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儿奔行出几里路后,耳边早已不闻送行的人们的祝福之声,此时俺心中方生出空荡荡的感觉,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俺思想不出少了什么,只好任马儿奔行,待转过一小山坡,俺就见路边立着两个人正眼巴巴望着俺的来路。
“你们怎么也来了!”俺一勒马缰绳,不待马停稳便翻身跳下马来。
那两人一个是老太监,另一人却是一黄脸的寻常妇人,只是尽管易了容,俺那阎大美人多阿的身姿又怎么掩藏得住。
老太监接过俺的马缰绳,止住欲上前的张贵等人。而俺则轻轻拉住阎美人的玉手,迈步走进路边的一丛小树林中。
“奴已怀了夫君的孩子,有一个月了!”阎美人面上漾起一片红晕,满是幸福之色。
俺有孩子了,这真是让俺意想不到的事。身为灵魂的穿越者,俺以为俺必将失去常人的许多东西,包括生育能力,现如今阎美人的话,给俺的冲击可想而知。
为了孩子,为了阎美人,俺也不能重走历史中度宗的老路。忽必烈、贾似道,就让俺们好好的较量一番吧,俺心中此时升起无尽的豪情!
“俺此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没有俺在你身边照料,你要多多照顾好自己,不为其它,一切也只为俺们这肚子中的孩儿!”
“奴会小心在意,夫君多照顾好自己!”阎美人说到这里,一双臂膀用力搂住俺的腰,便似要嵌入俺的躯体之内。
俺将万般柔情都落在她的粉颈之上,“俺要为俺们的孩儿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让俺的子子孙孙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让俺们大汉民族永远屹立在这世界之颠,让世上所有人皆知:犯俺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自汉以来,也只有大唐有这一份豪情,大宋立国近三百年,自太宗始,那次不是被蛮夷之族欺凌。
阎美人闻俺豪言把一双泪眼看向俺,喃喃说:“奴信得过夫君,从那日夫君与奴商讨马天骥案时,奴就感觉出夫君非同往常,这也正是奴来夫君府上后死心蹋地为夫君谋事的原因。”
俺心中感动莫名,阎美人随俺后大多时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之中,这份寂寞常人却是极难忍耐的,而她却无怨无悔一呆就有数月,如今怀有了俺的孩儿,她依然还要在暗室中继续那没有光明的日子,只为俺那没有定期的一份诺言。
强忍心中离别的伤情,俺最后一次将她紧紧抱于怀中,随后俺大步行出小树林。
“用你的生命来照料好她!”俺对迎上来的老太监说。
翻身上马后俺再次目注小树林边的阎美人,“要春兰贴身照料她,一定要等着俺回来!”
“殿下放心,有老奴一口气在,绝不会让殿下为家中事挂心!”老太监流着泪用他尖细的声音说。
俺回头望向身后的一百余战士,强忍伤情,一提马缰奔行而去。不多时那“得得”的马蹄声再次覆盖临安城外这片土地。
俺带领这支百余人的队伍直赴塘栖。高连和边今诚二人所率的押船队正在此处休整,他们将押送两船的铁钉沿运河进入长江,然后在铜陵与俺汇合。
交待高连和边令诚二人注意安全后,俺稍做了下休整,接着便马不停蹄向湖州进发。
一路上俺与章梦飞相谈甚欢。他是淳祐七年丁末科武举第一名,与蔡起辛同样是平阳县人,英雄惺惺相惜,又是同乡,两人很快便成为了至交。
章梦飞与蒙古军有交手经验,他指出蒙古军最擅长运动战,战术极其灵活,常凭借其机动性,以远距离的包抄迂回、分进合击作为主要战术特征。其大规模的机动可达百里,很难预料和防范到他们的攻击。战斗中他们很少依赖单纯的正面冲击,通常是一小部分骑兵不停地骚扰,受攻击后后撤,待追击的对方军队队形散乱且疲惫时,其早已四面包抄的骑兵则在一阵密集的弓箭射击后蜂拥而来,端平入洛时大宋精锐禁军便是吃了蒙古军这个大亏。
“那一战我大宋损失了五万精兵,从此再无与蒙古军野战的能力!”谈起端平入洛的失败,章梦飞心情极为沉重。
“俺们吃亏在机动能力差这一点上,这一大问题将来会阻碍收复故土的战争。在未解决机动能力前,俺不会轻易与蒙古人进行野战。”俺最后表态说。
“我大宋不产马,这机动能力要解决却是天大的难事!”章梦飞忧虑的说。
“马少倒并不妨事。”俺望着章梦飞微微一笑。
“殿下有解决之策?”章梦飞愕然望向俺。
俺淡淡的一笑,并不作答。
身为穿越者俺自有解决这行军代步的法子,当然那后世的卡车之类的机动车俺是无法制造出来的,不过以人力为动力的三轮自行车俺还是有办法滴。离开临安之前,俺将自行车配件已绘制成图纸,交给沈忠儒安排工匠们分批打造,并要求他将每个零件都制成模具,以方便制造。当然为解决刻度问题俺也制出了直尺、三角尺,以保证每个零件组装后能够相配。此外为解决车胎问题,俺让老太监花重金雇下了二条海船,由厨房那个张姓伙夫率领前往南海群岛寻找橡胶树。俺之所以选定这张姓伙夫,是看他人老实忠厚,值得信赖。为保证他无后顾之忧,俺一次性赏他钱三千贯,并派人按时将他的月钱交付到他家人手中。
也许五年或者会更快俺就拥有一支以三轮自行车为动力的快速机动部队,这样一支军队虽然在瞬时速度上依然不抵蒙古骑兵,但耐力及损耗和防护能力怕是还要强于骑兵。
“五年后俺给章将军一支机动部队,那时章将军须为俺拿下中原故土!”见章梦飞一付渴望得到答案的表情,俺忍不住透露了点信息给他。
“好,只要殿下能保证军兵的机动能力,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章梦飞话中充满了自信。
“殿下,不能让章将军吃独食啊,给老黑一支精兵,老黑也敢保证打到东京汴梁去。”张贵在一旁急了,插言说。
“放心,有你们把大宋旗帜插到汴梁城的那一天,而且不仅是汴梁城,俺要你们将大宋的旗帜插到和林,插到更远的地方去。”此时的俺陡然间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俺默默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