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祸不单行
寒霜曲2015-10-25 03:325,825

  有那么一瞬间,哈曼以为自己窃取他人介绍信的行为败露了。就在他被少尉阴翳的眼神刺激得无比心虚,行将主动认罪时,少尉突然咧嘴一笑,说道:“幸运的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有介绍信……!”

  听到“介绍信”三个字时,塞特的心里猛地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喏,拿好你的表格与介绍信,到那边的红色帐篷去报到,后面的测试你就不用参加了!”说着,少尉将钉着推荐信的报名表塞到哈曼手中,并将手指向射箭场旁边不远处的一顶红色军用帐篷。

  听少尉这么一说,哈曼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喜出望外之下,他连忙站直了双腿,绽开笑容,对着少尉点头哈腰地说道:“谢,谢谢长……!”话还没说完,哈曼就感觉到身边突然刮起一阵旋风。

  哈曼连忙握紧拳头,想要攥紧报名表,免得被旋风刮走。不料,他这一握却握了个空,低头看时,手中的报名表早已不翼而飞。哈曼心中剧颤!他本能地感觉到事情要遭。转头看时,看见的是一个手拿报名表的,披着橘黄色披风的少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着少年手拿着报名表,匆匆将表格翻到第二页,也就是介绍信的那一页,细细地查看起来,哈曼心中不由得叫苦连天!

  “真的是大意了!我居然忘了他还在我身边来着,现在怎么办?”哈曼眼珠子急转,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从莉贝卡手中得到介绍信之后,塞特就曾打开来看过,里面的文字、内容、包括右下方的落款,塞特无不了然于胸。此时,看着跟哈曼的报名表钉在一起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介绍信,塞特的心情剧烈地变幻着。由起初的失落,到惊喜,再到恼怒!

  “这是我的介绍信!”塞特抬起头,愤怒地瞪视着哈曼,大声嚷道:“你居然偷了我的介绍信!实在太过分了!”

  “什么?”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少尉军官颇感意外,同时,还略有些惊奇。

  “胡扯!这介绍信明明是我的!”哈曼回敬道。趁着塞特一不留神,哈曼劈手将报名表与介绍信从塞特手中抢走,同时往前方跨了一步,站到少尉军官的身边,转过身,面对着塞特,“他在撒谎,长官!这封介绍信明明是我的。在外面登记的时候,我就把介绍信出示给替我登记的书记员了,他可以作证!”

  听着哈曼的辩驳,塞特不禁怒火中烧。有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伙。偷了别人的东西不算,还反过来诬赖失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岂有此理!那封介绍信明明就是我的!是你趁我不备,将它偷走的!”

  “你说我偷走了你的介绍信,你有证据吗?或者,有谁看见了?”

  塞特回头看了看与他一同进来的另外8个人,见他们全都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看热闹,他只能无奈地说道:“没有!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封介绍信是莉贝卡小姐亲手交给我的!”

  “可笑!你刚才看过信的落款,所以才会这么说。我问你,你可看到介绍信里有提到过你的名字?或者证明这封信确实是给你的语句?”

  塞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过他随即醒悟了过来:“可是同样也没有写你的名字!”

  “不错!可是,信是我亲手交给登记处的书记员的,这才是重点!”

  塞特一时语塞。他意识到在言语方面,自己不是哈曼的对手,再理论下去自己只能陷入不利的局面,于是,他恨恨地跺了跺脚,想要改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在他看来,对付像哈曼这种奸诈狡猾的家伙,只有使用武力,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你凶巴巴地瞪着我干嘛?说不过,就想动武吗?”见塞特作势欲扑,哈曼机警地躲到了少尉军官的身后。

  少尉军官早就被塞特和哈曼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吵得昏了头,在他看来,哈曼应该是最占理的一个——在他心里也确实倾向于哈曼,毕竟,哈曼的报名表确实是与介绍信钉在一起的。可是,看着塞特脸上那一副委屈与恼怒并存的模样,军官又觉得塞特不像是假装的!

  无法决断之下,军官只能伸出手掌,对塞特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请稍安勿躁,我马上叫人过来进行核实!”

  说着,少尉对军营大门前站岗的士兵们大声喊道:“你们,过来一个!”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你,到门口把17号报名点的负责人给我叫过来!跑步前进,速度快点!”

  “遵命!”士兵匆匆地跑开了。

  在等人的这段时间里,营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其中大多是应征者。他们听人讲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于是纷纷驻足在营门前,等着看热闹。

  整个营门顿时被一大群人马挤得水泄不通。除了近百名看热闹的应征者外,还有数十名闻讯赶来维护治安的士兵,以及数辆明显坐着达官贵人的豪华马车。

  过不多时,17号报名点的负责人赶到了现场。

  看着书记员沉着稳健的侧脸,哈曼一直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事情的原委你都听说了吗?”书记员方一站定,少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书记员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解释一下!”

