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兄弟听此一言,倒吸一口凉气,曾三兄弟倾身向前,探究地看着詹必亮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用什么东西敲成的?曾枫捣了他一拐子,拧起眉头打量了詹必亮一会儿,说:那么,因打狼杀狗而名噪一时的野狼,现在就教我们如何从高岚那里获得一大笔报酬?
詹必亮先给三人斟了酒,碰了杯,饮了酒,吃足了菜,方才慢悠悠的说:黄灿公司为了独占手套市场,正全力开拓销售渠道,同时也在逐步封锁加工业者的产品流通渠道,从而达到完全垄断手套市场的庞大计划,你也知道,手套不是个新玩意,但作为一种家庭手工副业,却是一个新事物,在国营工厂全面崩溃,私营工厂苟延残喘,而零星加工业者占有整个手套产品80%货源的情况之下,憨扑、敦实的泥巴汉子是很容易在精明的商人的诡计面前俯首就范的。这就是黄灿公司眼光独到之处,和其所以迅速崛起的原因,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产品上,在批发商、加工业者都抱怨无利可图的怨声中,黄灿公司以其敏锐的眼光,辛辣的手腕,做出了大文章,捞足了钞票,富了自己的同时,也让公司的下属员工私欲膨胀,各谋钱程,高、单只不过是这些人之中的一个代表。
同时也因为高、单拥有相对有利的独立条件,当黄灿公司陷入各谋钱程的内乱之时,也正是高、单动手之日,所以高、单之争,不在于收购站,而在于时机与先机,在于某一个时刻让自己处于无竞争的地位,则是高、单最为艰苦的用心。
另一方面,身为黄灿公司创始人的黄灿,不会没有觉察到员工的私心,也不会没有防备的对策,所以,高、单眼下之谋,即在于设法让对手撞在那个对策的枪口上。
正如你所说,单人飞只会玩女人,不懂女人,他抢夺高岚的女人,其计在于夺其珍爱,促其暴怒,然后重拳出击,将高岚逐出收购站,因为他认为时机于已有利。
时机也真于他有利。他老婆可以运用其情人的财势,人情,以及某个女人的自尊心和家庭声誉所考虑而采取的回避策略,可以让他在逐出高岚之后,天马行空,此其一,其二,黄灿公司出于垄断货源的目的,正在考虑他所提议的议案,即,在汉阳设立网络蔡甸区货源的收购分站,在武昌设立网罗武昌县,鄂州市一片之货源的收购分站,在唐家墩设立网罗黄陂县以东,以北相邻地区,外地、市、省经由黄麻公路进汉的货源的收购分站。
这个议案唯独弃黄灿公司的货源重地——东西湖区而不提,公司当然知其雅意,其一。高、单所辖的收购站直接关照这个地区的货源并且总部也对这一地区予以厚爱,其二,东西湖区域的手套产品有可能是一个刺猬,而这个刺猬留给他的对手高岚去啃,再美不过。
如果他三关有成而高岚一关败北,则总部就没有理由不免去高岚的副职,至于总部的雅意,则是让这两人相互指控,相互削弱势力,并且相互各施其能力为公司的设想效力。
曾枫听到此处,也是讶然惊奇,他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向高岚献计,通过那个女孩的魅力,让单人飞把她的心腹之人插在各收购分站,那么,这如何能证明那女孩能为高岚效力呢?
詹必亮儒雅的一笑:在被珍视和被玩弄之间,女孩子喜欢什么?略带讥讽的瞟他一眼,接着说:谁能证明,那女孩子不是带着某种目的而忍辱就范?
曾枫接道:如果我指出野狼就是龙吟手套事业的设计者,你能否认那女孩子是你的事业同仁这一事实吗?
不必否认,詹必亮说:有两点我提请曾兄弟注意,龙吟手套是坐地虎毒龙的霸业,野狼在龙吟山庄的地位是野种!第二,野狼事业,不是为一己之力而起。而是为千千万万零星加工业者打抱不平。
曾枫不自觉的点点头,詹必亮又说:曾家三兄弟也是人中好汉,不幸流落在江湖,这是父辈的悲哀。
曾枫长嘘一口气,转而说:我明白了,你将要出口的话意是:我们必须制造一个什么事件,让单人飞暴露其野心,以给高岚一个施以仁爱之心的机会,让她能接受高岚要她干的事,不过,这个话还是不出口的好,免得我认为你眼光浅薄。
詹必亮正然一笑,说:小瞧了曾兄弟,不好意思,你既是心中有数,我们就心照不宣。当然,你们还是要制造一个让那女孩子回到高岚身边的机会。
如果各收购站失控,高岚即使空捞一网,也击败了单人飞,曾枫乍现傲色,凝重的问:你老称别人为兄弟,什么味道?
