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都不是肯轻易大动肝火的,但是为了早日修成大道,居然不惜耗费本身真元,大打出手,到得后来,还是别人出面调停,这才划山而立,那人极具神通,只是伸手抽出宝剑,顺手一划,就将整座山一分为二,两人各居一半,现在众人所处的峡谷,就是那人昔日里劈山的裂缝,当时是刀裁斧剁一般的整齐,只是时日久远,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师兽第一次与李冥白动手,就是用的这九转轮回的功夫。这功夫顾名思义,就是被它伤到之后,需要轮回九次才能重生,其霸道的程度,可想而知。今天师兽一出手就是看家的本事,想必是当真动了真气,只是究竟是什么惹恼了他,李冥白一时还是想不明白。
李玄双手在胸前交叉,双手虎口相对,中间隔了三四寸的距离,正是正宗的玄门运气的起手式。这一下虽然极其简单,其中蕴含的威力,却实在让人不能小看。李玄双手虎口刚刚抱圆,一个小小的光球已经出现在中间,那光球周身翻出白光,丝丝作响,瞬间变大,碰的一声,向师兽的九转轮回气机反击了过去。
李冥白心里暗暗叫苦,师兽数百年的修为,李玄的功力,实在是不能抵挡。刚刚见他发出招式,李冥白身子晃动,来到李玄身后,双手齐挥,十道气剑在指尖发出,向师兽攻了过去。就在这时,李玄的乾坤正气已经被师兽的九转轮回攻破,一缕极细的绿光击中了李玄。李玄身子猛然向后飞出,后背在石壁上重重一撞,这才停了下来。嘴角边缓缓的流出血来,额头上一朵小小的莲花稍稍显露,随即归于无形。师兽这一下,竟然打去了李玄一甲子的修为,那朵莲花,原本就是李玄辛苦修炼一甲子才得来的,而现在师兽这一下,就使李玄六十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徐白衣自己也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修道之不易,眼见师兽出手就打散了李玄一甲子的大道,心里也是十分不快,见李冥白一时还不能取胜,存心帮他一把,当下也是手指连动,两道白气在他手指升起,他这气剑与李冥白气剑颜色相同,但是粗了不少。李冥白的气剑只有筷子般粗细,但是徐白衣的气剑,就好像饮酒用的酒杯般粗细。
师兽丝毫不畏惧,手中的光球越来越大,九转轮回发挥到了极点。李冥白修为稍微浅一些,这时候他发出的气剑已经不能与师兽的九转轮回抗衡,稍稍遇到师兽的气机,马上就会受惊般折回。徐白衣手指微微弯曲,气剑已经变成绳索一般,向师兽的九转轮回绕了过去。
师兽口中一声低吟,双手上提,九转轮回已经脱手飞出,而此时,它已经涨大到丈余方圆,宽阔的山石,几乎全部被它占满。朱寒晨见到这般情景,自然又是一番感叹。
竺相如却是看出其中蕴含危机,伸手上前去拉徐白衣。徐白衣此时将气剑也是发挥到极致,百炼精钢化成绕指柔,这正是剑术中极高的境界。两股气剑相互交错,就好像两条白龙在空中盘旋弯转,向九转轮回绕了过去,想要将它在中间一分为二。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机激荡碰撞,轰得一声,震得众人脚下的山石不住震荡。朱寒晨前后摇晃,只感觉对面的山崖要压过来一般。李冥白、师兽两人已经被震得飞了出去,双双向悬崖下面落了下去。
朱寒晨眼见情势危急,来不及多想,脚尖点地,已经跃出了悬崖。头下脚上,跟随着徐白衣一起落了下去。眼见徐白衣双目紧闭,当下伸手拉住了他腰间的带子,左手搭住了悬崖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将自己连同徐白衣,一起挂在了悬崖上。山风吹来,两人身子一阵摇晃。
朱寒晨体内真气流转,已经把身子稳住。双脚在崖壁上一点,身子已经向对面的悬崖射了过去,眼见就要碰到石壁,仍是依照前面的方法,再次在石壁上借力上跃,如此循环往复,重新把徐白衣带到了石壁之上。
就在同时,竺相如在随身所带的革囊中,掏出一块黄色手帕,向空中一丢。眨眼之间,一个三尺多高的小人立时出现,那小人肋下生出两双肉翅,就与雷震子一般不二,双翅鼓动,来到李冥白身子下面,驮住了李冥白的身子,向上振翅飞起,眨眼之间,也是来到石壁之上。
云上人见到竺相如道法高超,已经修炼出随身可供随时呼唤的黄金力士,着实敬佩不已。黄金力士将李冥白放在当地,身子盘旋而上,重新变成一块手帕,自行钻进了竺相如的衣袖。
李冥白、师兽都被对手先天真力所伤,伤势比平常的内伤又有很大不同,平常的伤药,对他们的伤势丝毫不起作用。竺相如上前查看,只见两人都是双目紧闭,脸色如同铁色一样,十分难看,师兽头上的双角,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竺相如看一眼朱寒晨,道:“现在这两人的伤势,还要仰仗你了。”朱寒晨听他这样说话,诧异的下巴差一点要掉在地上,道:“仙长肯定是取笑我了,我又能做什么?还是您再施法术,救他们一命。”
竺相如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又怎么能说笑。你得到的内丹,乃是给他们固本培元最好的灵药。”朱寒晨这才明白,一拍手道:“先生为什么不早说,那些内丹,已经被李先生用成形的茯苓化了,叫我服下。这时候,就是一点碎末都没有了。”
竺相如丝毫不着急,道:“这样更好。内丹配上成形茯苓,正好可以增进药性,理顺他们被震乱的奇经八脉。你只要将内力输进他们身子就好。”朱寒晨将两人身子放平,盘腿坐在两人中间,双手伸出,各处一只拇指,按在了两人头顶的神庭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