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古门山中俺的这群手下便是在种无序的状态之中。
俺的这帮手下并不乏能人异士。李伯玉在太子府中地位最高,但他生性软弱,并不能钳制众人,只能充个和事佬。张贵是俺一奶的兄弟,勇猛过人,在武威军中又有一班老兄弟支持,原本也能说上些话,但毕竟文化层次低,战略眼光不够,也难服众。章梦飞做过五城大司马,文武双全,奇袭潼关立有大功,但在俺这一系中根基尚浅,也做不得主。其它人等如向士壁、高达、吴老道也是人中翘楚,但与章梦飞一般,可独挡一面,却非领袖之才。
在俺未抵达古门山时,众人在这支武装今后的方向上没少过争执,任谁也说服不了谁,如今俺回来了,众人心中便有了主心骨。今早正是要为武威军的前程定个方略。
俺于主座坐下,身后俺那老太监上前宣一声肃静,众人便分文武两边落座。 望着下面这班人,俺心中信心大增。二十余人中文以李伯玉为首,陆秀夫、赵崇洁、吴不归(吴老道)、向士壁、陈昌世、刘文若,这些人个个可堪大用。武以章梦飞为首,张贵、张顺、高达、蔡起辛、向天则、峁昂、王安节、曹平、高连、宋武、郑虎臣、张胜,王进、孙七一个个都是武勇过人的豪强。有这班人相助,这天下俺尚有一搏之力!
收起心中的感慨,俺方要开口,便听门外响起一声大叫,“殿下,若是再无银子给老沈,底下这帮匠人老沈可是留不住了!”话落人至,沈忠儒带着满身的火药味闯了进来。
望着脸上黑一片,焦一块的研究院沈大院长,俺慌忙自座上起身。这人俺可是得罪不起,将来出奇制胜的法宝可都要落到他的身上。
“赵禥今日与众位爱卿一起正是要定下今后的大政方针,也事关研究院的发展,沈院长来了正好,便在禥的身旁坐下!”
“忠儒对你们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坐在这里要打瞌睡的,你只记着给老沈这里多输些银钱,多输些原料来就行!”沈忠儒说罢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似记起什么,回过头又说道:“你那个丫头春兰挺好学挺聪明的,又满能哄得那些匠人们高兴,便让她留在老沈这边好了。你亲自去对她说。听说你回来了她在老沈那边就呆不住,一大早便要下山来见你,是老夫让守卫硬将她拦了下来。”把这句话说完,沈忠儒再也不看俺一眼,便如旋风般走了。
春兰那丫头俺有九个月没见了,被沈忠儒这一提,俺脑海中又浮现她散发了青春气息的身影。
沈忠儒走后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人提议北上。理由是现在蒙古人那边内乱,四大王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为汗位争了起来,双方精锐云集,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若此时尽起人马,必可据河南之地,另立一国。
“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曹阿瞒,本朝太祖皇帝莫不如此!河南百姓早就盼着我朝发兵北上,殿下只要起兵,必得河南汉家儿郎的响应!”向士壁道。
向士壁这一策确实很诱人,可说是顺应人心之举。密州的李璮也正是借忽必烈与阿里不哥相争,利用汉军诸侯心中尚存的那么一点民族情结,而一举拿下山东大片土地的。只是这种风光并没有延续太久,各怀心思的乌合之众,很快就在蒙古人的铁蹄下被瓦解,而李璮也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河南不可取!俺现在钱粮俱缺,打下河南之地,俺拿什么去安抚那些饥饿的百姓?不能解决民生,要不了许久俺就会被忽必略赶了出来,又成为无根无基的浮萍。
“臣以为我等应先下鄂州,然后挥兵沿江直驱江南。”高达道。
“十日前传来官家圣驾仙去的消息,这正是我等起兵的良机。贾似道一党把持朝庭,擅自废立,居心叵测,相信必已引起天下人不满。殿下为先皇所立太子,实为正朔,且又在鄂州一战中深得淮西西路百姓的拥戴,若殿下起兵,沿江多有臣的故旧,必可一路势如破竹,直取临安!”
高达的意见得到张贵、曹平、郑虎臣等一班武臣的认同。
俺不置一词望向吴老道和陆秀夫,就见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将手掌摊开。
“陆卿和老道士玩什么把戏,也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两人推让了一下,最后还是吴老道站了起。
“贫道与陆先生甚为投缘,方才我们二人就众人所议一事各以一字出策,看是否相同。”
“如何?”俺问道。对吴老道和陆秀夫俺一直充满期待,俺希望能得到一个可行之策。
“贫道与陆先生手掌中的字同为一字。贫道向来自视甚高,却没想到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老道感叹说。
“何字?你这个老道总是装神弄鬼的,在珞珈山一带游击时老黑就瞧你不惯了,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嘛!”张贵在一旁焦急的叫道。
老道嘿嘿一笑:“这个字便是蜀字!”
