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骨肉情
王跳跳2015-10-25 02:225,045

  孙云终于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他的情意弟兄,看到了婷婷,他赧然一笑,带着满足的神情轻舒一口气。

  一代侠义后秀五抓猪孙云孙神鳖,终于告别人间。

  数百名围观者群情激奋,沙中金怒发冲冠。

  婷婷合上神鳖的眼皮,缓缓站起,望向沙中金,以其凝重、浑朴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中国人,不需要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人生游戏!她拉起惠惠,继续说:神鳖已去,道义尚存。今日起,六仙子更名为“保洁六义士”,惠惠秉承神鳖遗风,取号五洲雷方惠方春霖:但凡人间之贪官、奸商、市霸、毒贩、歹徒,皆为生活中的垃圾,皆在清扫之列,这就是保洁六义士的人生使命!

  人皆萧穆,六仙子热血沸腾。

  惠惠抱住神鳖的脑袋,将脸贴到他脸上,轻声说:五哥,你慢慢走,我不能陪你,你要是见到我二哥,就叫他回来陪我。陪我跳绳花,跳房子,做作业,洗碗,浇菜园……

  人们让开道。目送六义士、两春兄弟抬着神鳖的遗体,向庄外走去。

  他们上了富康大道。走过停在那儿的救护车。就那样,萧穆而庄严,激愤而坚定,一直向前、向前。

  说话三春兄弟中的争春银杏小鸽子罗洁,不是也赶到了蜻蜓湖嘛?怎么不见踪迹?

  罗洁赶到蜻蜓湖时,正是六仙子大战镇山虎的惊险时刻,她下意识的冲向战场,忽又返身,爬上瓦房的房顶,取下挂在胸前的照相机。

  多一个人也是送死。记录下这个场景却至关重要!

  她忙不迭的调理好照相机,选好取景点,手指快速的按动快门。

  惠惠那声凄厉的叫声骤起,她惊得几乎跌下房来,愕然之中疾呼一声,妈耶—-,就势一滚,滚下瓦房,掉到边坡上,那还顾得着伤痛安危,在边坡上一阵连滚,跳到地上,向着富康公路发足疾奔,那儿停着她的摩托车。

  她跨上摩托,点着火,摩托车如出膛的炮弹般。射向107国道,进入107国道,龙头急转,摩托车沿107国道直向汉口方向射去。

  一辆电麻木疾风似的冲来,险险乎乎,两车在仅剩一米的间距之中愕然停住,罗洁蹦下车来,迎上去。

  电麻木中下来的是易珊。易珊罗洁两女孩相拥相抱。四目相向,又各自沉重的摇摇头。

  易珊支持不住,她开始软塌塌的往下坠。

  易家园眼见玲玲扣动扳机,击中镇山虎,心中感慨,又深一层,茫茫的望着玲玲,现在,他已知道了玲玲的来路,正如人生何处无芳草……,。他感叹道。努力把持住身姿。

  玲玲专注的望着前面的那个女人。

  易家园顺眼望去,禁不住浑身抖动了一下。

  春云被寒月等人带到停在富康公路上的小轿车中,已知是被以施暴的形式掩护她脱逃。匆忙中,与蒋英交换了衣服,启动汽车,猛听得一声长啸,地动山摇,疾转头看去,那凌空飞纵的猛虎。吓得激愣愣的闭上眼睛。猛一脚踏上离合器,汽车往前一冲,一个大颠簸,几乎震碎了她的筋骨,疾睁开双眼,换档加速。却见三少年发足向猛虎疾奔而去。

  她抹一把额上的冷汗。探身往战场上望去,心中叹道:非是虎要伤人啊!游目四顾,猛见那高高的树丫上、破败的哨棚中、虎笼的平顶上、湖心的小舟中,露出一个个恶魔的身形来。

  这蜻蜓湖……

  她急忙启动轿车、箭似的疾奔而去。

  她必须解救出她的胞弟!

