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嘿嘿笑道:“这手不是你的,是我的手!”
墨尘张开嘴巴,分片的舌头流了出来,慢慢涨大,并卷起,合着黏液向天机虎身上舔去,天机虎一个翻转,迤逦到墨尘身后,相比而言墨尘就慢了一步,他瞪大眼睛无奈地看着天机虎从身后抽出一根白色的管子,画着弧斩断了墨尘一片黑色的舌头。
墨尘伏倒在地痛得嗷嗷直叫。
天机虎正要提管子向墨尘头上戳去,却听见耳旁传过一阵啸声:“且慢!”
抬头一看,又一个墨尘走过来,站在一旁,冷喝道:“你为什么杀他?”
天机虎看看脚下的墨尘,又分辨面前的另外一个墨尘,惊问道:“墨尘,明光让你杀我?”
站着的墨尘说:“明光问了我三句话,就把我送回来了,可是没有谈让我杀你的事情,像你这样的宝贝,我们保护还来不及呢。你脚下的人,怎么长得和我一个样子?”
天机虎幸灾乐祸地说:“他不止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他的名字也叫墨尘!”
站着的墨尘竟然有板有眼地道:“那你也不应该杀他,他既然和我长得一个样子,那应该是我的同胞兄弟,应该好好爱护才对,怎么能杀他?”
天机虎指着脚下的墨尘道:“面对一个要夺你肉体的人,你也要好好爱护他吗?”
墨尘沉思了一阵,对天机虎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听见他说要夺你肉体的话吗?”
站着的墨尘轻轻用手一指,地上墨尘状况马上复原,安然站起来,走到站着的墨尘身边,拜道:“多谢兄弟救命!”
站着的墨尘问复原的墨尘:“你是想抢夺这位圣者的肉体吗?”
复原的墨尘双目金红:“我觉得这位圣者德高望重,我怎么有心掠夺他的肉体呢?”
站着的墨尘问复原的墨尘,“你和我如此相象,能否告诉我你是何方高足?”
复原的墨尘低吟道:“我是墨玉,我的师祖是大光明神。”
天机虎插嘴道:“墨玉,你所说的大光明神是否就是此处的明光?”
墨玉摇头道:“我只知道我师祖是大光明神,不知道我师祖叫什么明光!”
天机虎道:“你何不去见见明光?”
墨玉微微一笑:“明光在哪里?你让我见明光,莫不是让明光把我处理了?”
天机虎脸色一沉:“墨玉,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墨尘打断他的话,道:“圣者,你说的什么?”
天机虎目光深邃,神情似有万均之力也不能够,对道:“墨尘,你不觉得事情很突然吗?你可曾在这炼狱四处游走,更可曾见到过所谓这个自称‘墨玉’的人?”
墨尘微笑道:“……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墨玉也是同样微笑的表情:“圣者既然认为我在伪装,不妨说个明白,以免让这位墨尘兄弟惊惶失措!”
天机虎冷冷地道:“我说你在伪装,当然可以证明……”
墨玉同样冷冷的道:“那咱们走着瞧!”
墨尘见是天机虎瞬间如此冷淡,却也不好多问,便傻傻地道:“不打不相识。墨玉兄弟,我感到你和我心灵相通,不过看到我这位外来人朋友的份上,你暂且委屈一下……”
天机虎问道:“墨玉,你可有父母?”
墨玉想了想,自言道:“被你问着了,我只记得我的母亲,她是我们世所周知的幽泉之神,滴水殿公主——繇琴……”
墨尘大惊道:“繇琴也是我母亲,墨玉果然是我兄弟!”
一旁天机虎摆手制止道:“且慢!墨玉,你是如何到达这里,又是如何被杀死,你的肉身可否还在?”
墨玉眼睛红白闪烁,口不能言。
一旁墨尘补充道:“墨玉因为恐惧,或许忘记了……”
墨玉干笑两声:“是的,我忘记了……”
天机虎指着一只巨大的冰蚕道:“墨玉,我问你,你是否死在它的獠牙之下?”
墨玉好像全物印象。墨尘也奇怪起来,他惊讶地问道:“墨玉,你不会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吧……”
“不会的,我来把他的经历说与你们……”天机虎三人循声望去,一位轻盈的老者在不远处盈盈走来。
三个人一个也不认识,这老者到底是谁?
三个人仔细观察,这老者的确是肉身神体,和墨尘所说的明光以及天机虎是一种形态。唯一不同的是,老者已经须发皆白,长髯飘逸,俨然和天机虎的颓废之像相比,那老者更显得仙风道骨。
老者伸手抚摸着墨玉的头,轻轻吟道:“乖徒儿,快与我现出原形!”
