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后院,原本就是一个极大地园子,其间种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更有无数姿态各异,虬枝苍劲的梅树。廖文远陪着妻子来到后院,只见无数腊梅花映雪开放,雪白花红,映衬的自己妻子,更是貌美如花,一时间看的呆了。
王夫人在花树下轻轻招手,招呼廖文远过去。王夫人拿个一个小小的碗盏,用一把小小的铲子,小心翼翼的把花瓣上的积雪,一点点的铲到里面。见到丈夫过来,伸手指着一指高处的梅花,道:“我身子不方便,你帮我把那花枝扯低一点,但是要小心一些,不要把雪弄掉了。”
廖文远知道她收集积雪是什么用途,当下伸手把那花枝拉低了,见到妻子腆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踮起脚尖,累的有些气喘,不由有些心疼,道:“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好了,还要劳累你做什么?”
王夫人手脚不停,微微笑道:“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动手的好,什么都不做,可是少了好多的乐趣。这么好的雪,不收集起来,可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古人对于雪,都是非常喜爱的,在这方面做的文章,更是数不胜数,历朝历代中,关于雪的记述,更是多到犹如满天繁星,难以计数。单单是雪的名字,就有六出,琼瑶等诸多名词来称呼它,这样的待遇,在别的东西上面,还真的是不多见。
扫取梅花花瓣上的积雪,并辅以初放的梅花花蕊,冰糖之类,把这些东西存在坛子中密封,等到来年春天,冲泡茶水,味道最是鲜美。王夫人没有过门之前,就是深谙此道,这时候嫁到廖家,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更是乐此不疲。
廖文远见到夫人来了兴致,不好多说,当下陪她扫雪。眼见快要满了一坛,廖文远拉下脸来,道:“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可是累死了。”王夫人看一眼丈夫,知道他是在怜惜自己,当下笑道:“我也有些累了,咱们一起回吧。”
正要走开,廖文远忽然看到一朵枯枝上,一大簇梅花开得正艳。那株梅树,原本已经好几年没有开花,就是枝叶,也是少的可怜,别人眼里,就是一株快要死掉的梅树。廖文远曾经叫人把这梅树移走,但是王夫人一直挡着,这事情才搁浅下来。
这时候看到这株梅树开花,还真的是少见。而且一开数朵,如何不让廖文远高兴新奇?王夫人也是高兴,道:“当初没有叫你把它刨了,还真的是对了,今冬天能开出这么多的花来,说不好跟我们家孩儿还有关系,肯定是个喜兆。”
廖文远仔细看那梅花,见那梅花开在向阳的一株花枝上,挤挤挨挨的开满了花束。仔细数来,居然有九朵之多,除此之外,其他的花枝上,都是光秃秃的,生机全无。正是如此,更显得那束花与众不同。
对于这样的九梅连生,当地有一个形象的说法,叫做“九梅向日,福瑞安康”。最是喜庆不过。
廖文远笑道:“什么事情,都要牵扯到孩儿身上,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王夫人羞红了脸,道:“盼望着孩儿安康幸福,又有什么错了?难道这不是你的希望?”廖文远伸手拉住她,道:“我自然也是跟夫人一般心思。”
回到屋里,王夫人刚才扫雪,感觉到有点劳累,先去床上休息。廖文远为她轻轻盖上被子,走出屋去。
抬头望天,只见西边天上彤云密布,大块的浅灰色的云层急促的涌上来,北风卷起来阵阵的寒气,吹起了廖文远的棉袍,分明又是一场大雪又要来了。
廖文远摇头叹气,心想,这一场场的大雪下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感到身上寒冷,正要回到屋里,不经意间仰望苍穹,只见一大团云急促的飞了过来,那云比一般的云要快了不知多少,转眼之间已经看清,那竟然是一只灰鹤。
那灰鹤比一般仙鹤不知道大了多少,双翅展开,竟然占了半丈方圆。那灰鹤飞行虽然很快,但是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受了什么伤害。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白光在后面赶到,竟然是一只飞虎,那虎毛色纯白,与平常所见的老虎没有多大差别,只是胸腹间长出了一双火焰般的肉翅,肉翅翕张之时,白虎身子就好像闪电一般,在半空中划过。
廖家的家丁,这时候也发现了天上的异象,纷纷向上观望。
那白虎两只前爪伸开,抓向灰鹤。那灰鹤对白虎很是忌惮,当下向一边疾飞,避开白虎攻势。与此同时,灰鹤背上一道金光闪起,攻向那白虎,原来那灰鹤背上,还有一个乘客。
廖文远哎呦一声,心想灰鹤背上那人,肯定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想不到神仙之间,也会打打杀杀,既然跟人世间没有什么差别,为什么还有好多人乐意做神仙?
廖文远胡思乱想,天上的战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飞虎攻势很是猛烈,灰鹤原本就已经受伤,这时候面对飞虎如此凶猛的攻击,更是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落下来,就好像陀螺一般在半空中旋转,灰鹤背上那人再也不能稳住身形,当下跳下鹤背。身子像一颗流星在半天空中飞泻下来。落下的地方,正是廖文远家的庭院。
廖文远啊的一声,眼见那人下落之势很快,现在已经到了自己头顶,知道要是硬接,自己就会被砸成肉饼,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掌伸出,在那人后背上推了一下,这一下把下落的力气卸去大半,变成了向一边横飞。
刚才家丁们打扫院子中的积雪,已经堆了一个大大的雪堆在一边,这一下力气恰到好处,正好把那人推到雪堆上,雪堆大大厚厚,把那人的力气全都卸了,轰的一声,那人深深陷在雪堆之中,积雪乱飞,把大家都是吓了一跳。
灰鹤这时候也歪歪斜斜落在地下,翎毛松散,一点也不能动转。半空中白光闪动,飞虎肉翅翕动,已经飞了下来,两只前爪伸出,向雪中那道士抓了下去。尖尖的虎爪闪着精光,要是抓实了,只怕那道士马上就要肠穿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