纯粹是以年岁相称,并无自大之意.曾枫换了颜面,复又严肃的说:江湖风浪,波诡云谲,谁也别想以老大自居。命两兄弟收了刀子,徐徐起身,说:最后说一句:你那个女孩子,的确是一个出色的特工,请注意收藏。
詹必亮第三次给曾家兄弟斟酒,举起杯,诚恳的说:曾兄弟仕途失意,而深恶政界权谋,情场受挫,而痛恨财色,商海沉舟,而怒指奸毒,但是,你不应该抛却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还有你父母的殷殷嘱托,穷乡邻对你的一片希望。
曾枫如遭雷击,傻愣愣的呆立不动,两兄弟亦颓然坐下,突见曾枫举起酒杯大吼一声:干!
詹必亮在包房里面谈的从容自在,侍立于门外的服务员小姐却紧张的不得了,待曾家兄弟开门离去,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径奔三楼总经理室,问雅丽道: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雅丽正坐在桌前,盯着那张照片胡思乱想,被这突然间一问,惊得火起,又见发问之人,愈是恼怒,狠瞪了他一眼,甩身而去。
服务小姐打量照片上的人一眼,顺手拿起,反面,有两个字:冤家!她轻吟一笑,心说:若非冤家,怎会令你神惊魂散,又怎会引出我来。若非我把门,他将陈尸何处!
她急急下楼,到吧台对那以发饰魅的莲型脸女孩附耳低言:二楼二号包房的左右房间,谢绝待客!转转眼珠,又说:适当的时候,你给他一个警告,那家伙太狂了!
高岚大咧咧的走进包房,做作的朝詹必亮抱拳施礼:高某人眼倔,埋没了髙子,深感不安。
詹必亮摆手请坐,笑道:我能理解你,因为,你心有余而力不足!
高岚磨动了一下牙床,凶恶的瞪了他一眼,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野狼大号,名震遐迩,而竟屈之于黄灿收购站,莫非是猎高岚而来?
不必过谦,亦不必含讽带刺,詹某人非是为大业而来,实是败北,这点,曾家三兄弟比你更清楚,至于因何独选收购站谋生,高副也肯定清楚动因何在。
如果曾家兄弟所言是实,那么我相信为爱而抛却前程的人,你不是最后一个。
其实谈不上前程,高副广有人缘,何不查一查我与龙吟山庄的关系?
不必。
那么,我以招待曾家兄弟的残菜剩汤招待我的顶头上司,你不会怪我不敬吧?
不必客气,高岚高姿态的一摆手!他不是请酒,而是请他有话快说。
詹必亮也不客套:我想了解玫姐其人!
高岚接口即言:玫姐家资逾千万,她拥有支配权,但她没有消耗能力,准确的说: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帮她消耗的人。
玫姐有创业之心――目的不在于财富,而在于建设自己的人生价值,但她没有合作者。
玫姐有情人,但情人却忘了他,玫姐有老公,但老公身边的女人太多,所以,玫姐过的是姑娘家的日子。
高岚盯住詹必亮的眼睛,带了点讥讽的味道加了一句:如果你想借她之力飞黄腾达,不妨从这方面下手。
詹必亮泰然说道:我正想向高副献计。
免了!高岚意味深长的一笑:我认为走此门道,还是野狼最合适!
那么,作为合作的条件,是我应该放弃某种妄想?
高岚阴测测的说:我不会反对你出于某种目的而在收购站所进行的活动,也不会反对你让张景春与单人飞反目,但我必须提醒你,我是高岚,我有我自己的行动方式。
自己的行动方式?
