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上岸
莫道然2015-10-25 03:302,338

  第十四话上岸起先,天空如船头激起的水沫一般苍白。就在前方,像紫药水棉签似的一条细线墨渍一般扩张。后来乌云一下就扑了过来,将太阳整个的吞了进去。

  “这天气可真是混蛋!”卡尔骂道。说也奇怪,出海的港口都还是鹅毛大雪,到这就出太阳,现在又变成了阴天。

  乔治说,“它要来了。”

  “‘它’是指什么?”卡尔拍了拍口袋,想要找他的香烟。

  “它啊?就是暴风雨啊,魔纸上报道过,相当猛烈,”乔治朝天空挥了挥手臂,“但愿暂时没事儿。”

  “你记得战时布置大多依赖于天气预报吗?”卡尔问。

  “当然。”

  “那时的天气预报有几回准?”卡尔掏了掏大衣的暗袋,好像在找什么。

  “没个准,最多百分之二十吧!”乔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多!”

  “那可真见鬼,我们处境堪忧啊。”卡尔面无表情,他们出海时还听着晴空万里的天气预报呢。

  “说不准,”乔治笑了起来,掏出一包香烟,向卡尔让了让,说道:“需要烟吗?”

  卡尔在对身上所有口袋拍打到一半时,发现乔治正盯着他,“我出门时都还带着呢!”

  “总有人会偷偷摸摸的。”乔治抖出一支烟,递到他面前,并替他点上,乔治“啪”地一声关了火机,手一抖,又把自己那支点上了。

  烬岛在海面的一边平坦地展开。他们看到的景色是灰白的,仿佛是有人用素描绘出的一般。岛上的植被全是灰绿色,海岸线上一段灰白,左边的峭壁上只有暗绿色的苔藓。

  “这可真荒谬!”乔治说。

  卡尔缓缓问道:“怎么了?”

  “全是黑白色的,”乔治说:“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地方。在五百年前还争得你死我活,现在却这番光景,就像我家那双放了好几年的皮鞋一样。”

  “这可不一定,万一人家生来就这份光景,怕是藏着不少宝藏。”卡尔晃晃手,说道,“就像某个海盗传说里面写的一样,我们是去探宝的。”现在卡尔对这个青年是大有好感。

  那些建筑再次藏在了森林后面,只有几座方尖塔塔顶的紫水晶还露在外面,但他依旧能够模糊地猜出一些建筑的轮廓。

  “我们这次究竟是要去干嘛?”乔治问,“去观光旅游?”

  “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卡尔回答,“据说岛上有个内岛--禁断岛。”

  “岛中岛?”乔治把烟灰轻弹到翻滚的水沫中,“起初我还以为我们走错了呢!”

  “你去过地球吗?”卡尔感觉舰船颠簸了一下,开始向港口靠近,与他在地球所认识的船不同的是,这种舰船不需要汽油和木炭,只需要足够多的能量就行,实际上,这里也没有汽油和木炭。

  乔治想了想,才说,“没有,但听说过,我是这里生的。”在玄时空间里的人基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回到现世,但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异常稳定的空间之中,而为他们开辟家园的,就是玄时。

  “哦!”卡尔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说着,码头就像从扭曲的光线中脱出一般,从沙滩上延伸而出,就像从巨口中吐出的两条舌头,颜色暗淡,让人不愿靠近。

  “听说这个岛被用来关押罪犯的。”乔治说。

  “是吗?”卡尔把烟头弹开,续道:“你说我俩也会被关进去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天啊!”乔治看起来很激动,脖子都胀大了一圈。

  “有必要吗?”卡尔的脸立刻就阴沉下来,冷冷地眼神好像窥探猎物的花豹一般。

  “哦,不好意思。”乔治很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摸着脑门,小声嘟囔,“天哪!我这是在干什么?”

  能量引擎熄火片刻,船头转向右方,他们也随着海波摇晃,随后引擎再次发动,舰船向码头靠拢,卡尔和乔治很快又面向广阔的大海。

  副族长在码头迎接他们,身旁跟着三个穿着全身甲战士和一名极其性感的美丽女子。

  应副族长要求,卡尔与乔治出示相关证件,副族长缓缓接过证件,不紧不慢地审视一番,他看了看卡尔的证件,又对照了一下脸部,先把证件还给了卡尔。

  “我们这还是头次有佣兵团来执行任务呢!”他笑了笑,便仔细察看起乔治的证件来,翻来覆去的。

  “有什么不对的吗?”乔治问。

  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对着光线晃了晃,方才说道:“哦哦哦!没什么!我们没见过这东西,好奇!”

  卡尔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副族长朝卡尔微微一笑,把证件抛还给了乔治。

  他们顺着林间若隐若现的小路穿行,卡尔瞟见女子一直在嗫嚅些什么,而有两名战士的手一直握着剑把,还不是瞄他俩几眼,心中奇怪,问道:“尊敬的副族长,您的族人是否太紧张了些?”

  副族长转过头来,说:“几年以来,这里基本没有外人。”说着,他拿嘴指了指卡尔脸上可怖的伤疤,又对族人说:“轻松些,他们不是敌人。”说罢,三人都放松了许多,那个女子也不再说话。

  看得出来,这些人十分信任这个副族长,或许是因为与世隔绝的原因,他们的头脑很简单,警惕就是警惕,放松也就是放松。

  树林异常寂静,既没有毒蛇群虫,也没有鸟叫兽鸣,这让习惯于平常森林生活的卡尔不大习惯。

  不过,他都注意到,那些灰绿色的树叶并非原本就是这样。卡尔在经过一丛灌木时,顺手拨开一条树枝,收回后,发现手覆上了一层白灰,待他回头看,树叶上的白色消失了不少。用手指一揩,白色便都到了手指上,就像灰烬一般。这烬岛怪名符其实的,卡尔想。

  他们继续前行,爬上一条陡峭而荒凉的布满荆棘的斜坡,四周植物的颜色越来越深,线条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之后他们到达了斜坡的顶端,那里草坪遍布方圆数百步,旁边矗立着一座满是苔藓植物的方尖塔。黑砖搭成的方尖塔上镶着数以千计的白水晶,虽说豪奢,但卡尔毕竟是为数不多的顶级佣兵团副团长,见多识广,倒也不以为然。

  “就快到了!再走会儿吧!”副族长看乔治已经气喘吁吁的了,便安慰众人道。

  不一会儿,一个城堡在众人眼前突兀浮出,灰黄色的护河墙满是刀割火烧之迹,厚重城门上浮雕着一个青黑的大字。

  “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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