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航呈“大”字状地躺在地上呻吟:“哎呦……哎……呦,这鬼可够厉害的……”
我们也没有心情笑,班长一边扶起鸟航,一边问:“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撤退了呢?”
我们纷纷点头示意必须离开,“砰”,教室门再次打开,一阵阵带着福尔马林味的大风呼呼地吹来,刮得我脸生痛。
突然我想起某本杂书中的关于穴位的说法,以及人身体上的各个地方血的属性。
在福尔马林的味觉腐蚀下,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快……咬开……自己的左手……中指……别回头……跑!”
每一根手指都有一定的代表。食指代表智慧的大脑,大拇指代表力量的四肢,无名指代表辅助的肝、肾等,中指和小指分别是两极。男左女右,即左阳右阴,右手中指为极阴,反之,左手中指为极阳。
所以,我要求我们咬破左手中指,即释放阳气,从玄学上来说,这会形成一种“抵御层”,其强度与血的性质有关。
所以,一个吃鲜血淋漓的人肉长大的人,全身都是极阴之血,那么,也就是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释放阳气。
看着我咬破了中指,他们也纷纷咬破。在这种情况下,紧张的心情已经覆盖了感觉,所以我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因此也没有人叫痛,瞬间就咬破了。
我头也不回地开始狂奔,却一直没有看见出口,鸟航一把拦住了我们,气喘吁吁地说:“艹!不对劲!哥垂直距离都快跑了1000米了!”
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1楼!
环顾四周,确实都非常熟悉。还是那条长廊,那几面墙。只是……只是有一些东西不对劲——厕所上的楼层数变成了9。可怕的是,我们学校并没有高9L的教学楼。
青苔爬满了门板,锈蚀的门把手,斑驳的铁杆,长着厚厚的地衣的墙壁。我似乎感到有人在我的耳边吹气,阴冷、潮湿。
我们慢慢地往下走,发现越往下,青苔、地衣越多,锈蚀情况也越严重,10……11……12……14!似乎,我们在向地狱走去,一张黑漆漆的,巨大的血盆大口。
想到这里,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不能再走了…我们得停下来看看,”我又转身问李航,"你看看这周围,是不是摆了什么障眼法,对《周易》你了解得比我多,看看哪条路可走吧!"“我尽力吧!”李航思索着,小声地嘟囔着说道:“不不,我找不到绝对安全的路,这里的位标太复杂了。但…或许回去的路有一线生机。”
顺着黏糊糊的楼梯上行,却仍是14L。沾在鞋底的黑红色泥浆,似乎也变成了锁住我们的鬼爪。下楼,残锈的楼层牌并没有更加锈蚀。
“这下可怎么办?”李航的语气透出了我们眼中的惊恐。
“看看那些门吧!”王健提议。
看不清,无论我再怎么仔细地看,都只是一块块斑驳的牌子,什么字也没有。
“这上面有字!”我听见王健喊道。
从门牌上斑驳的铁锈当中,我隐约看出了那么几个字,“火”与“狱”
李航站在我身后,大概在试着理清思绪。注视着那个腐朽的门牌很久,叹了口气,看着我们说:“恐……恐怕真是地狱!”我听到了恐惧与对其的克制。
气堵在了我的喉咙,有种窒息的感觉,"你在说什么?!"王健与杨桦也近乎崩溃地吵了起来。
李航闭目思考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我们就从这里进去吧!""你疯了!"王健放大了他不停颤抖的瞳孔,吼道:"那可是地狱!"“若把八卦图强行分开,这里便是唯一的出口,但……若只有这里有字,我认为,定是布阵者想要提醒我们不要去或者要去的地方……”李航越发冷静。
“艹你木的地狱!”话还没说完,杨桦就想去踢开那扇地狱之门。
门如同一张脸,突然张开他幽暗可怖的大嘴,将杨桦的腿被牢牢吸住,想要将起吞下。"噗",很显然,似乎它的舌头并不喜欢跑步运动员的脚。杨桦被吐了出来。
"我去,这他奶奶的是什么鬼东西!"杨桦躺在地上叫唤,"还好我安然无恙!""屁话!"我听见杨桦脑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因为你爸爸我在你后面垫底!"杨桦连忙做起来朝后看,王健在那里呻吟,"抱歉啊!""擦!你还不快起来!压着我的……"王健痛苦地挣扎着。杨桦站起来后也将他拉了起来。
"不要激动,"李航说道:"我们处在阵图中,一切都是幻觉。"杨桦问,"包括你们?""……我是说这个阵法!不是我们这些闯入者。"李航解释道。
王健说:"接下来怎么办?上天无路,入地无……"“咯吱”,伴着刺耳的声音,那扇门缓缓的,自己打开了。
"看来入地是有门了。"我苦笑着说道,"既然布阵者想要我们进去,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反正照刚才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他们看了看我,也都点头同意。
门内是一望无际的灰白,我们脚底似乎踩着软绵绵的砂子,咯吱咯吱的,我望着这浩瀚的灰白沙漠,继续前进。
“咔嚓”,我被歪倒在地,似乎脚下有什么东西被我踩碎了,抬头一看,一个已经完全风化了的骷髅!我刚才那一脚直接把人家的胸骨踩断了。
旁边的杨桦和王健把我扶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具骷髅,白色与灰色混在了一起,难以辨认说道:“看…看那……”
他们顺着我的手望过去,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我掏出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屏幕上全是浮动的乱码,这他妈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班长抓起了一把沙子,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沙子呀!完全就是骨粉!班长吓得连忙甩手,“这是埋骨地!”
我站起来,看了看没有来路的身后,又向远方眺望。远处似乎有一片灰色的河水,波澜不惊,静谧得令人恐惧。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骨灰盒!或者说,一个巨大的火葬场,上亿万人的白骨在这里焚烧殆尽。
我叹道:"可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径直前进,站在刚才我远眺所看到的河边,灰色的天空,水面波澜不惊。
一排木筏从远处漂来,就像有人在划动,但上面空空如也。
没有退路。看着阴森森的木筏,我缓缓走上,灰色的湖水底下不知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幽阴深谙。
无法回头,我看着前方,不知道心中到底应该害怕、还是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