  车泊在107国道路边。她掏出手机呼叫。

  不多时刻,两个保镖过来,她调转车头,挑衅性的再入蜻蜓湖。

  此时,一场人虎大战,已以虎伤人亡的结局告终,她无视于个人安危,无视于那群义愤填膺的人们,她向萧穆,庄严的行进的护灵仪仗队注目行礼。她扫视一遍那些隐藏魔鬼的窝点,令两个保镖在车中持枪警戒。

  她以义勇的气势,坚定的步伐,走入蜻蜓湖,走向易家山,走向她的胞弟易家园。

  她停住脚步,她的胸膛,有如呼啸的大海。

  三十五年的时光!

  她颤动着嘴唇,眼前模糊一片,止有银针似的金光,在阳光的反射中,刺人眼目。

  易翁在她身上大泄欲火。

  她在山上的一颗大树下掩埋骨肉。

  她接过母亲怀中的胞弟,解开衣襟。

  她燃起一柱香火,遥拜了母亲的亡灵。趁着月黑风高。连滚带爬,跌跌撞撞……

  她躺在香港一家工厂的宿舍。取出五岁的胞弟的衣衫,眼前浮现出胞弟的欢笑,又似乎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胞弟,在期盼的大喊着: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凄惨的呼唤,震响山谷,这世间,已没有任何声音,止有这回荡在山谷的呼唤。

  泪水如珠玉扑落,充斥山谷的呼唤,震撼着她的耳膜,在这呼唤声中,透过如帘的水珠,她看到,五岁的胞弟在长大,长大,长大到现在这个男子汉,他看到这个男子汉正忧伤的看着她。

  也许是神灵的催动,春云和易家园竟同时挪步,沉重的向对方走去。

  在仅有两步之隔的地方,各自站定,四目相向,此时刻,语言是人类最大的赘冗。

  跟我走吧!春云说。

  易家园摇摇头,转过身来,坚定的向前走去。

  马仔被恼怒的镇山虎嚼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玲玲巧借良机,驱逐了马仔的部下,赶走了韩昌金埋伏在这儿的杀手、暗探。

  她思谋着如何收服易家发,她认为首先应该稳定易家园的心神,她走进他的账房,他刚从吴家山回来。

  蜻蜓湖不能丢,她说。易家园平静的点一下头。

  他已将蜻蜓湖的全部积蓄――二亿元人民币汇到了春云的私人帐号上,他自觉问心有愧,他将他弟弟、妹妹的资产,卸了压在自己心头的巨石,他认为他应该受到道德良心的谴责,但是,他不能不救乳母,他不能不将他的胞姐从别人的算计之中超度出来。

  无论辩词如何有力,偷税漏税毕竟是事实。韩昌金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把柄的!胞弟胞妹没有必要帮他承担这个法律责任,易翁的养育之恩,兄妹的手足之情,都敦促他大义赴难。

  胞姐是一代商海精英,有了那二个亿,必会有能力帮助易丹、易珊创建大业,至于这蜻蜓湖,易丹、易珊,人生苦短而精力有限,何~战火连绵,即使是山河日月,也不必争斗,放弃吧,妹妹!

  到底是为情,还是为财?发仔,我的兄弟,常言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你应该重新修炼,财、色不是人生的壮行酒,你好自为之吧!

  易家园走出账房,一如平日巡查庄园那般,他走向山脚下那块空旷的土地,走向埋在旷地中央的特大炉灶,他拍打着那口巨大的铁锅,铁锅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齿轮,转动手柄,齿轮就搅动传送架,传送架上挂着大油桶,油桶到了铁锅口上,就自动倾斜,到出油料。

  这是炸那种大鱼所使用的特质油炸锅。

  人的智慧,真是聪明啊!他感叹着,转动手柄,传送架上,挂了两大桶油。人能用智慧享受鲜美,那么人是不是应该体验一下自己的智慧产物?他将油倒进铁锅中,然后,将晒得干裂了的、整段整段的大圆木塞进灶膛。