入川,走三国时刘备的路子。俺心中一亮,这是目前俺听到的最合俺心意的策略。
元灭南宋,而四川是宋灭三年后才降元的,可见四川之地是易守难攻,极有利于目前势力尚弱小的俺依为根基。只是现如今贾似道的死党吕文德暂任四川宣抚使兼制置副使,有这个拦路虎,俺要入川谈何容易。
“殿下欲取蜀地需先据鄂州、襄阳两地,这两地人口、经济虽远不及江南,但胜在民风剽悍,可得精兵。襄阳最为重要,北可由南阳直进东京汴梁,南可顺汉江而下,打开长江门户鄂州,顺江直趋江南,这也是三国时为何诸葛孔明以大将关云长据守襄阳的原因。秀夫以为,殿下当效仿之,将来或可与伪朝庭、北面蒙古国一争长短!”陆秀夫补充说道。
“好策,深得禥心,秀夫与不归果真见识不凡,堪比汉时张良!”俺拍手赞道。
对陆秀夫和吴老道这一策众人也是赞不绝口,高达主动请缨要去拿下襄阳,张胜则向俺拍着胸脯说给一百兵他便可取了鄂州。俺知道二人在这二座城池均有故旧,所出狂言乃是有所依靠,当下便应允下来。
待这些安排妥当,俺将目光落到王安节的身上说:“欲取蜀地,有一人不可不依,这便是王坚将军!”俺接着道:“安节便打个前站如何?若能说服你父相助,当为头功一件!”
“殿下有命,臣安敢不尽全力!”王安节没有一丝的犹豫,起身向俺抱拳一揖。
“好,如此大事可成!今日便请众位到赵禥那茅舍欢饮一通,明日做好准备,后日便行大事如何?”俺心中畅快,直欲大醉一番。
这日中午俺不知喝了多少酒,就觉得心里痛快,想要醉他一番。这里的二十二个文武给了俺天大的胆子,俺不仅想要割据一方,俺那一统天下甚而独霸欧亚大陆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有这班能臣齐心协力打江山,在有初显的小资本主义萌芽相助,以及俺多出来的近千年的见识,还有什么不可能?
当众人散去时俺已是酒到酣处,再多喝一口怕是就要洋相百出了。也亏了老太监一旁劝阻,已喝得不分东西南北的张贵等人才没有继续灌俺,为俺存了一丝的颜面。
当老太监扶住俺时,俺感激地低声说:“王叔,多谢你了!”
“殿下又说痴话了,这是老奴的本份啊!”老太监虽然这般说可从他眼中露出的却是一份欣慰。
“禥在临安城外见过王叔的小师叔了,分别时他要禥告诉王叔,一年后他将落足于武当,要王叔前去会他!”
老太监闻言微一叹息道:“老奴与阎娘娘离开临安之际路遇小师叔前往临安,便将前事尽说与了小师叔听,嘱他在临安多呆些时以策应殿下,果真应了猜测。”
俺心中感动,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待俺一统天下,便在武当修一座豪华的金殿,让武当成为天下道教的圣地,名扬千古!”(汗啊,原来武当金顶那座金殿是这样来的,呵呵!)
俺这边正和老太监说着,阎美人和香香从内里奔了出来,见俺喝成这样,两个女人就是一番心痛。
阎美人拿出一方小丝巾轻拭俺唇边的殘菜,香香则唬着个脸道:“你也做了十几年的王爷和几个月的太子,就不知道凡事浅尝辄止的道理么,这酒最是乱性之物,怎么可以暴饮!”
俺闻言心中一动,自鄂州俺与香香之间的关系升温以来,到现在俺与她之间的亲近仅止于拉拉手和依偎在一起,却从未深入发展。都道酒是色的胆,俺今日且借了酒胆便行那色胆之事,这一层窗户纸总是要吹破的。
于是俺伸手将香香揽入怀里,也不管她乱蹬乱踢,便抱入卧房。
“疼吗?”香香用手轻抚俺肩头的牙印子问。此时她云鬓散乱,满面尽是春色,美丽尤胜往日。香香成熟了,她不再是任性的小女子,她跨了妇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