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赎回自由（下）
芷鹃两眼红肿地从妈房里冲出，直奔楼下，一番寻找，见哥在自已房里，将他扑翻在床前，伏在他怀里，便放声痛哭。眼泪湿透了马虎的衣服，也湿透了马虎的眼眶。
身上的人儿痛哭着，身下的人低泣着，心里都如刀绞般的痛。芷鹃是从小就对哥深种爱根，早下定决心紧跟哥一辈子。马虎对芷鹃的爱虽不同，也亲如兄妹，她如此委曲竟是自已亲手施予她的，也对自已万分气愤，为妹妹抱怨。
解铃还得系铃人。可马虎的理智还是清醒的，情感上对妹妹抱歉，理智却不肯退让。
依情感行事，谁伤害了他妹妹，他会去拼命；依理智行事，好不易迈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决不能再走回头路。
被压在妹妹身下的马虎，心快被撕裂了，头也痛得快爆了，还一动不敢动。宁愿用身体做床垫，让妹妹尽情地发泄。希望她用痛哭，减轻她内心的痛苦，缓解自已对她的伤害。
芷鹃哭了一个多时辰，缓缓爬起，又上床拉起哥，俩人面对面坐着，抽搐着问：“哥真不要我了？”
马虎低着头，字斟句酌地说：“哥不是不要你，是不敢要你。妹妹放心，我会认真地照顾你一生的。”
芷鹃眼泪一拉，止住了哭，“为什么不敢要我？我有缺点，我会改的。”
在这紧要关头，马虎的理智明显占了上风，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之间观念与生活态度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走在一起，结局一定是悲剧。而我俩的情感与上辈的情谊，决经受不住这一沉重打击，为什么不在未形成伤害前，就主动勒杀它呢？！
“眼下，我们都会面临痛苦的一关，哥心里并不比你好受，但我们都必须理智的处理这问题，不让它成为我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创伤！你说是吗？”
芷鹃无言地坐着，低头沉思。稍许，果断地抬起头，“你说的似乎有道理，我不强迫你，但我也有条件。”
马虎听她说可接受，心下大喜，对她什么条件，也只当哥对妹妹的责任，诚恳地问：“什么条件？说出来，哥能做到的一定帮助妹妹！”
“不准反悔！”
“不会。”
“我的条件是：一、我与哥这辈子都是最亲密的好朋友，不准放弃；二、哥要继续痛我爱我，不准敷衍；三、哥不准强迫我成家，或者有嫂子后放弃我；四、哥如果外调或者重打天下，必须带上我。你不准反悔，更不准食言！”
马虎一听，要求也不出格，就爽快答应：“哥保证，一定做到，决不辜负你！”
芷鹃欢笑着扑进他怀里，高兴地乐了一会，就开始为哥脱衣服。马虎急忙阻止，“不能这样了，我们己是兄妹，再那样就不妥了！”
她手没停，嘴也动了，“你不想痛我爱我了吗？当场就食言？”
“这痛爱方法不对呀！”
“但属痛爱的范畴，不是吗？”
马虎要晕了，热闹了半天，瞎忙一场，实际问题丝毫无恙。
转而一想，这也是代价，其它女人用耍赖与钱财摆平，这两样对她都无效，只能以做亲密朋友为代价，换来自已的自由。只是对芷鹃有点换汤不换药，以前是公开的女人，现在变成了秘友，以前怎样，现在仍然怎样。
仅有两点区别，在父辈眼里，孩子们己分手了，其实不然。再一点意义稍大，马虎心里轻松了一些，名义上已自由了。
为这“自由”，马虎付出虽不是很多，但内容也够丰富的。
由一群女人跟着扯皮，到精简只一个，马虎自觉己跳出了水深火热，有了些自由。这一个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她生活圈子大了，接触的人多了，也会有新人接手的。
对她眼下暗地里的粘乎劲，马虎只有忍着。长辈们见芷鹃平静了，也心里暗喜，口里念“阿弥陀佛”，当然不会“肉煮萝卜”，那就亵渎神灵了。
专栏的事，刘诗已正式通知他，她退出了，准备结婚事宜，婚后也不再当记者了。刘韵又渺无音讯，不知是跳槽了，还是自动弃职了，马虎也没打算弄清楚。她虽是个好女孩，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再去追，绝对不合符情理。
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玩不转的。这题目，马虎也做烂了，再想创新，着实不易。想超越前期，更是难上加难。明智的选择是，也退出专栏组，再去当个普通记者。
回到报社，将请调报告先交郭老爷，遭到一顿严训，坚决不批。
马虎垂头丧气退出来，又找倔老头，那话更难听，脸更难看，一顿臭骂后叫上来郭老爷，叫他带回去好好训训，嫩骡子不上道，用鞭子使劲抽！
郭老爷在倔老头耳边一阵低语，他还哈哈笑了，对门口喊：“你们两位进来。”
他话一落音，便蹑手蹑脚走进两女孩，低着头，不敢看人。
从马虎跟前经过时，马虎连汗毛都根根上立，脸上一片青色，身上起鸡皮疙瘩。心里暗叫：“天啦，该不是硬塞给我的吧？！”
自已一堆乱帐还没理抻，她们又变成讨债鬼，就剩上吊或跳楼这一条路了！自已还年青着呢，心里复大叫：我不想死！
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倔老头闷吼：“马虎，你，过来！”
马虎如待宰的羔羊，缩着脖子，一步三晃地移近，一双死鱼眼对上翻，乜斜着倔老头，断断续续地问：“我能退退退出吗？”
倔老头一捶办公桌，“哐啷”一响，“我也想退出呢！小子。但报纸交给谁？总得有人撑着。你我都没有退出的资格！
“你不是没兵了吗？我再给你三个，她们两个，还有一个女士明天报到。给我再创点新，再掀几次*，老头子我祈天求神地谢你！”
“光女士怎行？最少要两个男记者。”马虎抖起精神，讨价还价。
“没门！男记者应付外站都吃紧，我会给你？想得美！”
“我们也要下乡采访呀！女士多不便。”
“你少给我玩性别歧视，她们能进来报社，能力并不差。用好了也是虎将！”
马虎无语，暗暗祈祷：祈求上天让她们张大眼，千万别找自已麻烦。我给你烧香叩拜塑金身了！
倔老头气呼呼一声“滚！”，马虎灰溜溜地退出，两女如尾巴，紧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头扎进了专栏办公室。
马虎对她们简要做了个专栏介绍，分配好任务，又提了些稿件具体要求，也将她们赶出门。仿佛她们身上带有高危病毒，随时会传染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受害者。
见她们狼狈的样，马虎生发灵感：对她们保持威严，让她们不敢正眼看自已，畏之如虎，不就有了安全感？！
主意拿定，自已先笑了。不知自已学官们的威风和架势，别不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