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湖一霸居然还做了官?俺闻言不由心中懊恼,若是那时俺的极阴功和盘龙棍法精熟,一定不会容他脱逃。
“那太子这一剿匪,也连累了老子,平江府调集重兵驻进太湖,百姓被扰得无法安生,但凡家有青壮的都被拉差,不然便要交纳钱粮方能得免。老子和孙七兄弟不忍百姓受苦,便行刺领兵的朝庭狗官,不想中了他们的圈套,孙七兄弟自水下逃走,老子便被丢进这无锡县的大牢内。”
原来这人是因俺剿匪受累被捉了进来,俺心中不由升起歉意。
“老兄,孙德这里先替太子殿下向您陪个不是,太子殿下本意是为太湖除去一害,却没想到连累了老兄这样的好汉!”俺轻声道。
“孙老弟识得太子?”那人问。
“孙德正是太子手下。”说这话时俺的脸微微一热。
那人闻言凑近俺仔细的端祥了一会后说:“老子唤着王进,自你小子一进来老子便瞧出你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正将以上的官品,寻常人没有你这种气度。老子听说那太子不是带兵西去抗击蒙古人去了吗,你小子怎的来了这平江府?”
想起鄂州俺心中一片黯然,平复下心情后俺便从鄂州布防一直讲到那场狼狈的逃生之战。
“真没想到我大宋还有如此有情有义,铁血的太子,王进若有来生必生死相随!”那人感叹道。
不知聊了有多久,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俺与王进那牢房的门被几盏灯笼照亮。灯光下,俺看见了无锡知县那张白胖的脸。
那知县向俺堆起一张笑脸,说:“孙先生,下官多有得罪了,实因不知先生的身份,险些铸下大错,还请先生多多原谅!”
说完他冲着一旁的驴脸主薄喝道:“废物,还不快快将孙先生请出来!”
在俺莫明其妙中,便被这些人簇拥着来到县衙的后院。那知县似是早有准备,后院中已备好了一位郎中,待那郎中手忙脚乱地为俺屁股上的伤处敷好药后,白胖知县将一挥手,众衙役便鸟兽般散去,只那驴脸主薄涎着个脸陪侍在一旁。
“孙先生请入座,这一桌子酒菜是下官从本县最好的酒肆订来的,只不知合不合先生味口?”那知县道。
俺不明所以,恰好此时腹中也咕嘟叫个不停,遂小心将半边屁股落座,直接用手将那些大鱼大肉抓了塞进嘴里。俺海吃的过程中那胖知县和驴脸主薄拿出一付欣悦的笑容,不时为俺身前的大碗夹些他们自认为有品质的菜来。
“孙先生与史大将军如何称呼?”待俺酒足饭饱,打着饱嗝时,那胖知县小心问道。
“哪个史大将军?”俺一愣。
“呵呵,孙先生莫要瞒下官了,这块玉佩林焕希那狗奴才已经招了,说是得自先生这里。”说着那胖知县将一块精致的玉佩递到了俺的手上。
这块玉佩正是俺得自香香又转送给三巧的那块,没想到居然落到那林焕希的手中,又被他送与了胖知县。
“下官已将祖三巧一案查清了,那林焕希纯属诬告,今日一早孙先生离开林家庄后这林焕稀便去纠缠祖三巧,谁知祖三巧坚决不从,那林焕稀失手之下将其掐昏,便在那厨房将祖三巧奸污,其后又用斧头锤击其头部致死。那林焕稀现已招认,下官所派捕头正在将其押往本县的路上。”在俺翻看那玉佩时,那胖知县接着说道。
果不出俺所料,那林焕稀正是杀害三巧的凶手,这等畜生俺早晚要了他的命,为三巧报仇。俺对那胖知县有了点好感,可那胖知县接下来的话让俺起了杀意。
那胖知县道:“下官这主薄早年原是个生意人,与河南经略使史大将军府上有过些生意往来,这块玉正是下官主薄在史大将军爱女满十一周岁时所送,若不是他及时认出这块玉,下官险些错过了先生了!”
原来如此!史香香这块玉竟然是这无锡县主薄所送之物。
“孙先生,下官姓王字思齐,思齐乃荪湖人,淳祐四年甲辰科进士。思齐自幼饱读诗书,深知良士择木而栖的道理。今赵家江山日落西山,覆亡只是早晚的事,思齐早有投效史大将军的心思,只要史大将军兵锋指向这无锡县,思齐必殚壶以迎,还望孙先生回返北地见了史大将军时为思齐多加美言。”那县官此时拿出一付谄媚的笑脸说道。
原来这家伙是个汉奸,为俺翻案不过是讨好俺这个有可能是来自史府的人。献殷勤献到俺这里来了,这等败类留他不得!俺此时心中怒火焚烧,恨不能立刻上前把他掐死!
“知县大人真有心投靠史大将军?”俺冷然问道。
“正是,还请孙先生引荐,多多在史大将军那里为下官美言几句。”那胖知县脸上虽然依旧是谄媚的笑,但俺看出其内心实已惴惴不安。
“那孙德有几句贴己话大人可愿听?”俺那声音愈发的冷起来,直让那胖知县头上冒出冷汗来。
“孙先生只管道来,下官无有不从!”那胖知县颤声道。
“你且俯首过来。”俺冷冷道。
那胖知县闻言迟疑地行到俺面前。
“如此畏首畏尾如何做得大事!”俺语气中透出不满来。
见俺如此说那胖知县心一横,便将头俯于俺的面前。
俺那极阴真功早已贯注于两臂,此时陡然将那胖知县的头拿住,只一板,便听喀嚓一声,胖知县连声都来不及作,便已立时毙命。将这知县的尸体弃于桌下,俺望向那驴脸主薄,就见他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上。
见俺望过来,他扑通一下跪伏于地,“孙大爷饶命,此次去拿大爷俱是王知县指使,非小人所愿啊。小人与史大将军真的有些旧交,史府大管家史老爷与小的还兄弟相称呢。”
这狗贼,现在还以为俺是史天泽的人。俺本想也把这主薄马上喀嚓了,但记起还在牢狱中的王进,便上前将那驴脸主薄提了起来,往牢房行去。
俺押着那主薄来到牢房,那些牢头见了俺们二人,俱都点头哈腰在一旁小心侍候。俺令驴脸主薄唤了牢头打开牢门,将那王进去了枷锁。
不理会王进怪异的眼色,俺押着那驴脸主薄一路来到城门。
此时已近子时,城门早已关闭,但有那驴脸主薄在,便是俺的开门钥匙,就见他只一个眼色,城兵们便忙不迭的将厚重的城门打开。
出得城门,俺望向那驴脸主薄,他立刻会过意来,“孙老爷只管放心,无锡县衙夜入大盗,知县大人与大盗相搏时不幸身亡,小人回去后便去处理此事。”
“好,你如此识相俺回到史大将军那里定会为你表功,那林家庄祖三巧的一双女儿你莫要亏待了,若她们过得不好俺自会找上你索命!”俺威胁说。
“孙爷只管放心,小人定不敢不怠慢这事,那二个千金小人会当祖宗般供奉。”那驴脸主薄谄媚说道。
哼了一声,俺不再理会这主薄,携了王进,二人连夜奔向太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