张景春皱着眉头,努力寻求这个谜团的解法,詹必亮立在房中,托腮而思,继而关切的望住张景春:据曾家兄弟的话意,你已处于危险的漩涡之中。
张景春展开眉头,莞尔一笑,有两句话,一是鲤鱼跳龙门,一是冲浪,各有两种结果,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
詹必亮爱怜的望住她,说:高岚已知我们的根底,消息从何而来?单人飞莫非真的不知?
如果单人飞真的不知,那么,这局面就相当危险了。
你是说,背后有人暗中捣鬼?
玫姐身为黄灿的情人,负有总监收购站之责.追本溯源,还是必须先搞定玫姐。
玫姐望着三轮车夫汗涔涔的后背阴沉的冷笑一声:自投罗网!
这男人挺结实的!她想,十几年没偿过男人的滋味,就象处子对男人的期待与激动.玫姐现出一丝羞赧,心说,这男人的野胆未免太狂了!
这男人――三轮车夫――詹必亮.依照与张景准商定的计策,欲收服玫姐.
这是一幢私宅,外型正正方方,装饰秀气豪迈,楼高三层,长、宽各有二十米,四周与其它的民房各隔一条街道,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儿,按动对讲机按钮,通话后,铁门自动打开,进得门来,到了天井,天井阔五十余个平方,顶上是玻璃钢盖顶,天井中沿四方墙壁装有旋转楼梯,每层东西南北各开一个房间,每间房各开一个门,门很阔,与窗相连,二楼与三楼都是落地阔窗,白色透明玻璃,外窗是活动门,蓝色玻璃。
詹必亮站在天井中,相了相二楼,登上楼梯,敲响了东面房间门,门开了,却只有寸儿宽的逢,从门缝中露出一张少女的脸,那脸上的笑容鲜艳的象一朵刚刚展开瓣儿的春花,那花蕊儿样的小嘴香喷喷的喷出一句:我妈妈不在家。春花消逝,门缝闭合。
詹必亮略一迟疑,推开门,不提防墙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往里一摆,那少女娇腻腻的说一句:叔叔请。
詹必亮朝他一笑,进到房里。这是一个客厅,客厅装饰很豪华,真皮沙发摆在墙壁四周,茶几、电炉、壁灯、空调无不是高档精品,正打量间,那少女背着一只手,俨如高档宾馆里面训练有素的服务小姐,朝沙发一摆手,大哥请!
詹必亮觉着有趣,抬眼望去,她已疾风似的转身走向电炉,看那背景,腴中有秀,纤而觉丰,白色长裤,更显露出青春健美的夺人魅力,黄色高领无袖紧口女衫,让那背肌、玉臂,惹人动念,红色真皮腰带,毕逞纤秀春色,长发及肩,洒脱奔放,赤脚踏在红色地毯上,十分淘气。
詹必亮正欲品味她的心性,那少女旋风似的一转身,长发一荡,一股纯棉的奶香味充溢房间:叔叔大哥请用茶!詹必亮不去接茶杯,抢眼打量她的面容,心中刚说得一声:烦事必多!少女不乐意了,心说这人好没礼貌。你不接茶杯?好吧,她把玻璃杯往詹必亮大腿上一放,娇喊道:妈呀,烫死我了!
这话只怕不假,满荡荡的一杯百沸开水,能不烫手?她的手尚且被烫,詹必亮的大腿能不怕烫?詹必亮弹了一下,疾出双手捉住茶杯,听得少女乱摆着双手怨道:我真笨,怎么忘了放在茶几上!抬脚一踹,茶几滑向詹必亮腿间,疾摆开双腿,往后仰身避让,哪知少女怕那茶几撞了他,已闪身到背后,抓住沙发背用力一板,詹必亮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手中失落的茶杯早被少女稳稳的接在手中,但见她惶惶然的愕口瞠目,讶然惊惧,怔了老半天,突然把茶杯往倒地的沙发上一抛,说一声:这人肯定会告我的状,我的妈呀,我快跑吧!
她说跑就跑,詹必亮被那杯茶水烫了个鲤鱼翻花,老猿跳涧,爬起看时,那少女正躲在门外,从门缝中探进开心的鬼笑,几根玉指在胸前灵燕恋巢似的翩飞着,她在跟他拜拜哩!
