娘拉着周进的手臂,带他走到床前,指着床底说:“快,快钻进去!”
周进这时也没了主意,就听从她的吩咐,俯下身躺倒地上,紧接着几下翻滚,进到床底的里侧。
砰砰!敲门声传来,姑娘在黑暗中走到门口开了门。
“你在干什么?”荣妈的声音传来。
“没---没干什么!”姑娘胆怯地答道。
啪!灯被打开了,周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眼睛的余光感觉到自己躺在暗影之中,心情才稍稍镇定。啪!灯被关上了。
“快点睡觉!下回晚上再听见你哭,我就拿针线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门再次被关上,不一会听见楼梯口哗啦啦锁门的声音。
“你真的是静静吗?”周进刚爬出床底就问道。
“嘘,小声一点,老太婆的耳朵可好使呢!我就是静静,周大哥你快带我回家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不是---”
“我被人绑架了,被人带到这里的。”
“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不像---”
“我不认识,他们帮我做了手术。周大哥你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家。”
周进虽然还有疑惑未解,但想到如果不是静静她不可能认出自己,因为怕惊动他人,两个人都以极低的声音说话,周进觉得具体情况还是等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最为紧要。
轻轻打开门,侧耳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周进率先翻越过栅栏,在另一侧接着静静,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她越过栅栏,虽然夜色已深,但静静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这大概跟她过往的经历有关。
两个人蹑手蹑脚下了楼梯,来到院墙旁,周进指了指墙头,自己蹲下身子,示意静静站到自己肩膀上,可静静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意。周进情急之下只好抱起她,把她托举起来,静静在周进的托举下爬到墙头坐着,周进这才自己一使劲窜上墙头,紧接着轻身落到墙外,张手示意静静跳下来。静静奋力双手一撑墙头,溜下墙头,不过由于地面不平,站立不稳,踉跄着扑到在周进怀里,差点把周进扑倒地上。
一束手电的光束从墙头掠过,周进顾不了许多,拉着静静手,开始朝干休所大门的方向跑去,直到快到大门口的地方,周进才慢步下来,因为怕异常举动惹起路过行人的注意,等走到大路上,周进拦了辆出租车。
两个人这时才宽下心情,周进看见陈静满脸满身都是汗水,替她摇下车窗,夜晚清凉的风吹拂着她的满头乌发,也吹散了她压抑心底的恐慌,此时陈静竟然泪水如断线珍珠,点点垂落,周进见此情形拍了拍她的背,同时低声安慰她道:“没事的,不要怕!”
霓虹和繁星辉耀交织如永不落幕的礼花挂满天空,那垂泪的心房却是一片荒凉,没有阳光,没有霓虹,那些如水的月光那久远的星光照着的尽是无际无边的苍凉。
等到了周进所住旅馆的附近,周进让出租车停在一间咖啡店门口,领着静静进了咖啡店,这个时候的静静像受了惊吓的小鸟,淋湿了羽毛浑身仍颤栗着,看着这周遭的一切眼睛里流露出惊恐不安。
周进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对于她还是陌生的,这些陌生会让人惊恐不安,于是安慰她道:“不要怕了,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坏人。”
“这里坏人找不到我们吗?”静静眼含着泪水问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找不到,不用怕!有我在,就算找到,我也把他们打跑。”周进笑着用坚定的口气对她说。
静静这才稍稍踏实下来,周进叫了点吃的,可静静对于食物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白开水,汗湿的发稍仍贴着她的额头,细看之下额头处仍见一些疤痕,不过在额头发丝掩盖之下已经不明显,整张脸在幽暗的灯光映衬之下俊俏美丽。
“静静你相信我吗?”周进轻声问道。
“相信!你是好人,我爸爸妈妈都说你是好人。”
“好,那么从现在起,不要害怕了,好不好?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嗯,我不怕!”
“好,你现在可以告诉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吗?”
静静的眼神里又显得非常惊恐,周进见此情形就说道:“如果静静害怕,就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不怕,有周大哥保护我,我不怕!”静静提高了嗓音说道。
周进笑着对她点点头。静静看到周进的鼓励,更显得勇气十足,慢慢对他道出事情的始末。
那天静静得知周进和张小华他们去看电影了,于是早早地就出来活动,后来到林子里玩耍,静静正用画笔在本子上画画,突然从林子里闪出两个人,一高一矮,把静静吓得惊叫一声。
来人很快上前捂住她的嘴巴,然后用胶布封住她的嘴巴,其中一个亮出一把匕首对静静说,如果不听话就把她杀了,说完他们一路推搡着她向后面汶山方向走去,走到山腰处看见林间有手电的光线,他们便带着静静进了山洞中。
在山洞中听见赵姨的叫声,静静几次挣扎着想叫喊可因为被捂住嘴巴,叫不出声,后来因为恐惧和着急昏迷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一个房间里,但是手脚仍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再后来她就被一高一矮两个人带到上海荣妈家里,在那里她被关了两天后,又被送进医院,在医院昏昏沉沉睡了约一个星期天后又回到荣妈家里,等到脸上的纱布拿掉以后,她发现自己脸上的伤疤好了很多,头上的伤疤处竟然长出了头发,听荣妈说是花了很多钱做手术做好的。
荣妈说为了还做手术的钱,就要听她的话,在她家工作,等挣够了钱就可以回家,过了几天胡红梅住了进来,静静的工作就是照顾陪伴胡红梅。荣妈一直对她很凶,从来不准她下楼一步,还动不动就打她,加上胡红梅有时的表现也让她觉得害怕,
上午周进他们看胡红梅时,静静就被关在隔壁的房间,她听见周进的声音,可不敢出来见他,因为荣妈之前就警告过她不准和任何来的人说话,没有同意不准出房间,直到周进要下楼时,静静才敲窗扔出了求救纸条。
“你说抓你的人是一高一矮,是不是高个子很瘦,矮个子很胖?”周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