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岂向权贵折腰身(皇者)
广土飞升2015-10-25 03:243,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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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读完毕,二人起立。那儒生走过来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他只道神翛对陈明有救命之恩,所以陈明才早早前来见神翛,又哪里知道四十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陈明四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师傅,如今好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破灭了。他心中悲伤,不愿多说,敷衍道:“不打扰。”神翛也是道:“不打扰,正好我们谈的差不多了。”儒生点点头,“这就好,少侠,咱们这就走吧。圣上可还候着呢。”神翛向他拱拱手,“烦请带路。”

  跟着儒生,神翛直往圣城最机密的皇宫走去。不知绕了几道弯,神翛跟在那儒生身后,正想开口询问,肩膀上的小东西忽然站了起来,鼻子在空气中嗅着什么。神翛将它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小东西闻到什么了?”小东西张张嘴,意思是有好吃的东西。神翛拍拍他的头:“那就是快到了,一会你可不要跌我的分,给我肩上再来上一泡尿啊。”小东西“呜呜”几声算是抗议。

  “少侠,前面就是御花园,圣上就在里面。”儒生回头,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等不能随意出入圣上所在之地。”神翛向他点点头:“多谢你了。”说罢便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说是园其实并无围墙,外围或以树木、或以假山、或以河流与其他宫殿分开。神边翛走的这处是北门,乃是以一片竹林与外界分开,一条幽深的青石小道直通向竹林深处。神翛抱着小东西,沿着小道进入了御花园。

  穿过竹林便是御花园的内部了,倒是小桥流水,草木繁茂,与神翛想象中的一大片花圃全不相同。顺着园中汉白玉铺就的小道,来到园中一座竹楼前。竹楼前有两个宫女接引,见神翛过来,忙上前道:“神少侠,里边请。皇上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这两个宫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见了神翛肩头的小东西目光便再难移动分毫了。

  神翛原本心中还是平和。到了这里,离见到这位九十六岁的盖世皇者只有数步之遥的时候也难免紧张起来。因此也无暇顾及两个宫女的异状了,略一犹豫便迈开大步进入了竹楼。

  竹楼中陈设简单,不过一张茶几,两个蒲团罢了。四周壁上挂的是历代名家的字画,都是皇室珍品,随便哪一件流传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武皇正在品茗,一位中年美妇站在一旁,神翛知道那便是长公主夏钰了。神翛忙跪下拜见:“草民神翛拜见武皇、长公主。”武皇道:“平身吧。”神翛站起,向武皇看去,他要仔细看看这位绝世皇者究竟是何等风采。武皇也回过头来,看向神翛。神翛目光与他一触即便低下头,皇者是不能直视的。

  武皇见他甚是恭谨,微微点头,心道:“此人全没有那人的桀骜,倒是恭敬的很。”说道:“不必拘束,你抬起头来。”神翛抬起头来,武皇一见心神巨震,“太像了,简直就是他。”一旁长公主在看到神翛样貌的一刻,浑身一颤。好在神翛此时目光都集中在了武皇身上。

  武皇须发洁白,但面色红润,虎背熊腰,即使盘腿坐在那里品茗还是有一股气机流露出来,让神翛心生敬畏。武皇见了他敬畏的神色,心神稍定,“此子与他气质全不相同,当不是同一人。”问道:“便是你杀死了祸斗。”

  神翛道:“是的。”武皇笑道:“为民除害,不求名利,好一个侠士风范。”他阅人无数,知道同一人气质不可能完全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像那人那样桀骜的武者,更加不可能改变气质。因此确定神翛与那人绝非同一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神翛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等本分,皇上过奖了。”武皇点点头,问道:“不知少侠师承何处?”神翛心中奇怪,“怎么今天都来问我师承?”想武皇道:“草民武功乃是家传。”武皇道:“家传?近来武林中神姓高手也只有云剑山庄的神剑一人了。”

  “想不到武皇对江湖上的是也这么了解。”神翛心中敬畏又多了几分,恭恭敬敬的说道:“神剑正是家父。”武皇“哦”了一声,“原来是神兴的孙儿。”到这里武皇算是完全没有丝毫担心了,一旁的长公主却是露出失望的神色,眼中流转着晶莹的光彩。

