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远身边没有兵器,危急之下,蹲下身子,右腿猛扫而出,在地下划了半个圆圈,一大蓬积雪混合着泥土被他踢起,轰然上扬。
飞虎显然没有料到这一下,受了惊吓,腰背一耸。猛地身子向上飞起。四只钢爪带着风声,在廖文远身上擦过。带起的风压得廖文远喘不上气来。
飞虎一个盘旋,重新飞回,仍旧是冲向那个在灰鹤背上掉下的人。廖文远心想,这下可糟了,自己绝对不是那飞虎的对手,但是就这样看着那人被飞虎杀了,心里还是十分不忍。
就在这时,那灰鹤忽然挣扎而起,身子如同疾风一般,冲了上来,长长的尖嘴,好像利剑,刺向那飞虎后背。飞虎好像背后生长着眼睛,并没有回身。尾巴一摇,好像一条铁棍一般,向那灰鹤抽打过去。
灰鹤虽然受伤,这时候拼了性命,仍然是矫捷异常。细长的双腿一跳,已经躲开呼啸的虎尾巴,两只长长的仙鹤爪已经抓向飞虎的后背。灰鹤爪尖利异常,要是真的划上了,只怕就会被它剖开后背。
飞虎被*无奈,当下纵身一跃,闪开了灰鹤这一下,那人在雪堆中低声呻吟,站了起来。廖文远在院子中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大关刀,帮助灰鹤跟那飞虎缠斗。
飞虎很是凶悍,眼见廖文远大关刀砍来,猛然间张开大嘴,一股火焰汹涌而出,向廖文远喷了过来。廖文远使一招“金刚铁板桥”,身子后仰,那股大火在他身子上面呼啸而过,虽然没有烧到他衣服,但是已经感到热辣辣的难受。
那人在雪堆中摇摇晃晃站起,猛地扔出一件东西,那东西刚出手时,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是到了空中,猛地炸响,一道闪电向那飞虎射了过去。飞虎对这闪电很是惧怕,扇动翅膀,向上飞起避开。
半空中闪电不断,蓝色的光圈,已经围绕在飞虎周身。就在这时候,天上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不长时间,雪花被那闪电吸引,也都变成了蓝色,蓝色的闪电越来越密,围绕在飞虎周围。飞虎再也忍耐不住,一声长啸,振翅向西边天际飞走。
它飞行很快,只不过闪了几闪,已经踪影不见。灰鹤挥动翅膀,仰天几声鸣叫,似乎是在庆贺胜利,随即倒在地上,那人眼见飞虎已经惊走,也是精神松懈,萎靡在地。
王夫人已经听到家丁禀报,一直在里面偷看,这时候看到局势安定,走了出来。廖文远心思缜密,知道刚才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况且那番搏斗发生在天上,很多人都能看见,唯恐大家传扬出去,给家里找来祸端,吩咐人把大门关了。
廖文远吩咐下去,把那人抬进屋子,顺便把那只灰鹤也带了进去,那人这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廖文远这才发现,那人一身道装前后心的阴阳鱼上,都是斑斑的血迹,想必是跟飞虎缠斗溅上去的。
廖文远粗通医道,当下把那道人平放在床上,脱去了他外面的衣服,只见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的抓痕,有的伤口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涔涔的冒出鲜血。在胸口处,一个大大的印封在上面,周围的肌肉全部鼓起,发出一股甜香。
廖文远知道,越是剧毒的东西,发出的香气,越是厉害。这样看来,封印才是这道士的致命伤,别的抓痕,倒还是其次。廖文远对待外伤,倒是还有办法,当下用银刀把腐烂的肉去掉。为他敷上生肌止血的药物,包扎好了,也就罢了。
但是对那个大大的封印,廖文远却是丝毫无能为力。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究竟要如何才能去掉这封印的威力,自己实在是一头雾水。
那道人这时候醒转过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向廖文远道谢。廖文远道:“这种事情谁遇上了,都要管,只是道长胸前的封印,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道士道:“这个不用施主担心,我自有办法。”在腰间悬挂的一个小葫芦里,倒了几颗红红的药丸出来,道:“劳烦施主把这丸药,给我的仙鹤服了。”
果真是仙家道法,妙用无边。灰鹤本来已经萎靡不振,服下那丹药不久,精神见长,不长时间,已经站起,来到道人床前,伸出长长的脖子,在道人身上不住摩擦,亲热异常。
道人勉强提起精神,在仙鹤脖子上轻轻摸几下,道:“我现在有难,你赶紧去我师父那里,叫他来救我。”灰鹤几声低鸣,似乎和那道人应答,随即转身出门,双翅抖动,排空而上,不长时间,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廖文远这才知道,那道人名叫天玄,是紫阳山清虚洞张天师坐下弟子。那只白色的飞虎,却是大德天尊坐骑,追杀天玄道人,只是为了一张神仙图。
这坐骑本来不是天玄对手,但是偷出了大德天尊翻天印,这才把天玄打伤。天玄跨鹤逃跑,飞虎一路穷追不舍,这才来到了廖文远住处。
谈话之间,忽然外面一股香气冲进屋来,接着便是一片很大的光亮。天玄道:“师尊来了。”廖文远迎出屋外,只见一个道人站在门外,灰鹤伴在一边,满天的大雪,在那道人周围飘落,但是那道士身上,却是没有一片雪花。
廖文远上前施礼,张天师道:“施主不必客气,一切前因后果,我都知道。”进的屋子,张天师取出一个小小的葫芦,倒了一点东西出来,那东西颜色纯白,就好像水一般,却是有一股异常的香气,闻在鼻端,立时感觉神清气爽。
张天师把那东西倒在天玄胸口封印之上,那东西似乎很有灵性,绕着那封印的痕迹,自己游走,所到之处,封印颜色渐渐淡去,肌肤本来的鲜红色,慢慢显露出来。到了最后,那东西颜色已经从纯白变成黝黑,就好像一块流动的碳水,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