墨玉的神体立刻发生急骤变化,变化中千万脉络不停盘绕拧结,少刻之后,一个活生生的肉身在模糊的迷雾中显现出来,比起老者和天机虎、墨尘几个更显得光彩夺目。
天机虎瞪大眼睛,惊声道:“你就是天界之主,大光明神!不过我听见火之炼狱的芥筤说,天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老者微笑道:“天界虽然没有一个活人,但是我大光明神就那么容易轻易被雷劈死?”
天机虎对大光明神恐惧多于敬畏,不过他心里想:“如果当时我杀了墨玉,不知大光明神是否就拿我试问呢?”后首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便对大光明神言道:“圣神,小神斗胆问一句,你和羁绊此处的明光有什么渊源?”
大光明神笑道:“但说无妨。明光本是我指化之凡体,和我同体同心!”
大光明神只手一招,周围冰蚕等诸煌煌之物,尽皆隐去,唯余不远处明晃晃五彩闪烁状光球颤动不已,大光明神大喝道:“呔!把那小小明光,快快与我现身,否则看我大光明神,不把你碎尸万断!”
远处高高再上的红光,听到大光明神呼喝,却是冷笑道:“我是万神之主明光,怎地听你呼来喝去!”
大光明神一禀,不慌不忙地左手按额头,*嘛嘛念起咒语,少时左手移开,额中一目甚是清澈。目中一束毫光照射于那闪动光球之上,众人看到,光球之中不止有一人,在那明光身后,还有一个褐色的身影。
明光在毫光之中,狂笑不止。
明光身后,光流乱动,几个赤色文字,却突破毫光,向众人压来,那几个字分明是:“同归于尽”!
大光明神右手仰起,托住那几个字,似遭重压,天机虎几人只觉冷风嗖嗖,风中狂怒不止,俨然可以吞没一切。
大光明神仍然面不改色,正言道:“九离,别来无恙啊……”
在明光身后的暗褐色影子小步走到明光面前,众人这才看清楚,那人身材很瘦,屁股后面拖着一尺多长的尾巴,尾巴颜色褐红。九离嚎叫几声,那分明是狗叫声。这才言道:“今日我们来个了断!”
大光明神右手呼呼摆动,那赤色文字倏忽消失,而大光明神的右手则更显得光彩集聚,璀璨夺目如黄金般耀眼。大光明神这才说道:“黑君,你难道没听说天降劫雷吗?你这个榆木脑袋就不知道醒醒?”
九离再次嚎叫起来,叫声凄惨,悲声震天。九离痛哭道:“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你们自认为正人君子,可是你们是怎样对我的?我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九离伸手指着大光明神,幽怨地道:“闻锺,你纳命来!”
说罢,九离一跃,跳到明光的皮囊头顶上,谲谲地笑道:“闻锺,你看着,看我怎么吃掉你的化身!哈哈哈……”
墨玉三尸神暴跳,就要上前与九离拼命。
墨尘也是义愤填膺,手中一晃一把钢刀赫然长在左手。
天机虎看到大光明神闻锺神色冷静,一言不发,就努力制止二人:“莫要冲动,有天界主神在,还怕他甚么?”
九离看到他们并不行动,更加幸灾乐祸。九离哂笑道:“我五回神绝对不会像你们所谓的天道圣神那么厚颜无耻,漠不关心。天机虎,你看到没有,你费尽心机想得到的甯心石就在我手中……”九离晃动手中的兰白闪烁石头,狂傲地说:“闻锺,傻站在那里不是丢天界的脸吗?你怎么不帮帮天机虎?”
大光明神乜斜着眼睛盯着九离,默默道:“五回神,你绝对不会吃掉我的化身的,你绝对不会!”
九离狼眼怒视,嘶吟道:“闻锺,你白痴啊……我的样子是狼,是人狼,我很饿很饿了,凭什么见到到口肥肉藏着窝着不敢吃呢?呸,本尊没你那么义正词严……”
九离猛地揪住明光的头发,明光的头发顿时变成雪亮的白色,而明光曾经白皙的脸则变成黑色,纯正的黑色,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发出浅红色的光芒,朝远方射去。
九离张开血红的大口,露出金灿灿的獠牙,像明光白色的头颅咬去。在离明光头发一分三厘的地方停住,“嗯——嗯——嗯——”九离翘起头来,微笑对四人道:“闻锺,你们几个没做小动作吧?”
闻锺高举右手正色道:“本尊谨遵诺言,从不做小人勾当!”
天机虎也道:“你是大神,吾等小神怎敢偷袭呢?”
墨尘、墨玉也随声附和。
九离随即笑道:“那本尊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九离扳着明光的肩膀,张开大口,骤然向明光高贵的头颅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