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巧捉大鱼)
却说圆方在林中偶遇张少斌,竟张口要鱼肉来吃,口灿莲花,说的张少斌晕头转向,竟信以为真。
张少斌道:“鱼肉我碧雪堂就有,你随我来吧。”
圆方急忙道:“不必不必,三清山如此大好景色,我二人在山中寻些野味便是,一边吃些美味,一边赏些美景,实在是人间妙事。”他嘴上如此说,其实是怕被明眼人看到没法糊弄过去。
张少斌寻思了半晌道:“那也好,离这儿五里有个泉眼,里面的鱼儿正肥,味道极佳,只是难以捕捉。”
圆方急急道:“是啊,我方才捉了半天……啊,不,我刚才“说”了半天,就是说这个意思……嘿嘿”
少斌又道:“那鱼虽然狡猾,我却常常抓来给我师父吃,容易得紧,咱们这就去吧。在那附近有几个红薯秧,我留了好久,这几天也该挖了,咱们再吃一些红薯吧。”
圆方本以为鱼与红薯不可得兼,挣扎半晌本想弃了红薯吃鱼,谁知竟能两全其美,激动得手舞足蹈,失了“大师”风范。连忙嬉笑着与少斌勾肩搭背,奔那泉眼而去。
少斌见这小和尚是个“自来熟”,说话又是幽默风趣,十分喜欢,一路上与他掏心掏肺,说得不亦乐乎。到了泉眼处,少斌道:“这些鱼,在泉眼呆久了,精明的很,你钓也好,扎也好,都抓不住他们。我十一岁开始,就年年在这里琢磨,去年才想出了一个妙法。嘿嘿,不是吹牛,整个三清山,能有九分把握抓得到这些鱼的,也就只有我一个。”
圆方大奇,连忙追问是什么法子。少斌道:“这些鱼叫大莽头鱼,听说是三清山的特产。由于很少被人捕捉,所以个头都很大,小的半尺,大的三尺,我估摸这深水处,或有更大的。这东西用钩钓,他能识得鱼线;用叉刺,他滑不溜秋,躲得又快;用网捕捉更是悲惨,这些东西力大无比,群起冲网,几下就能把渔网冲个破烂不堪!”
圆方听了啧啧称奇,暗忖这小子居然为了抓条鱼,悉心钻研数年,还真是执着。
少斌又道:“各种办法我都试了,都是不灵。于是我便细细观察这些鱼的习性,竟然发现他们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嗜吃如命。每每遇到食物,必然相互争斗,而且彼此似有默契,斗到只剩最后一条,其他失败者就不再上前,任他一人胡吃海塞。而且这东西食量惊人,竟似吃不饱。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我不去捉他们,反而去喂他们,让他们自相争斗,斗到只剩一条,此时我便不断往水中扔下食物,这傻东西竟是不知饥饱,给他多少他便吃多少,吃到最后……嘿嘿,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撑的动弹不得,翻在水面上任你宰割!”这法子,其实竟是他从当初空戒对他所讲的“黑熊吃人”的故事中悟出来的。
“哈哈,妙计妙计啊!”圆方觉得此法真是奇妙,心中乐开了花,于是便听少斌安排,二人一同到附近收集这大莽头鱼最爱吃的“灯笼果”。圆方自幼在少林长大,此次是第一次出山,到了这三清山见什么都稀奇。见了“灯笼果”奇怪的灯笼样,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摘了整整一包袱,说晚上要给师兄弟们吃。