  玲玲带了几个工仔跑过来。

  易家园平静的吩咐道,去捕两条鲤鱼来,记住,要二十斤以上的。

  玲玲从他的语气、神态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她领命而去。

  灶膛被塞满了木材,他点着了火,烈火很快延至整个灶膛,哔哔剥剥,蹦蹦嘎嘎,那火势,竟是出奇的旺盛。

  易家发竟不避虎险,坐在地上,懒洋洋的靠着铁栅栏。

  他懊悔一时疏忽,让婷婷破坏了娟娟工作,他痛恨婷婷搅黄了眼看即将到手的一笔巨额报酬,并且惊飞了他陶养春情的美人,他打听到娟娟已被欧阳琪撤职。

  美死了你个烂肉他怒骂欧阳琪,转而寄望于佐佐木,但立即又意识到这种寄望是一种愚蠢的可笑。他又骂道:我*妈个诡计多端的佐佐木!

  我他妈的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他怨恨着,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手中拥有两百五十万,这是他以出卖蜻蜓湖的利益。从娟娟、佐佐木乃至韩昌金手中取得的报酬。

  这点钱远不是他的欲望,他不是要敛财竖威,将钱买色,他需要一鸣惊人,让易丹对他刮目相看。

  不一定要得到她,让她惊奇,让她认可,最好是能看到她的懊悔,这就够了,这就满足了他的自尊心,这就说明他易家发活的有价值了,没有白走人世这一遭了。

  但是现在――他愤怒的望向易家园。

  你妈的,把钱都给了那个野婊子!他怒骂着,突然浑身一震:那家伙要干什么?

  巨大的泡沫。在油锅中不断形成又不断的破灭,破灭的声音,竟比形成声音来得更加热烈。这是对人的一种嘲弄吧,易家园站在传送架上,平淡的望着油锅中形成与破灭的景象。

  有形成,必有破灭。有破灭,必有形成。

  他听着那哗哗啦啦的声音,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不曾有过的痛快,如同一个人即将幸临某种美境。

  狂飙似的烈火,将油锅翻出巨大的浪花。

  他抛掉手中最后一件衣衫,像一个临池的泳者搓着身子。

  他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喊:易家园!他知道这是胞弟。

  他听到了一阵阵仓促、凄切的呼喊:大哥!大哥!

  呼喊声急骤的由远而近,那是胞妹。

  这些呼喊声好像与他无关,他沉静的望着油锅。

  人是赤条条而来,也应该是赤条条而去才不失为廉洁。而且,人有什么理由,应该带走取之不义的物品呢。尽管这些东西都是凭劳动而得,但却侵染着别人的心血啊,一个无功于世的人,有资格作践别人的心血呢?

  易家发傻呆呆的看着那白条赤肉在眼前一闪不见,疑是梦幻,闭了眼,猛力摇着头,睁眼时,看到易丹呼号着爬上传送架,易珊也拼命往上挤,他猛然发出震天撼地的一声号叫,发疯似的狂奔过去,抓住易珊用力一拽,将易珊摔出两米多远。紧爬几步,抠住易丹的腰带用力一拖,飞身纵下,带住从地上爬起来的易珊,将两个妹妹死死夹在腋下,任他们如何踢打、齿咬、暴跳、怒喝、悲号,不松分毫。

  平生第一次,他泪水长流,悲恸凄号。

  那可是五百斤油啊!

  在湖中忙乎的玲玲忽闻悲声阵阵,浑身一炸,急急划船到岸,奔向油锅,这一幕惨景,令她呆若木鸡,一个冷战之后,立即协助易家发拖住易家姐妹。

  与其救他残身苟活,不如遂他之愿。

  易家姐妹相拥而依,看着易家发掀翻大铁锅,看着那熊熊大火忽地窜起百十丈高,火焰灼烤着她们的脸颊,火舌燎燃了他们的衣衫,她们凝然不动,宛如雕刻,止有那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抑制住悲伤和沉痛。

  易家发将易家园的骨灰遍洒在易家山、蜻蜓湖,用厚厚的木板,在虎笼平顶上面,铺出一块地方,再用木板在四周围成墙,涂上防水漆,盖上琉璃瓦,八角飞檐之下,春阳溢彩,百鸟安闲,门框上,题一醒目巨扁:洗灵圣庙。门两边,挂着醒目楹联:人驾于虎,虎驾于人,人亦是虎,虎亦是人,纵是浩瀚钱坤,那有腾挪之地。