  “朕听说神兴的孙儿一心向道,不修文也不习武,只读道书想要做个自在逍遥的仙人。可是你却修了一身武艺,这是怎么回事?”武皇又道。神翛万分心惊,武皇居然对一个小小的男爵都了解的如此深入,想来各大诸侯王的动静更是被武皇紧密的监控。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武皇看着他,“那你就把这二说说看。”

  神翛笑道:“其实也算不得二,草民习武也是为了修道。”

  “习武是为了修道,朕倒是第一次听说。”武皇饶有兴致的说道。

  神翛解释道:“草民此番闯荡江湖,乃是为了磨练心性,增加阅历。至于习武则是做保命之用。”武皇点点头,“少年郎意志不够坚定,闯荡一番的确是上上的做法。”他一出口便点透了神翛的意思。

  神翛感叹武皇英明睿智:年轻时征伐四方,开地千里,三十年血战铸就铁血传奇;中年时治理内政,休养生息,三十年经营国富民殷;最近十年放手朝政,培养接班人;古往今来有几个君主能够做到?不愧是绝代皇者!

  神翛与武皇共进了午餐,听武皇讲述了当时征伐四夷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神翛只恨不得早生七十年也去疆场驰骋一番。他也向武皇讲述了初出江湖的经历,武皇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进入重阳道朱明耀真天一段时眼中更是露出异样的光彩。

  饭后,神翛便欲告辞离去。武皇也知他不愿在宫中久留,说道:“少侠可是要走了?”神翛点点头:“草民野惯了……”话未说完,武皇便笑道:“哈哈,郑还有一件事想请少侠帮忙。”神翛听到这位绝代皇者要让自己帮他办件事情,心中涌起一腔热情,只觉得万分荣幸。拍着胸脯道:“皇上有事但说无妨,草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做到。”

  武皇面带微笑,点点头道:“很好,既如此。你且在皇城多住几日,朕要给你封个侯爵!待受封之后你在离去不迟,如此,为我办这件事也方便的多。”神翛听了,心中暗暗叫苦,但此事已经一口答应,却也不会反悔。问道:“不知武皇有何要事要让草民去办?”武皇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待你受封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好了,你回去吧。”

  神翛拜别武皇便出了圣城,还是在皇城找了间客栈入住。

  神翛走后,武皇对长公主道:“钰儿,你看此子如何?”夏钰自从早上听到神翛的消息,说他疑似当年的那人时,心中便矛盾重重,不知如何是好。待见到了神翛,她一眼便确信神翛不是当年的那人,但偏偏样貌如此相似,搅得她心烦意乱。这时听到父亲相询,勉强压下心中千万个念头,说道:“这神翛绝对不是他,我知道的。”武皇望了她一眼,心道:这孩子如此痴情,是祸非福啊。哎,如今年过半百了,也没有个夫家,也不知将来如何是好……

  深吸一口气,道:“嗯,我看也不会是那人。尤其是此子一心向道。那人向来自负,认为武功高于一切法术,乃是无上大道。他若是能轮回,即便轮回上千百次,这种想法只怕也难改变。”夏钰点点头,并不说话。武皇又道:“钰儿,你可知道为父要他去办何事?”

  夏钰也是深呼吸,将心中万千念头放下,沉吟一会,忽然道:“难道是……东海!”武皇点点头,“就是东海,近日来那里海妖接连作乱,更有传言四起,我须得派个高手过去调查此事。”夏钰问道:“那为何要再加封他为侯爵?”

  武皇沉吟道:“此事……一则派去的人官职爵位若是不够,只怕难以统御地方:二则当初因为神兴一句话,我一气之下封了他一个不得世袭的男爵,可是他的功勋封侯已是绰绰有余。如今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夏钰点点头,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

  “好了,你也回去吧,我知道你心中很乱,明日就不用入宫来陪我了。”夏钰心中一动,泪水涌上眼眶,轻轻叫了声:“爹——”武皇点点头,“回去吧,女儿。”夏钰向他盈盈一福,便转身走了。

  望着女儿的背影,凄凉之感油然而生,两行清泪自他眼中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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