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浓重的雾色包裹着整个阴霾的大地。挽歌随意翘首眺望远方天际,一副苍夷,摧残的景象,乱世,这是一种怎样的乱世。在利益的追逐中,无数上位者无情的驱逐着手下的玩家为了自身的利益盲目奔走着,杀戮,杀戮笼罩着这所有的游戏中。一位位玩家辛勤多年苦修的实力在霎时间便化为乌有,而谈笑风生间,一个决定便可以像一缕清风般拂过整个江湖,引起一阵颤动,而死去的人却徒增上位者的一些笑料罢了。挽歌淡然,异样淡然的观望着这一切,手中的剑已经寂寞了很久,而自己,却高高的坐在上位淡漠的俯视着这一切。杀戮的最终源头其实只是少数人追逐的货币乃至权利,难道不是吗?每天,江湖中有很多新生玩家的诞生,但是,无止尽的战斗霎时便能够夺走大部分人地生命。可怜,可叹,抑或是可悲。开始时,挽歌还会悲恸的思索一番,可是,当自己睥睨很久后,便会渐渐的融入其中,将这一切的认知变成理所当然。
公元三百三十七年秋二十六日末日般的黄昏,魅影,形如鬼魅的冲入了剑灵阁的公会驻地内,挽歌带着一把凛冽的剑,一包化尸粉,冲入了这个江南第一门派的门户内。掀起一阵骚乱,整个剑灵阁,充斥着血雨,剑剑夺命封喉,挽歌就这样势如破竹的冲入了门派内。没有任何一位玩家能够成为他的一招之敌,挽歌笑了,笑得异样痴狂,难道不是吗?耸立在江南多年的第一门派竟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杀戮了如此久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主动的向自己出手,都是四处的逃窜。他们真的是懦弱到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便肆意逃窜吗?还是愕然的看见曾经生死相偎的伴侣蓦然在化尸粉下寸寸融为血水的恐惧,抑或是多年来的修炼化为乌有的自私,挽歌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剑下已经收割了无数的生命,多到他的宝剑已经砍伐的有些卷刃了。
一天一夜,血色充斥着整个剑灵阁,浓重的哀伤包裹着整个江南,血色冲天,挽歌终于累了,疲倦了,剑灵阁内,到处都是化尸粉令人作呕的味道。血色喷溅着整个墙壁,有种让人诡谲的美。至少,至少在挽歌看来是这样的。剑灵阁散了,散得四分五裂,无数掌握着实权的堂主从此自立门户。挽歌手握着已经卷刃的宝剑,愕然了,这把剑已经陪伴了自己多久的时光,一年,两年,还是几年。他有些恍惚,似乎记忆已经无从提及。他随意的暗提内力,这把已经脆弱不堪的宝剑立刻四分五裂,他肆意的狂放着内力,冲撞着整个剑灵阁的内壁,霎时,刀光四起,无数隐匿的机关出现,连环的阵法破天而降,充沛的内力一闪即瞬,剑灵阁内,便重新恢复了平静,挽歌使用全身的内力压制住了所有阵法的波动。挽歌笑了,他们都不能够阻止自己,自己的草芥人命的杀戮。这就是实力,可是,若干年前,自己不止如此,对吗?挽歌茫然了,他不知道那段记忆应该从何提及,随意甩了甩头,他单纯的坐在了象征阁主的首位上,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悸动。当自己真正的掌握了高位的权利时,心中,却依旧是那样的享受。
“嗤”,一把剑,一把不知道从何角度,从何地点,从何力度,从何实力的剑狠狠的插向了挽歌愕然了,他没想到,最后,居然能够飞出如此刁钻的机关。四处,他感受不到宝剑的行迹,只能够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略略感觉到一丝的风声颤动,眼角,却观察着四处的悸动。说时迟,那时快。淡然的月色下,反射出了一丝若不可闻的光亮,挽歌笑了,笑得有些诡谲,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手中内力顿现,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着身体,抓住了身后蓦然出现的宝剑。这是一把闪烁着银白光芒的宝剑,嘤咛的剑吟好像在透露着些许的不甘。挽歌手持着宝剑,纠结了很久,却依旧判断不出这把剑的材质。随意甩了甩头,既然这把剑如此锋利,速度又如此迅猛。就给它名曰:月影吧。挽歌轻轻的擦拭着剑身,眼眸中,却充斥着无尽的泪水。多久了,自己用寂寞堆砌了多久,翠湖的水,还像当年那样清澈吗。只是,伊人已经不在了,挽歌哭了,哭得像女人一样,梨花杏雨。
一个传说的迭起,必定是另外一个传说的跌落。剑灵阁散了,散得四分五裂,丢给挽歌的,只有偌大的总部与寥寥无几能够用门派内的阁主令驱动的新手玩家。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愿意将自己辛勤劳动丢给一个素不相识残忍的刽子手。挽歌动了,疾如闪电,霎时,遥远的江南再次引动了整个城市的寂寞。血雨,是漫天血花最好的诠释。死人了,死了很多人。有时候,见血才能够引起心中的恐惧。整个长安,悲恸的哭泣总会充斥在无数玩家之间。挽歌却冷漠无比,他低低矗立着匍匐在自己身下的众多剑灵阁堂主与合并起来的江南各大门派,仰天长啸,泪流满面,伊人已逝,徒留痴情人伤感,现在的你,又依偎在谁的怀抱中。某个人静的雨夜,你是否会依稀想起一个男人仍然在深深的等待着你,准备向你倾诉衷肠。
众人看着痴痴的挽歌,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动作。长久的杀戮,长久的血光,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恐惧了。谁也不愿意自己从底层慢慢爬起,挣扎的屠戮中获得的生命戛然而止。挽歌平复了心情,却更加的落寞。莫非,自己用寂寞堆砌起来的实力只是为了今日霎时君临众人的光华?他茫然了,但是,他瞬时便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活着。对,活着,毫无纠葛的自由自在的在纷争中活着。可是,自己聚集起如此众多的人是为了干什么呢。哦,挽歌蓦然想起了来意,自己好像是想要合并这些人,成立一个帮派供自己驱使。
门派的名字应该从何取起呢,挽歌不禁有些恍惚,遥远的悸动让他脱口而出:挽月。这个名字为何在自己的心底会惆怅如此久的时间呢,挽歌忘记了,他完全的忘记了,只是拍案起了这个名字,便从容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