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的事情,叫做事故;意料之外的事情,叫做变故。
埃希斯和鲁多相互对视了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仿佛在默默地积蓄斗气。
突然之间,埃希斯把但丁之剑递给鲁多,让鲁多有些莫名其妙。
“格米拉本来就是你的,鲁多。”埃希斯解释道,“既然你在这里,我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占用它了。”
“但是我们的决斗仍然在继续着。”
“是的,那又怎样了?”
“如果我用一把你一直都在用的武器胜了你的话,我觉得会胜之不武。”
“没有关系,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鲁多摇摇头,把但丁放在奥坦的旁边。
“如果你没有称心如意的兵器的话,埃希斯。那我也不用兵器好了。我们都不依赖兵器,赤手空拳的来比较有意思。”
埃希斯想了一阵,点了点头。
“是很有意思,这样才是我们真实实力的体现,也是最公平的方式。”说着,他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来吧,鲁多,让我们继续吧。”
诚如埃希斯所言,只有在双方都没有兵器的情况下比试,才是最公平的。
不知道没有了但丁之剑的埃希斯,还能不能像刚才一样的强势呢?
鲁多一想到这些,热血沸腾,他早已按耐不住,抢先发难。
只见鲁多挥舞着利爪,像颗炮弹一样朝埃希斯冲了过去。
埃希斯驻立在原地摆好架势,准备迎接他这一番的攻击。
当鲁多冲进身前的时候,埃希斯猛地伸出一爪子,朝鲁多的胸前掏去,这一爪异常快速凶狠。然而鲁多也不甘示弱,伸出了爪子,掏向了埃希斯的胸前。
“中计了!”鲁多心中想到。
他一定会让埃希斯攻击到自己的,而只要埃希斯的手插进了他的身体,就如同但丁之剑一样,没有那么好拔出来了。鲁多此时可以伸出触须,死死地缠绕住埃希斯,叫他插翅难飞。
埃希斯,这样的战术你该来怎么化解呢?
果然,埃希斯伸出的手只是做个架势。他肯定看穿了鲁多的企图。所以,虚晃了一枪之后,他又收了回来,下垂到自己身前。
他打算使用瞬间移动!
鲁多发现了埃希斯这个企图之后,暗叫不妙。因为他刚才的那一抓太过用力,短时间内还不能收招!
要是埃希斯在这个时候瞬移到他身后的话,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埃希斯射出的毁灭白光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下鲁多又要耗费魔力才能化解了。
但是事实却叫鲁多,爱蒂丝,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这是整个决斗过程中最大的惊诧,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想象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鲁多把爪子伸出去之后,他以为抓着的会是空气。然而,他抓着的是实体,有血有肉的实体。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鲁多把手深深地插进了埃希斯的胸膛,血从心窝处喷了出来,飙了鲁多一脸。
鲁多不解,所有人都不解。
最强的战士埃希斯不可能会避不过这样的攻击的。那么,鲁多为什么会抓到他的身体呢?
这又是埃希斯使用的什么伎俩吗?
当埃希斯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重量,像瘫软一样跪倒在地上,再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鲁多还满脸是血地愣在那里。
竞技场内炸了锅,沸腾起来。
爱蒂丝终于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哭着跑了上去。
而埃希斯此时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他仰面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如同个死人。他舒展开四肢,全身抽搐着,艰难地呼吸着。
难道说,埃希斯他?
终于,鲁多也明白了。
他像触电般跪倒在埃希斯身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扶住。巴库拉,德拉佩利,阿玛德等人早已忘记了比赛的事情,飞跑着奔了过去。
不少观众脑子都晕乎乎。从状况上来看,竞技场内发生了剧变,但是这是为什么,他们说不上来。他们只知道,刚才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决斗,现在一下子全乱了套。
“埃希斯,埃希斯,埃希斯……”鲁多一遍一遍地呼唤他战友的名字。
埃希斯此时是最痛苦的,不过他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痛苦。他不住地咯血,呼吸急促,把嘴张得大大的,艰难地用嘴呼吸着,而每说一句话就要吐一口血。
“这是我的计划,鲁多。”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相当吃力。
“计划!狗屁个计划!你这个杂种,埃希斯!畜生!”鲁多眼泪和血混在一起,大吼着道。
埃希斯哆嗦了两下嘴唇,并没有回应鲁多。
“起来!快给我起来!我们的决斗还没有完呢!”
“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艰难地答道。
“为什么,埃希斯!我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呢。”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相信我,鲁多。“他说完这句话,又呕了一大口血,然后更加急促的呼吸。而积蓄了很久的力量,他才又能重新断断续续地说话。
“好了,我该走了,我的朋友们。”他艰难地移动着头,挨个挨个地环视了一遍围在他身边的人,“我很高兴能够在我最后的日子里碰见你们。但是,萝莉这么久都见不到我,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这就是埃希斯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原因。这是他为那份从一开始,直到最后都没有丝毫改变丝毫动摇的坚贞爱情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埃希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以至于鲁多要把耳朵贴在他胳膊跟前才能听清楚:“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涅索斯。”
“是的,我们扯平了,埃希斯。”鲁多答他道。
“我看见萝莉了,涅索斯。她就在那里。”
鲁多顺着埃希斯的目光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再次回转身来看埃希斯的时候,看到了他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那是见到心上人之后,才会发自内心的甜蜜温馨的笑。
而这份微笑,永永远远地凝结在他的脸上。
鲁多噙着热泪,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那份安详。而爱蒂丝则趴在他的身上,呜呜地哭了。
他走了。
这个强大的战士,如阳光般一样,曾经照耀了千万人民那颗满是阴霾的心,也曾经让拥护他的子民们感到痛彻心扉。
现在再去评价他,已经没有意义。无论他将会被永久的纪念,还是被彻底地遗忘。
现在,围在他身边的人,他的朋友们,只能为他做一件事情,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那就是,默默地为他祈祷,为他祝福。
一路走好,埃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