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寒晨这时候站在天道堂外,静静等候太乙生召见。透过大门,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神仙讲道的场景,见莲花台下宝座众多,虽然都是莲台形状,但是颜色大小各不一样,瓣数也各不相同,听讲的更是形态各异,或庄严或诙谐,或凶恶或善良,但都是道德高深的样子,每人肩头都有一朵淡淡的莲花,或七瓣或六瓣,知道那是修行高低的表现,修为越高,瓣数越多。
太乙生讲的,正是虚实的妙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至极则实,实至极则虚。万象之本相空无”。讲到此处,很多人点头称是,金莲池中金莲花这时候全部开放,异香弥散周天,更有鲜花从天螺旋而降,忽然鹤声明亮,长长的腿不停地跳舞。很多只毛色纯白的仙鹤原来也在听道,这时候也是齐声低鸣。
朱寒晨见到这番奇妙的景象,知道是太乙生讲道玄妙,心里不由自主的很是神往。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说道:“教主说的虽然玄妙,但是我还是以为,虚便是虚,实便是实。”说话那人身子高大,一身金色的道装,上面绣满乾坤八卦,肩头上也有四瓣金莲形状,随着他说话,不住颤动。
太乙生点头道:“既承道兄垂问,我便问一问道兄,山和虚空,谁实有谁虚无?”往不远处的须弥天外山一指。那道人道:“自然是山实有,虚空空无。这还用问吗?”
太乙生不再说话,身子离开莲台宝座,虚空盘膝而坐,随即站起身来,凌空走了十几丈,来到一座山尖旁边,明明已经没有路可走,但是太乙生身子丝毫不停,在石壁上一撞,毫不费劲的走进了坚实无比的山石里面,过了不长时间在另一边走了出来。
太乙生重新坐回莲台,道:“道兄现在看来,山实有还是虚无?虚空实有还是虚无?”那人无言以对。
朱寒晨见到太乙生显现神通,当真是神往不已,心想,万象之本相空无,但盼着我也能参破这其中的玄妙,到了那个时侯,这点神通,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就在这时,太乙生单手抚胸,长发垂下,再不说话。莲台下众人齐声颂扬,声音或高亢悦耳,或低沉雄浑,过了不长时间全都走了。朱寒晨见这些人有的身子一抖变成长虹飞走,或者乘莲台飞升,每个人的法术都不一样。当真是各门各派道术玄妙,各有不同。
幻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边,道:“你们这一去,耽误的时间可是有点稍长。”朱寒晨把这次回去的遭遇说了一遍,幻觉生道:“轮转王果然厉害,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场大战了。”朱寒晨道:“难道教主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幻觉生道:“师兄早已知道这件事,你猜的一点不错。”朱寒晨道:“不知道教主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打算?”幻觉生道:“师兄言道,凡事自有天数,一切皆不可违,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逆天而行。只需尽力就好。不然的话,这三界早就乱了。”朱寒晨道:“上仙不会再见我们了么?”
梦觉生察觉朱寒晨有心事,当下就问了出来。朱寒晨并不隐瞒,把丰乐寨中寨民临行时托付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说到那些无辜的寨民被轮转王手下害死,至今无法还魂,朱寒晨情深意切,眼泪哗哗的落下来。恳请梦觉生出一个主意,把这些本不该死的人重新还阳。
梦觉生想了一想,道:“这件事情,牵涉到幽冥界的管辖范围,并不是我们师兄弟就能决定的,我还是跟师兄商量一下。你们长途奔波,还是先休息一下,去涤垢泉中洗个澡,消除一下疲劳,我和师兄商量完了,我们自然会找你。”这句话刚刚说完,身子已经不见。
朱寒晨抬眼四望,只见太乙生的莲花宝座上已经空空荡荡,太乙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在空气中留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好长时间还没有消失。
涤垢泉在天外山后山一处山谷中,金莲童子领了朱寒晨来到那里,两人脱了衣服,跳进泉水中,金莲童子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反倒是朱寒晨,虽然在家里见惯了泉水,但是似这般热气腾腾的泉水,还是第一次见到,身子进到里面,觉得温暖无比,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两人洗完重新来到前面,已经有小童子在等着他们,见到两人回来,领了他们,到了一处宽敞的鹤轩。鹤轩中坐着两人,正是太乙生和幻觉生。
两人上前参拜,太乙生挥手道:“这一切世间的俗礼,就免了。刚才师弟已经跟我说明丰乐寨中的事情,我也是深表同情。”向朱寒晨道:“你也是与冥界有渊源,能否去冥界走一遭,把那些不该死的魂魄,要了回来。”
朱寒晨没有丝毫迟疑,道:“只要能救活寨中民众,我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有什么要我办的,上仙吩咐就是。”太乙生道:“阴阳相隔,我也只能用符箓告知十殿阎罗,你就做我的一个信使,去那里把这些魂魄收了回来。一会儿我自然会告诉你去冥界的方法。”朱寒晨再次感谢。
太乙生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这法术有时间限制。要是不能在三天之内回来,我也就要去找阎罗去要你的魂魄了,因此你一定要抓紧时间。”朱寒晨道:“上仙有了吩咐,我自然尽力去办。”太乙生道:“如此很好。”回头向幻觉生道:“就由师弟送他去冥界吧。”幻觉生点头答应。
幻觉生向朱寒晨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送你去冥界。”朱寒晨抱拳道:“有劳上仙。”幻觉生道:“你随我来。”带了朱寒晨向上飞去,两人一直飞到须弥天外山山顶,停住了身形,朱寒晨向下看去,只见云涛翻滚,气势雄浑,不住有山风吹来,身子随时都能飘走,但是除了这个之外,完全看不见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