北面房是浴室和卫生间,还有一个隔间里面备着一些简单的厨具,想必是便于宵夜或搞些随意小吃之用,西面是书房,书房中的藏书很丰富,六十个平方的房间除了书架和书桌之处,还有一个桌球台,网球拍,跳绳,健身器等等文体用具,南边房间是微机*作室,里面有六部电脑及股票显示牌,有四个工作员在工作,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股票大王郭嘉的股市*作室。
上到三楼,东边是玫姐的寝室,西边住着郭嘉,南面灵龙,北面玉凤。
早听说江城画坛有一个艺术怪杰,名叫郭依图,这郭依图就是郭嘉的儿子,今日有幸,能不拜揭。
玫姐在洗浴,詹必亮进到灵龙郭依图房间。房间左边一个书架,全是教材、报刊之类,右边一架就是有关绘画艺术的专门书籍,古今中外的专著,名典败笔的解析都有,临窗一个书桌,书桌又宽又阔,笔墨纸笺颇丰。旁有一画薄,薄的扉页题有籍名《成长的岁月》。
第一页画面上,一个初长成的小女孩叉脚并腿,翘臀哈腰,一手搂着衣裤,一手高扬一卷红梅乍绽的卫生巾,满脸惶恐之色,愕口惊呼:妈呀,这是怎么回事?画题是:初潮!
第二页画面,一个女孩站在灶台前,锅中热气升腾,炉中火势猛烈,女孩腰系围群,一手拿锅铲,铲上有菜,一手高悬,指头乱弹,嘴也被烫的难受,却兀自咋呼:是那个傻瓜作恶,这么咸?画题:弄厨!
第三页画面:女孩双手叉腰,放眼打量着空空厨架,摔了围裙,颇有主妇之责的嚷道:我们家今天吃什么?画题:做作!
这薄专辑的主角就是那个淘气的少女,詹必亮心说这兄妹俩真是胸怀磊落,亲密无间。
除此之外还有大约五六薄专辑,人物各不相同,另有几幅画上的女孩,他猜想可能是画家的女朋友,从这几幅的主题看,这灵龙于儿女之情很是纯厚、浑朴!
玫姐进到房间,说一句:老公在他房里搓麻将。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走向詹必亮。
房的左边是一个床试沙发,配有茶几,右边是梳妆台,临窗有一桌,桌上配有一部34寸配影碟功放的彩电,下首是一面立地美容镜,中间是一张桃木心型席梦思床,因窗帘关闭,四壁的彩灯交映出粉红、橘黄等七色光辉,顶上是九龙彩灯俱。
玫姐打开桌子抽屉,拿出一叠文件,望一眼詹必亮,那眼风煞是动人。詹必亮看她转身走开,急抓起文件,止不住心中一阵狂跳。
但玫姐还有一个眼风他没有看到,倘若看到,定会魂断魄裂!
出了郭宅,沿古田二路向南望拦江河大堤奔去,堤外的林间有一块很好的旷地,地上草青树上叶碧,林间还有石凳,正是消化这些绝密文件的好地方。
詹必亮手按怀中文件,奔得火急,急得汗流,看看到了堤上。一鼓作气,冲坡而上,再迈一步,就到了堤面,这一脚刚刚提起,觉着有异,猛一抬头,禁不住大吃一惊,倒退两三步,十根脚趾全都使出抓地功。方才堪堪扎住阵脚,再抬头看去,依旧止不住心中扑楞楞直跳。
堤面上,婷婷倒背双手,唇含冷笑,脸吐寒潮,眼放凶光,那身形,那架势,分明是饿狼待猎物,适逢冤家路窄,又好比老鹰凌空,谅你狡兔能逃?
詹必亮定定心神,看那稚气未脱,奶气犹在的女孩,心说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往上走了两步,眼光碰着了女孩的红皮腰带,脚上一双红皮鞋,腰际悬一个红皮小坤包,心说这么妩媚娇丽的女孩,倘若也有那练达的歹毒,这人间之路也未免太可怕了!
婷婷先露一丝讥讽之色,再放一丝嘲弄之光,开口之语,竟是冷森森寒风凛冽:我妈妈说你是收购站的储君。撇撇嘴角:你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我们家里来了!
抬起手,翘起三根玉指,灵燕飞外,那边堤后一排儿走上来六个楞头少年,詹必亮乍一见这伙少年,心中一冷,出其不意,一步跨上堤面,在路中间扎住架势,对那伙少年说:哥们,我们又见面了!
