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开端(下)
潭中哪有什么鱼儿,这老头可真是奇怪。然而这句话未免太熟悉,究竟在哪里听过,我又想不起来了。
不时,美女便传音唤我了,说谈话已经结束了,叫我去正堂拜见团长。
正堂足有一块篮球场那么大。按照古代习俗,红木龙纹八仙桌旁放着两把实心镀金大木椅,顺堂有木椅二排,各六把,两根虎魂大柱挺立屋中。堂前挂一古木大匾,上书“道法自然”四字。
一名道骨仙风的老者正坐堂中,捧着青瓷茶盏,与四处乱飘的茶叶作着悠闲的斗争。
有侍者与他耳语,也不抬起头来。只自顾自地品茶。
“晚辈见过司空团长。”我向他鞠了一个躬,但未见他抬头。以为他没听见,便要再鞠。
“要拜见。”一个小小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听后虽万分奇怪,眼看我单膝着地就要拜下,却被团长扶住--心中更是奇怪了。
而与我想象的相差无几的是,微微发福的肚子,如银瀑一般的长须与垂下的发髫,颇有得道真人的感觉。
初时讶然,心想这鹤发童颜竟真有其事,细看之下,不自觉地把刚才的怪老头与之联系起来。
“起来吧!你就是那随之而来的异数?”
听到“异数”二字,不禁皱眉,心想团长不是应该知道我的到来的吗?怎又会这般说呢?
不容我多想,这老者便盘问起我的来历。引得我不得不小心回答,真真假假参杂在一起,生怕哪里会招来杀身之祸--我可不会相信这个老头是什么善男信女。
“也就是说,你只是无意中随他们而来了。”
我连忙称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看来,这老头是把我当作内奸之类的了吧。真是奇怪。
盘问直到用餐才结束。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昏昏欲睡的我也没了什么胃口,再者,我实在受不了众人投来奇异的目光,随着毕恭毕敬的老管家,回到刚收拾好的客房休息去了。我的客房与班长他们的客房并不在一处,且也远不如他们的舒适、宽敞,虽摆设不差,但心里总不是滋味。带着复杂的情绪以及混身的不适,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还没亮,伴随这一股浓重的火烟味,我终于还是被硬邦邦的木板折磨醒了。
踏出房门,看见走廊中亭已经垮塌,在一个约三十岁的年轻人的指挥下,十多个家丁正有条不紊地不停地浇水灭火,而废墟仍旧冒着浓浓的黑烟。
我披着外衣,在不远处看着。见老管家经过,便叫住他问这是怎么一会事儿。
“都是刺客惹的祸,能躲过那么多陷阱和守卫去到司空大人面前,真够胆大啊。”老管家拖着瘸腿,一步一跌地走了。
初日的高升并未使得奎尔特喧嚣起来,尽管摩肩接踵着,车水马龙着,鸟儿也在欢唱着,但这一切无疑为这座传奇一般的城市添上一笔静谧之色。仿佛一切都与昨日无二。
唯有向来宁静的司空府充斥着烟火--烟,从废墟之中冒出;火,却是自司空尧口中冒出。
“啪”,又一盏青花古瓷茶碗落地生花,*办财政的小管家在角落里一脸肉痛,好像那茶碗是他的私人物品一般,一双水灵灵…哦、不,应该叫做泪汪汪的眼睛隐隐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看来若是再被摔破一个,他怕要哭…“啪”……好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真的哭了。
司空团长每骂几声都要摔一盏手边茶碗,而夜旋律一干高层干部都低着头听团长的训斥,身为副团的威廉中校更是铁青着脸--看来气得不轻。这场咆哮一直持续到了艳阳高照的下午--那还是由于大公派近臣前来视察,这才把团长一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否则,怕是要挑灯夜战了。
“司空团长一直都是如此吗?”小胡子杨桦一口道出我们四人心中的疑惑。
“唉……”美女看着一地的茶碗,不禁摇头叹息,道:“三年之前,团长并非如此,那是个和蔼的智者。”
“而如今,判若两人。”
“你们就没有怀疑吗?”我恂恂地问道。
“当然有怀疑过,只是……”
看着美女不好讲下去,向来豪迈的斗士库利克斯接过话,说道:“可是他确实是团长,所有细微之处都告诉我们,他是司空尧!”没有人能比这些亲信属下更了解自己的上司了。
是夜,待吃过憋屈的晚饭,从各种异样的目光中独自回到房中。想着这些天以来的种种不平,心中越是气愤,忽又想到仍旧重伤不起的张华,不觉心中苦涩难言。在这浩大的异世,何处可以安身啊。
开门而出,见老管家竟候在一旁,静静不动“老生已在此候你多时了。”
(第一券完,第一人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