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拒绝乌纱帽
带一大群花枝召展的女孩送母亲上飞杌后，马虎直接杀进形象策划公司。屁股没放稳，张口就问：“公司去年真实的营运情况怎样？别打马虎眼呵，想糊弄我先想想后果！”
龙冰、成曼、黄鹂坐在他对面，都稳稳坐着，你看我我看你，苦着脸，嘴上如打了封条，连呼吸声都略有略无。
马虎见状，站起弓腰对她们一个一个认真看了一会，知道有蹊跷，但不知在哪里，厉声低吼：“说话！都哑巴了？！”
他的威胁与催促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三女还是那姿势与表情，对他的话没人当回事。马虎颓丧地在沙发上坐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仅对合股形式表示怀疑，更对今后的发展没了信心。
公司的营运全攥在她们手上，作为大老板，他连闻知权都没有，这公司他竟然成了个傀儡。
无力地站起，双腿如灌了千斤铅一样，艰难地挪动着，对大门似自言自语地说：“公司解散。下步清算后关门。”
“我不同意！”龙冰说话了。
“我也不同意！”成曼跟着起哄。
马虎没回头，闷闷地走了。走到这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原来的一腔热血，如泄气的气球，瞬间消得干干净净。
在他长吁短叹时，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他没回头，打开车门，马达一轰，踏油门的脚似乎特有劲。在办公楼下停车房停车出来，三女已挡在电梯口，龙冰委屈地申辩：“我们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三女那表情，比他丰富多了，那哗哗的眼泪，更是他连杀都杀不出来的。
马虎愣愣看了几眼，也一言不发，挤进了电梯，将三女关在外面，心里则暗叹：“不能说就不说吧，没谁强*你！”
在公司办公室一落坐，席貂马上递来茶，在他耳边轻声说：“倔老头带着省委宣传部的领导来找你，还等在接待厅呢。”
他们来干什么？马虎脑际立即闪出一个大问号。倔老头虽是总编，对广告一块从不管不理，一年来不说来巡视，来看都没来看过一次。他分管报纸业务，也可理解。这广告公司与省委宣传部那帮官僚，是八竿子打不到边啦，还由倔老头这老儒陪着，来凑什么热闹？既使找陪同，也应该是行政领导才对呀？
反常，太反常！
马虎大脑七拐八弯地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在席貂的催促下，是满腹狐疑地向接待厅走去。
进门一看，倔老头陪着马副部长和新闻处王处长聊天聊得正热闹，议论的主题好象还是自己。马虎急步上前，向马副部长先打招呼，上次为上访的事没给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担心他找自己什么茬，再添不快就麻大烦了。非常恭谦地躬腰对他一施礼，“马副部长您好，欢迎您亲自前来巡察。有什么不周，还请您多指教。”
马副部长一阵爽朗地大笑，伸出右手与马虎握了握，口气友善地说：“对你广告业务的事我没兴趣，今天我们来，是权充伯乐，发现你这匹千里马的！”
没容马虎回话，倔老头拍着他肩膀以咨询的口气问：“你那套形象策划公司的外宣班子还在吧？与媒体互动机制也还正常吧？”
这问题虽仍让马虎摸不着头脑，但也有一个准确信息：对外宣传！这又恰是省委宣传部的重要职责之一。难道他们想全盘拿过去？刚才自已虽说了解散，也只是气话，他们想硬要，那可没门。头点了几点，又摇了几摇，没给他们准确回答。
“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副部长抢先发问了。
“很好理解呀__点头是回答总编大人提问，摇头是说他们还远不成熟，不能挑什么大梁。”马虎尽力掩藏对外宣传实力。
“哈哈____省委宣传部是不会看上你那办事班子的，你别担心。”倔老头安抚马虎。
“哦____那____”马虎惊异中仍不失防备。
马副部长双手朝下压了几压，带头坐下。两眼兴奋地看着马虎，吐字清晰地说：“我刚才不是说过，权充伯乐来相千里马吗？告诉你，我们所相的千里马，就是你！”
马虎手指自已鼻子，惊疑地问：“我？不会吧？我一被业务队伍剔除的瘪角，会是千里马？！连驽马都算不上吧？”
“你也别谦虚了。过去一年，你推出去的报道，全集中在中央几家权威新闻机构，对宣传我省社会经济的发展，挑了大梁啊！”新闻处长这番肯定自然无什么虚言，可那并不是马虎的初衷，充其量只是一点附带效果。
马虎对新闻处长连连拱手，讨饶般地回：“太过太过了。小弟汗颜汗颜！还请处长大哥口下留情。”
“我看王处长就说的是大实话，你小子推搡个什么劲？！”倔老头还在一旁点火煽风。
马虎眼含哀怨，对倔老头看着，口中不服：“我好象没得罪您呀？怎会不但不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呢？！”
这话引得他们三人一阵哈哈狂笑，马虎感觉自已成了他们耍弄的一只猴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马副部长摇手止住了同伴的笑声，转为一副严肃的表情，“今天对你而言，不仅不会落井，还会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点。我们今天来，就是来征询你意见的。部党组决定：调你到省委宣传部，任新闻处副处长，主管全省对外宣传工作。这可是一副千均重担，你愿意吗？”
全场安静。三双眼睛都牢牢盯在马虎脸上，期待他的笑容和欢呼，甚至感恩涕淋地道谢。
升官，还进公务员序列，这诱惑的确够大。可马虎并没心动。
那官帽往头上一戴，就等于戴了一个花里胡哨的紧箍咒，只能歌功颂德，嘴角连歪都不能歪一下。稍一出格，各种型号的小鞋就等着你去品尝。
荣耀的光环自已头上够多了，每增加一环，就增一份心理负担，再加上这一环，就连写作自由都没了。都不说“自由价更高”嘛？眼下，自由已成他唯一的财富，用她去换官，不如杀了他！
深思后的马虎，委婉地推辞：“我散漫惯了，不是当官的料。坐上那官位，只会误事。其次，我的经济案还没了结，也不符合当官的最起码条件。再者，我三年的广告承包期才只一年，而这一年的纯投入近千万元，今年汇总己亏损了近五百万元，我还寄希望后两年赶回来呢！所以，我只能对领导的关怀，说声抱歉。”
三双期待的眼睛，被他一番话转为了惊讶，都张着嘴，将准备好的贺词，生咽了回去。
沉默，静谧的沉默，马虎心里也慌乱，等待沉默后的山洪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