  财生于贪,贪生于财,财亦是贪,贪亦是财,看这滚滚红尘,何处幸得清净。

  用一个精致木箱,收敛了易家园的衣物,置于神案,神案之上,易家园的巨幅画像高挂其上,画像上的易家园面带祥和的微笑,一如他永不褪色的手足亲情,画像两边,有一对联:人生之道,你尽管走吧,但别忘了,情比财重。

  欺世之才,应接济万民,鉴撤修为,清入我门。

  易家发持一根巨型蜡烛,面门而跪,摆手诚请,蜡烛的火焰,照得圣庙通明,辉煌。

  易家发不吃不喝,饥饿而死。

  易家姐妹根据他生前的身姿,制了一具雕塑,依旧置于神庙门前,引得朝拜者络绎不绝,自此,这洗灵圣庙就成了继柏泉井之后的又一个神奇故事,此乃后话。

  回头再说詹必亮,于那客货车的车轮之下捡回一命,看易珊风急火急赶赴蜻蜓湖,已知今日之祸灾,不止于自己,他愤怒的走向韩昌金,韩昌金拍打着手上的灰尘,狞笑一声,匆忙而去。

  詹必亮疲惫的回到新华寓所,女孩笑嘻嘻的蹦过来,立即又惊跳开去,指他身上问: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詹必亮揪住她的衣领: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女孩嗔怪的打掉他的手,气嘟嘟的嚷道:女孩子的身子,是能随便让你抓的!

  詹必亮没力气跟她斗嘴,他坐到桌前,思谋方案。

  女孩像是十分快乐,蹦蹦跳跳的搬来晚餐,抓来酒瓶,酒杯,怪模怪样的自斟自饮,嘴里还嘀咕道:喝点酒,胆子可能要大点。

  见对方不搭理他,又说:我始终不认为你就是野狼,如果这么一个软塌塌的人,也能令众女豪倾心,那这人生味就太清淡了。

  詹必亮转动神思,问:男人的意义是什么?

  女孩绕弯儿说:女人并不希望打破由男人统治世界的格局,因为,一旦如此,她们面临的恋爱、婚姻就是一个大难题。

  看对方兴致渐起,女孩又说:好女人谁愿嫁个没傲骨的男人,女人居强,男人居弱,男人又怎么能有傲骨,没有野性,霸道的男人可嫁,女强人的日子好过?

  又是一个奇谈怪论者。詹必亮说:你知道强弱之间有多大距离?

  女孩又绕弯儿:应该是冷美人的爱情春风得意,而不应该是任钱权君子践踏柔情,所以,写意三兄弟对于生活环境的要求是:野狼应该挥动大帚,将韩昌金者流扫出生活场地!

  詹必亮诧然惊异,女孩却转了话题:有人打进电话来,说今日的蜻蜓湖发生了一场空前的大浩劫,野狼的身心和斗志,受到极大的摧残,我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你。

  不待詹必亮反应,女孩又说:如果所指是你,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与蜻蜓湖的浩劫同时进行的,还有一场斗争,那就是发生在沙沙寓所的纱线订货会,参与这个订货会的十几个生产厂家,皆是当初甘爽从黄灿的订货酒会活动中窃得的机密中所载的供货商,主持这个订货会的就是名噪暇耳的丰泽园粮总公司总经理程金彪,尽管韩昌金派出十余哨探,但足智多谋的程金彪还是取得了九十五吨纱线的供货合约。当然,这些人如果向思思供货的话,他们除了蒙受这九十五吨纱线的损失,还将损失黄灿公司累欠的货款所以,思思现在在跟程金彪“谈情说爱”。

  不待詹必亮发问,女孩径自转了话题:值得一提的是,富华商场的老板李月英夫妇已受制于甘泽。

  

继续阅读:第74章 狼道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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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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