二人准备停当,就在泉眼边上开始投放果子。果然这果子香气四溢,不一会就聚集起七八条大鱼来。这大莽头鱼浑身乌黑,头大如斗,两只眼睛翻天仰望,两条触须粗壮结实,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这些鱼果然如少斌所说,见了果子也不吃,先是一番缠斗,打得不亦乐乎。最终一条黑得发红的大鱼独占鳌头,得了先机。其他鱼也颇守规矩,头也不回就四散开去。
见池中仅剩这一条大鱼,圆方大喜,连忙一颗颗投下灯笼果。那鱼竟一口一个,吃得十分痛快。吃了半晌,少斌道:“好像差不多了,平时吃这些,它也就快不行啦。”正说话间,突然水面急剧荡漾,这贪吃大鱼似是被什么恐怖事物吓到一样,竟舍了灯笼果,扭身向水中游去。
二人正觉惊异,忽然感觉水面下一个巨大黑影渐渐升腾,水面荡得更加激烈。圆方胆子竟然很大,探身便向下看去,隐约看到一个巨大黑影在水下忽一扭动,好像是将逃跑的那条鱼给吞了下去。
“乖乖啊,这是何等怪物啊?”圆方惊到。
二人激动不已,在岸边缓缓候着。突然只见泉水中央水花翻涌,波澜壮阔,一个黑呼呼的怪物破浪而出。这家伙全身黑红,足有小船般大小,脑袋如水缸,双眼如灯笼,两条须子冲天而立,像是鞭挞皮肉的钢鞭。少斌看了半晌叫道:“这莫不是大莽头鱼的祖宗啊?”
“定是啦,阿弥陀佛啊,少斌施主,咱俩今天可是撞到正啦。”
这巨鱼似乎并不急于沉下水面,双眼转动,竟盯着水面飘着的几颗灯笼果!二人正惊叹于他强悍外表,他那须子却突然“刷”的一下甩了出去,轻巧的在水面上卷起一颗果子,张开巨口,投入其中。这巨口一开,又是一轮水波激荡。
“呀,原来这巨鱼也是个馋嘴猫啊。”少斌叹到。
“哈哈,好,就怕你不馋,少斌施主,今日咱俩就拼上一回,我二人轮流去附近采摘果子来喂这条大鱼,哼,阿弥陀佛,我就不信撑不死他!”
少斌被他这个大胆念头震得一惊,这么大的鱼得多少果子啊?但又觉得这点子极为豪迈,是好汉所为。思忖片刻应允下来,转身跑入林中。
此时正值秋季,红果满山,一个红果有小孩拳头大小,两人轮番采摘,用衣服包裹回来,拼了命的往水中丢去。那巨鱼竟也来者不拒,越吃越开心,到了后来竟发出“嘘嘘”叫声。二人累的满头大汗,终将灯笼果在岸边堆了一地,才背靠背喘气歇息。又吃了半晌,这巨鱼眼睛开始半闭半睁,似乎十分陶醉。少斌一看,连忙道:“好啦,差不多了,以前那些小鱼快要被撑倒前,也是这幅痴迷的样子,我们加把劲。”
圆方一听,索性抓起果子,趁巨鱼张嘴之时,直接往他嘴里丢。又过了半晌,这巨鱼终是难逃厄运,眼睛一白,身子朝一侧倒去。二人大喜,连忙脱了衣服游过去,连拖带拽,将他拉上岸来。还好这两人都熟悉水性,不然只能眼睁睁看他沉入水底。
二人站在岸上,呆呆看着这巨大家伙,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圆方道:“阿弥陀佛,好啊,既然已经捉上来了,咱们就先吃些肉,然后再将他开膛破肚,看他腹中有没有什么宝贝。”少斌一听这小和尚对杀生之事竟如此热衷,心中暗笑,忖这小僧毕竟年纪太轻,修为太浅,定力不佳啊。
圆方从身后抽出戒刀,道:“我这把百骨刀,是用百兽骨粉炼成,虽然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宝贝,却单单对各种禽兽伤害有所加成!”说罢举刀向巨鱼切去,果然是游刃有余,如切瓜菜。少斌大喜,急忙到附近寻些枯枝,挖了几个红薯,先将红薯埋了,然后在上面升了火,取了两片肥得流油的鱼肉,用木签子一穿,烧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