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省长刘尚清闻讯立刻派兵赶到现场组织救护,只是到达现场时尸骸遍野,几乎没有一个幸存的人。救护人员在众尸体中和残骸的废墟中寻找张作霖,但是始终没有找到。
侥幸逃过一劫的温守善清醒后,挣扎爬出碎木,站起来,不顾伤痛寻找张作霖。
刘尚清脸色十分凝重,对下面官员和救护人员道:“一定要把大帅找到,不然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发完火的刘尚清和众人继续寻找张作霖。
在车厢一处的洗手间内,张作霖的六夫人卢夫人醒了过来,卢夫人除了脚趾被烧伤外,其余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强忍着坐了起来,看见身边的血肉模糊的张作霖,吓得她魂飞魄散,听见外面有救护的声音,又听到刘尚清的声音,因为对他还有一些印象。于是卢夫人声嘶力竭的救喊着:“有人吗?大帅在这里,快来人呐!大帅在这里,快救人呐!”
声音虽小,但是仔细搜寻的众人还是依稀可闻。刘尚清立刻派人前去,顺着声音的方向,终于在洗手间找到身受重伤的张作霖和已经清醒的卢夫人与张学曾。这时温守善也带着伤赶来,刘尚清见到温守善一阵寒暄。而温守善见到咽喉处有一大窟窿,血如泉涌淌满衣襟和地上的张作霖,温守善立刻从裤袋里拉出大绸子手绢堵在张作霖的伤口上。这时宪兵司令齐恩铭找了个敞篷汽车,大家把大元帅抱入车中,温守善坐在里面抱着,张学曾在外扶着,齐恩铭没上汽车。汽车急速驶向大帅府,马路两旁已经由留守部队警戒。”
刚要离开车厢时,卢夫人看到已死的林楚南,死状是那么的恐怖,看出其是充满不甘与不舍的。
卢夫人对刘尚清道:“那个人我记得他,是大帅的保镖。”刘尚清会意道:“夫人是要将他的尸首一并带回去吗?”卢夫人道:“他也是为了保护大帅,如果没有他恐怕大帅和我还有小五就等不到你们来了,而且他还是大帅结义兄弟飞鱼先生的弟弟,即使死了也不能将他弃尸荒野啊!”刘尚清道:“是,夫人。”于是命令救护人员将林楚南的尸首带走。但是救护人员将其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闭上的时候却怎样也闭不上,始终是睁着的。众人也被这情景所震慑,后而就便再没有弄,可能他是带着怨恨不甘。
在汽车驶向大帅府的路上,张作霖还清醒,闭着眼用很小的声音问温守善道:“逮住了没有?”温守善安慰张作霖道:“逮住了!”张作霖又问道:“哪儿的?”温守善道:“正审问呢,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温守善又道:“最好安神不要打听了。”张作霖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到底是谁干的?”温说:“不是一般手榴弹炸的,是火车走到日本南满铁路桥时,一颗巨型炸弹炸的,除日本人外别人干不了!“张作霖在昏迷中还说个‘打’字。又过了一会,张作霖又对温守善道:“我要撒泡尿,到家了看看小五和五太太。”
张作霖被送到奉天的大帅府中全力医治,当时张作霖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军医官们运用浑身解数,汗流浃背的为张作霖救治,可能张作霖也知道自己难过这一关了,于是对卢夫人道:“告诉小六子,以国家为重,好好的干吧!我这个臭皮囊不算什么,只要他好好的,叫小六子回奉天,不能让日本鬼子猖狂下去。”说完一代枭雄大军阀,东北王终因伤势过重,两三个小时后,便停止了呼吸,时年五十四岁。卢夫人泪流满面在张作霖病床前,用力点着头,嘴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一直深深地看着静静离去的张作霖。
炸车后不久,日本人先后制造奉军军车脱轨事件和奉天炸弹案。企图引起混乱,掩盖其蓄意谋害张作霖的阴谋。一万八千名日军士兵在奉天城南演习,竟然唱着“南满是我们家乡的歌曲”其直接暴露占领东北的图谋。
民国十七年六月六日,北京城内,“青南药铺”。
杨青在房中徘徊不定。因为张作霖被炸的事情已经众所周之。杨青一方面担心张作霖,另一方面更加担心林楚南,因为他一直没有林楚南的任何消息。由于有保护张学良的任务,自己便没有立刻前往东北看望张作霖和打探林楚南的事情。
这一天张学良也在药铺当中,其中的表情与变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与张学良在谈论当下的时局,以及各国形势的发展,还有对中国内战和外敌强弱的分析。
杨青道:“如今大帅退回东北,可以牵制日本,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是如今中国形势是行不通的,现在各地军阀没有拧成一股绳,一盘散沙,没有统一的领导。”于是拿起一只筷子,又道:“就好像这只筷子一样,一根的话很容易折断,但是要是一把就另当别论了。”张学良道:“叔叔说得言之有理,可是真要让各地军阀合作团结是很难的,他们各自为王,谁还会愿意听从一个人指挥呢?如果真能救国家于水深火热当中,我愿意劝父亲与之合作,共抗外敌。”杨青道:“学良真乃英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看见张学良忧愁的神色,杨青劝慰道:“大帅的伤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学良不必过于忧虑。”听到杨青的劝慰,张学良道:“希望大帅不要有什么大碍,这边忙完,我就动身返回奉天。”杨青道:“好,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门外的承启官前来报告。
承启官脚步急促,走向张学良,并将一封密电交到张学良手中,然后便退了下去。张学良神色慌张的打开密电,因为密电来自东北,张学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张作霖所乘列车被炸的事,张学良当天就得知了,但父亲情况如何,却不了解,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受点惊或负点伤也是可能的,更严重的事,想还不会发生。但他显然是估计错了,当他打开东北密电,上道:“大帅崩殂,命少帅返回奉天主持大局,以免敌人趁虚而入,切忌其路险阻,路上小心万千。”张学良看到密电后表情凝重,得知父亲不幸身亡时,真如万箭穿心,眼泪似断线的珠子,顷刻间把信纸滴湿一片,但没有哭出声音来。杨青看到张学良的变化,关切的问道:“学良,发什么事情了。”张学良将密电交到杨青手中,杨青看到后脸色异常难看,同时他隐约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