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痛苦抉择(上)
王韵气嘟嘟地翘着嘴,提着自己的东西,留下满床的礼物,对靠在门框上的马虎,用膀子一掀,冲出了门。
马虎即没挽留,也没送行,又坐回了电脑前。他就是要用无情冷酷的形象,扑灭她心头的一点留念,对他彻底失望。
王韵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大门外,望着屋里在低声哭泣。马虎吃惊的望了眼,又转回了头,仍在键盘上旁若无人的敲击着,外表显得很平静。
其实,他内心在哭泣。多好的女孩,从不强迫他什么,对他的行为又给予充分的理解,并给他全方位的关心和支持,比前面任何一个女孩都强!
可惜的是她不可能接受自已的滥情,更不可能接受“第二家庭”。这束缚又牢牢地拴住自己,无法动弹,弄得自己都想逃亡!
这一分手,就成了陌路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一心爱的人儿出走,对他心理的打击,太重、太沉,让他对自己产生憎恨。几次想扑上去拉回她,哪怕双双远走高飞,可二老的阴影又阻止了他的脚步。他眼里是热泪长流,他拉一把,仍不敢抬头。
“马虎,你是爱我的!为什么不出来?!”王韵哭着大叫。
“是的,你是我的最爱!”马虎在内心呐喊,心中的酸楚再无法控制,“哇”地大哭出声,伏在桌上“呜呜”怪啸。
王韵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进房,从一旁抱住他双肩,也嘶声痛哭。
两个为情所困的年青男女,抛开了世俗的一切,在爱情的世界用哭声,诉说着彼此的钟爱与心声。
“你一定有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告诉我,我们一齐面对,好吗?”王韵大声地恳求。
马虎伏着头,是无力地摆着。那些话,他无法说出口。真说了,就是对两人真爱的亵渎!
“请你告诉我,再大的阻挠,我也会化解,再大的代价,要我付出的,我也毫不犹豫地付出!好吗?”
马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用手掌轻轻擦出她满脸的泪花,抽搐着说:“你是个好女孩,忘了我吧,我不是个好男人。”
“不不不!我忘不掉你!你也不会忘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唔唔唔___”
马虎心痛地将她拥在怀里,用泪、用痛、用真诚的爱,表达着心声。
可他大脑中父母的阴影驱散不开,他比爱更顽固,更让他胆怯!他抱起王韵朝门外走出,将她轻轻放在屋顶的平台上,一个亲吻,痛哭着冲进屋里,反手关上门,背靠门板,大哭着滑到坐在地下。边哭边叫:“韵韵__你走吧!忘了我__忘了我呵___”
王韵也坐在门外的坪台上,边哭边叫:“我不走__我决不走!”
马虎坐在地下哭得精疲力竭,沉沉地进入梦乡。他梦见全部亲友都与他反目成仇,还被父母驱逐出家门,一个人在异乡流浪……一身臭汗惊醒时,一看时间,己转钟三点多了。忙拉亮灯,打开门一看,王韵的东西还丢在这,人却不见了。在坪台上和电梯间慌慌张张找了一气,也没见人影,忐忑不安的回房,稍梳洗后,再无睡意,只得强迫自已驱除脑中的杂念,开始写稿。
到上午十时左右,将专栏稿件发送给倔老头,就准备到街上去吃点东西,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刘诗打来的。她张嘴就以命令的口气说:半个小时内,必须赶到何厅长的住室。
马虎心知,必是王韵给她说了情况,她想出面当说客。
好朋友的面子,他不能不给,但现实却难改变。找到屋一进门,见只她一个人在家,心里稍宽慰。自主坐下,她蕴着脸,嘴掀老高,一双眼对马虎死死地盯着。
马虎来时就做好了受难堪的准备,也由着她发泄。
“你不错呀,才只风光了几天,就得意忘形了,居然驱逐王韵,你他妈也不是个东西!”刘诗终于爆发了。
“我我不是驱逐她,我是是__”
“不是驱逐是什么?你还狡辩?”
“我是为她好!”马虎自知,这话对她缺乏说服力,但还得说。
“将她强赶出门,还是为她好?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刘诗声音的分贝是越来越高,显然也气晕头了。
马虎不吱声了,仍她叫。她也不嫌累,一个人高调唱独角戏,保持不冷场。
咆哮了约半个小时,她也觉乏味了,移动沙发,与马虎面对面坐下,喘顺了气,“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能告诉我,你爱她吗?”
马虎点头,肯定地说:“我爱她,非常地爱她。她是我接触的女孩中,最优秀的一个!”
“哪又为什么要拒绝她呢?”刘诗也大惑不解。
马虎躬下腰,唉声叹气,双手拍头,只是没有回答。
“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可想办法集体解决,可不要等到失去了刘韵,才后悔,那就没意义了!”
马虎抬起头,已热泪盈眶,哽咽着说:“我虽深爱着她,但阻力太多,只能成为这辈子无解的遗憾了!”
“哪些阻力?痛快点说出来,总有破解之法!”
马虎只是摇头,刘诗急得两脸鲜红,坐那跳脚。又追问了几遍,马虎还是沉默,她再憋不住了,跳起来大吼:“你个爷们,怎会如此窝囊?你去死吧!别活在世上凑人数!”
马虎由沉默,转为了低泣,“我是为她好,别在我这废物身上浪费青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刘诗闻言更是大怒,抓过家里的摆设,就边骂边向马虎身上扔,摔得室内“乒乒乓乓”响,满地的玻璃碎片。
她扔完响完,一间卧室的也“哐啷”一响,一件玻璃器物的破碎声,为她伴奏。
刘诗急忙冲进,老一会才出来,气似乎平了不少,脸上还强堆起让人见了哭的笑容,重在马虎对面坐下,“你可怜可怜这些家俱吧,再不说,它们也完了。”
马虎无辜地看了狼狈不堪的室内一眼,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了!”便将宫月三女、成曼两女、芷鹃三女的交往如实说了一遍,又讲到成曼的纠缠、父母的乱点鸳鸯谱,自已己深陷沼泽,无力自拨,都坦白交待。
刘诗听后,也大叫头痛。尤其父母之命,她似乎也无解。扭着手指,在玻璃渣上旋圈子。嘴里不停地念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马虎见她的苦相,心下也愧疚,将一个人的苦恼,分摊给好友,有失公允。埋怨着说:“你也是多事,自寻烦恼。”
“难是难点,总会有办法。”刘诗不知在宽慰马虎,还是在宽慰自已。那语气,再无个性,有些无奈。
“好办!”卧室里叫喊着冲出一人,两人大瞪双目,张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