那伙少年亦嘻嘻哈哈的指点着詹必亮:我以为是哪路好汉!
一个少年大咧咧的走过来,拍住他的肩头:哥们,你欺负我们姐儿了?詹必亮未及作答,已觉腰间有异,他知道那是一把短刀的刀尖,疾忙往旁一挪,好了,这边的腰间也被刀尖顶住了。试图后退,后边也有两人封了退路,往前看,对面两人抱着膀子阴测测的*过来。
男人都爱在女人面前争个脸面,孩子辈也是一样,詹必亮料知今日之事难解。疾把文件往腰带中间一塞,问婷婷道:你今日雅兴,因何而起,婷婷只答了两个字,揍他!
一瘦高个儿应道:姐儿不必性急。对詹必亮说:你今日是当BP机呢,还是手机?婷婷喝道:废话!瘦高个儿脸色一变,说:兄弟念你有点义气,让你死个明白,我哥儿们福寿六仙子,本主一柱香寒月寒麒麟,惹烦了我,你老母就得每年到你坟头烧一炷香。
旁边一个接道:我二爷两头蛇岳进岳潜龙,他指着自己的头和下身:只用这个,活着就莫得意思,只用这个,就他妈不是人,所以我二爷两头都用,如果你老婆对你不满意。我免费为你效劳。
左边一个接道:三姐儿三腿鸡林耿林雌凤,心为第一腿,只要你能让我迈不开这第一腿,你就可以在江湖放纵。
右边一个接道:老子四眼猫文雄文寿龟。一眼看男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一眼看女人,是嫩的就亲,是老的就拧,一眼看钞票,不论钞票在你身上什么地方,我都出手不空归。这一眼就看生意,老子不干吃亏的买卖。
后边一人接道:在下五爪猪孙云孙神鳖,看到了吗?膀大腰园,力气粗,打人特厉害,你小子今天可以尝鲜了。
最后一人接道:末将六耳猴蒋英蒋仙鹤,那六耳?探风耳,施计耳,反贪耳,惩贿耳,谋财耳,采花耳,何为仙?逍遥魔王快活神,谁是鹤,鸡鸣芳草地,女人也,鹤凌碧空云,好汉也!
说话间已一蹦而起,落在詹必亮肩头,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不提防詹必亮将头往后一撞,蒋英蒋仙鹤哪能受得了,大叫一声倒跌下来,孙云孙神鳖展臂接住,哪料到詹必亮又一个驴子撅蹄,一脚踹倒他脸上,两人一齐滚到地上。
左边林耿右边文雄不得大哥将令,不敢捅刀子,各挥拳击向詹必亮,突听婷婷怒骂一声:笨蛋!大爷二爷听此,毒手齐下,孙云蒋英一齐拔出刀子各使辣招。
婷婷初时开心,继之色变,呀的一声虚汗炸开,寒意顿起,疾飞身向前冲开孙云、蒋英的刀锋,冷不丁一掌抽到詹必亮脸上,詹必亮不便打他,却听婷婷低声轻喝:还不快跑。詹必亮醒过神来,趁其不备,一掌抽过去,转身狂奔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只有很小的一个影点,她还兀自捂着挨了耳光的脸愣在那儿……
公司的业务报表起始于三年前――—九九二年五月,当时的机械销售霸主不是东莞、上海、苏州三巨头,而是一家名为“扶贫救助服务中心”的公益事业单位,其经销的机械来自西方发达国家的闲置产品,由于国情极其大批经商致富的成功者对贫困山区的影响,人们十分乐于接受这种“发家致富的稳当工业”。
在黄灿公司该年度五月三十一日的手套销售报表上,有一行朱批,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手套机械月销售量一百台!
这是该公司对“救助中心”月销售量出乎意料的惊叹,而该公司当月的手套销售总量是两万一千六百双,报表的主管人员意见一栏中,有“势头良好”之喜悦,这时的黄灿公司还没有出现,其单位名称是:张家港市机械制造总公司驻汉办事处产品回收站。
到该年七月,单位名称改为:机械经销部,其报表已从手套产品转为机械,该月的手套机械销售总量为二十台,一千七百元一台。
至九三年四月,东莞商人已进驻武汉,以低价倾销的方式大举入侵机械市场,此时的扶贫救“助服务中心”业已被逐出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