  “好的,没问题!”书记员点了点头,目光在塞特与哈曼身上缓缓扫视了一番。

  “刚才,这位穿橘黄色披风的少年前来报名。常规的登记手续结束之后,他说他有介绍信,于是,我让他出示。可结果,他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后告诉我说,他将介绍信弄丢了。”书记员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出嘲讽的意味,“我无法断定他是在撒谎还是确有其事,不过从他的衣着上来看,撒谎、骗取同情的可能性更大些。”

  “什么!”听到书记员对自己的评论,塞特差点就暴走了。

  无视塞特的怒吼,书记员不为所动地继续着他的报告:“至于后面的这位哈曼先生,他是持着介绍信前来登记的,一切手续都合法、有效,所以,我认为,介绍信应该是他的不会有错!”说到最后,书记员几乎是拍着胸脯在做保证了。

  “很好!”少尉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来不及做出定论,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胡说!”塞特猛地一个加速,冲到书记员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那封介绍信明明就是我的,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

  书记员明显没有料到塞特会突然动粗,直到被抓住衣领,他方才反应过来。看着塞特近在眼前的赤红双眼,书记员不禁一阵慌乱。双手一阵乱舞,用力拍打着塞特的手。

  “快点放开我,你个混账东西!再不放开,小心我将你告上法庭!告诉你,现任总理大臣可是我的后台靠山啊!”

  遭人诬蔑之后还要被威胁,塞特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脑袋一热,就要举起拳头给对方来个当头棒喝。就在这时,两只孔武有力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

  “还不快放手!”

  身后传来了两声急促的呼喝。

  塞特用力地抖了下肩膀。可是按在肩头的两只手掌却有如生根了一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

  情急之下,塞特再也不管那许多。他松开抓着书记员衣领的手,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士兵,心中默念运转脉流的诀窍。短短几秒钟过后,当感觉到双手蕴满了爆发性的力量之时,他猛地一沉双肩,反手抓住搭在肩头的两只手,用力地往前一甩。

  两个银白色的人影顿时从塞特的肩膀上飞过,在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中,银白色的人影撞上正前方的书记员。在一阵人仰马翻的声响中,三人狼狈地叠在了一起,被压在最底下的书记员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撞晕了过去。

  “活体脉流!”看着塞特微微泛着红光的双手,少尉军官大惊失色!

  “来人啊!这小子造反了,快点将他抓住!”哈曼躲在少尉身后,唯恐天下不乱般乱喊乱叫着。此时的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看眼前这架势,塞特会遭到逮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把那该死的穷酸小子丢进监狱里,他哈曼大爷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

  由于塞特突然间大发神威,居然徒手将两个人高马大,而且穿着盔甲的士兵给丢了出去,围观的人们在惊佩之余,顾虑到己身的安全,于是纷纷往后退开,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再加上哈曼阴险地躲在少尉军官身后发号施令,维和士兵们于是不辨真伪地朝塞特冲了过去,将他围住。

  看着层层包围上来的士兵们,塞特不禁感到后悔万分:“为什么我总是容易冲动呢!”早前在巴伦镇也是!就因为出手管了一件看不过眼的事情,而惹上一身臊。不过,眼下的情况,比之与安杰尔对战之时更加险恶!毕竟,对阵安杰尔之时,塞特能肆无忌惮地使用煌剡。而眼下,面对着数十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如果用上了煌剡,那绝对会在不经意间将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还是凭实力突出重围,就此沦落天涯?”塞特一时间无法决断。

  不过,维和士兵们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他们手持着武器扑了过来,长剑、长矛,争先恐后,齐齐往塞特身上招呼!

  “不管了,将他们全部放倒再说!”见士兵们招招不离自己的要害,躲闪了几下之后,塞特不禁动了真火。

  仗着灵巧的步伐,塞特侧身躲过一个士兵劈来的铁剑。趁着对方招式用老而露出的破绽,塞特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

  士兵吃痛,持剑的手顿时一松。塞特趁机抢过铁剑,脉流运转之下,铁剑上顿时缠绕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看着同时从身子四面招呼来的剑和矛,塞特心中再无丝毫畏惧。只见他滴溜溜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刺过来的兵器纷纷被他磕飞。有些木制的矛杆更是被他的铁剑削断。

  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啊,吉尔菲斯!那边怎么那么吵呢?”因骚乱而被堵在营门外的一辆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极富磁性的问话声。

  “好像是有人在军营里闹事,被守卫们包围了,双方正在鏖战!”名为吉尔菲斯的男子沉声应道。他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短发,细眉、大眼、鼻梁工整,不说话的时候嘴唇紧紧地抿着,整个人看过去帅气、沉稳、一丝不苟。

  “啊?几十个对一个居然还要鏖战!”马车里的男子似乎来了兴致,“难道闹事的那人有三头六臂不成?”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不过看他铁剑上附着的红光,应该是个懂得脉流的人!”

  “活体脉流?原来如此!”似乎是听出了吉尔菲斯话语里蕴涵的跃跃欲试的情绪,男子洒然一笑:“那你就去帮帮手吧!但要记住,下手有点分寸,把他打晕就好!”

