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筑梦
奎尔特外城。黄昏的降临,让这座静谧之城如一头长眠的神龙一般,在余辉下睁开了眼睛,又朦朦睡去。
与此同时,“血与泪”酒店在开张的第一刻,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廉价的美食、通达的情报,还有俏丽的女招待使得这座酒店成为了不少过往商队以及佣兵的落脚点之一。
实际上,这座酒店的一楼仅是为了招待一般客人罢了,而贵宾都在二楼,顶楼独设一亭台,以待圣贤之辈。当然,高档的酒店都设有能量楼梯--那种依靠能量法阵的运转而自动上下的工具,这家也不例外。
此刻的一楼已经爆满,找不到座位的人比比皆是,年纪轻轻的掌柜虽在不断地计算着账本,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未离开过那名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的道人,喜于隐世界的道人虽然极其少见,但也不足以让见多识广的掌柜如此失态,可是,这道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道已跌入酒乡之中,但仍旧不痴不嗔,威严自生。
并非没有人想去他身旁找座位,凡是寻事的,莫不是被他挥袖间扇出大门,就是连靠近都难以。
随着夜的深入,酒店内越加嘈杂、混乱,独饮的道人不耐烦地抬起醉醺醺的脑袋,向店内诸人扫了一眼,顿时安静了不少。一青年贵族恨恨地看着瑟瑟离开的身影,那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快要骗到手的美人啊!他也本是青狼帮帮主的侄子,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顿时火冒三丈,“啪”地一声拍桌站起,指着那道人破口大骂:“你这牛鼻子,算什么东西?敢来唬老子?”
那道人看也不看,埋头便又睡去,对那贵族小子种种侮辱、挑衅充耳不闻。
在众多酒客的注视下,他早已骑虎难下,心中也不作多想,唤着身边的三名护卫就向那道人打去。
道人将脑袋搁在桌边,嘴巴一张一合,数道天雷凭空而生,将攻来的三人劈了出去,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那贵族见三人一击之下便败了,惊慌跑了出去,也没忘留下狠话:“你小子有种别跑。”
见没了麻烦,道人继续喝酒,不停地抱怨扫了酒兴。也有不少人结了酒钱,匆匆离去。
掌柜见人都跑了,自然是不得了。只不过他也性情中人,放下账簿,去到道人身旁,道:“这位道长好身手,敢为尊名是……”
那道士清醒了不少,不过仍旧还是睡眼婆娑的,“贫道无名无姓,自号云中子。”
“师承何处?”
“无师无派。”
“你可知你刚才惹的是何人?”
“是何人?”道人头也不抬,道:“是何人又如何?”
“哎呀,那可是……”
门口突然一阵吵闹,几名侍者鼻青脸肿地被丢了进来,数名衣着光鲜的大汉气焰嚣张地走了进来,一看便知是地痞流氓之类,为首一人扫了一眼酒店,对店内诸人大声叫道:“我们是青狼子的人,这次来,是看不惯这店里人强横跋扈,为大家讨个公道。”
掌柜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寻仇觅恨、打架闹事也成了公道事,怪冠冕堂皇的。血与泪在交通要道--第十五街道开张,消息灵通点的肯定知道幕后是有实权的大人物撑腰,只是不知这气焰嚣张的小混混所倚仗的青狼子,又是何许人物?
听到青狼子之名,店内安静了许多,只是余下的众人都有些实力,不怕惹祸上身,竟是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来。
这时,刚才跑出去的贵族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指着醉倒的道士,对为首大汉耳语了一番。
几名大汉也不向云中子走去,一把就想将面前无人的实木桌掀翻,谁知用了几次力,桌子纹丝不动,抬起头一看,桌子旁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睡眼迷蒙的道士。
大汉一把就向那道士抓去,却不想抓了个空,脸上一凉,便倒飞了出去。一时间,真气乱窜,将众小混混都打了出去,血珠、牙齿满天乱飞。
“楼下怎么那么吵?”一个一连睡意的素衣青年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掌柜高声说道:“老高,来,这可是个侠士啊。”
“有多侠?啊呀!把门关起来,冷死了。”素衣青年拉了拉领子,向掌柜走去。
掌柜拉过素衣青年,坐在云中子旁,向青年介绍道:“这是云中子道长。”又转向云中子道:“你叫我王健就行了。这是我多年的损友,徐枫。”
“道长就免了,叫我云中或者云中子就行。”云中子也是性情中人,说起话来虽温文尔雅的,但也不乏透出点点豪迈之情。
徐枫叫来一壶美酒,与云中子攀谈了起来。
而此刻的三楼,两个极度猥琐的人趴在一个客房外,其中一个小胡子的嘤嘤耳语:“嘿,你说,这姑娘会答应我吗?”
“这可说不准,就要看你了。”另一个看了看客房的窗子,道:“灯还亮着呢?速度点。”
“李航,我有点抖啊。要不…明天吧。”小胡子往后让了让,却被那个被唤作李航的人一把抓了回来。
“你一个大男人,怕个小姑娘?孬不孬啊?”鸟航有点不耐烦,声音有些失控,“你说,她真的很漂亮?”
“废话!不然我追个毛啊?”
“说实话,我怀疑你的审美观。”
“土贼……她过来了!”说着,俩人藏了起来,而房门也被打开,一个女子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疑惑地挠了挠头,又回去了--确实,这美女确实美得不沾风尘,冰肌玉骨。俩猥琐男都大叹一口气。
与三楼的唏唏嗦嗦所不同的是,店门口再次喧闹起来,一群混混涌了进来,对着三人便破口大骂。
王健怒喝道:“哪家的泼皮户!你家大人没教你大人说话时小孩别插嘴这一道理吗?”话音刚落,便见那人全身都逐渐凝起冰来,但就是没有冻结起来。
王健疑惑地哎了一声,心中奇怪。
一个八尺黑汉子走了进来,头戴魔狼盔,身着紫金衣,脚履穿云靴,络腮胡,豹眉虎齿,眼如铜铃,声若洪钟,用略带沙哑的嗓子说道,“这些孩子确实缺了些管教,只是还不大好劳阁下动手吧。”
徐枫等人对望一眼,留下云中子与王健坐镇,自上楼通知其余俩人,披挂迎宾去。
时局形势早已不安定,在这暗流涌动的时间,那些该来的,早晚会来,只是今年来得格外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