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与无寿,都是金仙一级的人物,两人联手打造的截界,更是修真界中的圣地,一般的掐算,很难对其奏效,就算是解教教主太乙生之类的高人,也对它束手无策。
梦觉生与师兄心意相通,察觉师兄处境尴尬,道:“凌虚与无寿,两人乃是仙界与鬼仙界领军人物,仙界与鬼仙界向来水火不能同炉,又怎能同时收一个人为徒,就算是谎话,你也应该编圆满了才是。”
朱寒晨知道不说清楚,这两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当下道:“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没法说清,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不相信,我只能慢慢说来。”
当下他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昔日的经历,讲了出来,两人开始时还有些不屑,到了后来,渐渐神情专注,朱寒晨还要往下讲,太乙生挥手止住,道:“这里地势空旷,很容易走漏了消息,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朱寒晨能有机会跟这等人物多接触,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点头答应。
听到两位教主要走,远远观望的山神土地一起过来,请求把山移回。两人一笑同意,也没见他们结什么手印,只是袍袖微微挥动,那些大山倏然远去,各归其位。就连半空中那个硕大的棋盘,也不知道何时,消失的无形无踪。
梦觉生转过身来,向朱寒晨道:“我们现在就走,看你刚才的本事,虽然能够御气飞行,还是有些慢,我带你一程。”话音刚落,一层淡淡的金光笼住朱寒晨,太乙生已经化身一道七彩长虹,向远处天际划了出去,疏忽不见,只有淡淡檀香盈流九天,历久不散。
朱寒晨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原本以为自己飞行已经很快,现在跟这两人相比,自己就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儿都算不上。
梦觉生同样也是身化长虹,带了朱寒晨,飞行仍旧是很快。朱寒晨眼见气流不断在面前飞过,白云就在脚下徜徉,自己却是丝毫不感觉气闷难受,就是微风的吹拂都不曾感觉,知道这都是梦觉生功力高超所致。
飞行一段时间,前面一座山峰隐隐出现,山体通体雪白,阳光照在上面,闪出点点金光,美不胜收。正是解教圣地,大须弥天外山。
梦觉生收了飞行术,带朱寒晨落下地来。
朱寒晨来到这里,顿时感觉自惭形秽,觉得就是山峦间奔跑的瑞兽,丛林间啼婉的鸟儿,都比自己高贵无比。处处异景,步步生奇,朱寒晨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眼睛也有点不够用了。头顶上盘旋的,都是从未见过的九头怪鸟,耳边听到的,都是清婉的草虫低吟,但要是找到究竟是什么,可真的是万难了。
梦觉生领了他,穿过一个金莲池,在一处近水的亭台前停住。亭下水波潋滟,金光闪闪,池中水波,全都是灿灿的金色。一股清香扑鼻,却是太乙生泡了一壶香茗,在这里等候。
朱寒晨进到亭里,手足局促,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太乙生此时神色跟刚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招呼朱寒晨坐下,一边的小童子,给他泡上一杯茶来。茶杯除了样子古朴,倒还罢了,偏偏杯中茶水无色,除了上面漂浮着几根白色的根茎,就好像白水一般,但是一股奇香,还是在上面发散出来。
梦觉生笑道:“师兄今天真是大度,竟然把这样的好东西,拿了出来。”太乙生道:“这茶是陆羽新近研制而成,名叫“无谓”。说是最能醒酒清脑,我也没有试过,所以拿了出来。”梦觉生道:“无谓,无谓,这个名字倒是真的很有意思。”
太乙生道:“你知道这无谓是哪两个字么?”这一句话,却是向朱寒晨说的。朱寒晨惶恐站起,道:“晚辈不敢妄加猜疑。”太乙生洞察他心情,道:“你不必为刚才的事情挂怀,那时候我多喝了几杯,言语上可能有些唐突。现在你到了这里,顺其自然就好。想要说什么,说出来就好。”
朱寒晨想不到以他一教之主身份,能够向自己赔礼认错,这份胆识,当真是令人佩服。其实修道之人,将荣辱看的很淡,朱寒晨这般想法,还是因为自己毕竟还是俗人,不能认知到罢了。
朱寒晨道:“那样我就猜一猜,想必是虚无的无,味道味字。”太乙生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谓字,却是无所谓的谓字。”梦觉生道:“果真有意思,这茶圣不知道是怎样想这样一个名字出来。”
太乙生道:“其中缘由,我倒是问过茶圣。茶圣说,这茶有一样古怪,不同的人品尝,会有不同的味道,他也不知道如何为它取名才算恰当,当下便叫它‘无谓’了。”
梦觉生道:“原来如此,这样想来,这无谓倒也算是一种境界。”朱寒晨却想:“原来神仙圣人跟我们凡夫俗子一样,也是幽默风趣。”
太乙生道:“正是,我们大家都来尝尝看,这无谓茶究竟是什么味道。”领先喝了一口。道:“甘甜醇香,回味无比。”梦觉生也喝了一口,却道:“我这杯茶,却是平淡无味,就像白水一般。”朱寒晨也喝了一口,只觉奇苦无比,当下咧开了嘴巴,道:“晚辈这一杯,就像黄连一般。实在是苦的难以下咽。”
太乙生与梦觉生相视大笑,赞道:“果真是好一个‘无谓’!好一个茶圣!”
三人说到正事,朱寒晨当下把先前没有讲完的,接着讲了下去。两位教主听了,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太乙生叹道:“我也只是听师父讲过这两位前辈的事情,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许多的过节,两人作为一代宗主,能够穿越门派观念不同,共同携手创建截界,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单以这份胆识而论,我们及不上他们。”
梦觉生道:“前辈大罗金仙能够修成正果,除去机缘巧合之外,自然有他们过人之处。”看一眼朱寒晨,道:“你福源深厚,倒是真的有道门中人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