  “遵命,阁下!”吉尔菲斯兴奋地应了一声,匆匆跳下马车。

  看着吉尔菲斯迅速远去的背影,男子讪笑一声:“你这好斗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布达米亚的雄鹰啊!”

  凭借着脉流的威力,塞特连着磕飞十几把铁剑,砍断了近十支长矛,并在近身格斗中掀翻了15名士兵。在他的暴力面前,维和士兵们胆气尽丧。他们只是将塞特紧紧地围住,一时间却无人敢上前。

  见塞特凭着一把铁剑就横扫四方,将一众士兵们打得摸不着北,围攻的人们算是大开了一回眼界。一些看不惯护卫军以多欺少的‘正义人士’开始声援塞特,同时给士兵一方喝倒彩。

  听着此起彼伏的嘘声,少尉军官的脸色一片铁青。他没想到,普通的应征者之中居然会出现塞特这么一个异类!明明有着武者的实力,却偏偏没有身为武者的自觉。——不去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或者帝王家去应征保镖,却偏偏跑来当兵。他到底还有没有常识?

  恼火归恼火,可是军官依然拿塞特没辙。身为能够锻炼出脉流的武者,塞特的战斗能力早已超出了普通士兵的范畴。所以,即使来了再多的普通士兵也没用,有也是白白给塞特练手、送经验的。除非此时能够来上一个同样懂得使用脉流的武者。可是,这核心区的最外围,短时间内去哪里找个武者来呢?

  军官不禁开始抱怨起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哈曼。如果不是他不合时宜的乱吼乱叫,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到这,军官回头看了一眼,可是他的身后哪还有哈曼的影子啊!

  “这该死的、胆小如鼠的家伙,居然临阵脱逃了!——而且要跑也不知会我一声!回头逮着你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军官在心里将哈曼的直系亲属问候了个遍。然后,他开始悄悄地,不为人所察觉地往后退去。

  退了几步,他的后背就撞上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军官连忙回头道歉。不过,他的双眼就只捕捉到一个一晃而过的身影。

  吉尔菲斯坚定不移地直直朝着塞特走去。每一步踏出,总是伴随着一种富有节奏感的呼吸旋律。走到塞特身后5米左右的地方,吉尔菲斯停住脚步,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塞特的后脑勺。

  大概是感觉到吉尔菲斯散发出的强烈气场吧,围在塞特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退开,塞特亦跟着转过身去。

  看着站在眼前的,沉着、稳健且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塞特感觉到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滞。——这个年轻人的年纪看似只比塞特稍大几分,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压迫感,却让塞特丝毫不敢小觑于他。

  “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吉尔菲斯淡淡地一笑,说道:“你不觉得欺负那些懦弱无能的小兵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吗?还是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如果你打赢了我,我就让他们放你走!”吉尔菲斯指了指周围的士兵,微笑道。

  见对方既没有穿着军装,也没有戴着能证明身份的标识,长相看着也不像是个达官贵族,塞特不禁对他的‘大言不惭’呲之以鼻:“我拒绝!我才没那么傻呢!万一我赢了,你却兑现不了你的承诺,那我不就亏大了!”

  尽管遭受到质疑,吉尔菲斯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自信的笑容:“放心吧,只要你赢了我,我一定会让他们放你走的。——他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官职能大过我!”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好,接招吧!”

  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塞特毫不犹豫地猱身而上,手中长剑一挥,重重地劈落。

  吉尔菲斯优雅而从容地侧身一让,躲过塞特的重劈。

  塞特早就知道吉尔菲斯不好对付,他并没有抱着一击就将对手打倒的想法。做出重劈的动作之后,剑到中途,塞特突然变竖劈为横切,拦腰斩向吉尔菲斯。

  吉尔菲斯似乎早料到塞特会来这一手。在塞特横切的同时,他的双脚就用力蹬地,向上跃起,险之又险地避开塞特的铁剑。

  塞特的铁剑擦着吉尔菲斯的鞋底斩过。看着吉尔菲斯高高跃起的身影,塞特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横斩的铁剑再一次变道,由下而上,斜抹向处于浮空状态的吉尔菲斯。连续的三记连环剑法,正好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直角三角形。最后一记更是抹向了吉尔菲斯的小腿。

  吉尔菲斯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对于塞特灵活多变且随心所欲的剑法,吉尔菲斯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情急之下,吉尔菲斯脉流急转,勉力曲起双脚,让自己的脚底迎向塞特的铁剑。

  在铁剑与吉尔菲斯的双脚相碰触的那一瞬间,塞特感觉到自己的铁剑似乎斩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之上,不仅未能将棉花破开,反而将棉花远远地推开。

  看着吉尔菲斯毫发无损地轻松落地,塞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吉尔菲斯绽开了笑容,“好,现在该我进攻了!”

  说着,他双手一错,弯腰屈膝,有如弹簧一般,弹射而出。

继续阅读:第17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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