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豪并不是故意写出这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催情绝句,只是觉得康朵弹奏的那首曲子给自己的就是那种感觉,再加上确实很想再中一题赢得五百两,所以不经意的将以前对女孩子屡试不爽的诗写了出来。
可康朵认定子豪是个重情义有才华的男子,本来心门就已经为他敞开。即使她心思再复杂掩饰的再好,也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处女,又怎能经得起这催情绝句的冲击?
厅内静的出奇,所有人听完康朵的曲子再加上子豪的诗句,都感动的一塌糊涂,看见康朵了内堂,也纷纷走到甲板上排解抑郁的心情。
马如龙早已不知去向,大厅内只剩下子豪和季越泽二人。
“越泽,我这关算是过了没?”子豪不解康朵的行为,问道。
季越泽点点头,像是还在回味绝配的诗和曲:“王兄的诗句若是不中,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中了。”
子豪放下心来,拉着季越泽坐下说:“越泽,咱们就在这等康朵吧,看她什么时候出来给我彩头。”
季越泽无比郁闷,这时候还没忘记彩头,我看康朵不但要给你彩头,就是连人一起给你都有可能。
“王兄,你这一身才学是哪里学来的?我看你不似南宁人啊?”
“哦,我的家在北方一个山村,很偏僻,读书认字是跟着一个落魄先生学的。”子豪不敢说真话。
季越泽不相信子豪是跟一个落魄先生读书认字,见他不肯说,也不便多问,说道:“王兄现在住在哪里?有时间了我去拜访。”
子豪说:“我就住在以前的悦来客栈,现在叫麦肯必,我在那当伙计。”
季越泽也听说过麦肯必的奇迹,料想和这个小二也有直接关系,暗暗称奇,这小二不管走那哪里都能带来惊喜。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豪只知道季越泽住在城北,那是南宁的富人区,这样的富家公子住在那里也没什么奇怪。
就在这时,小倩丫头跑出来对子豪说:“王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子豪一愣,不是拿了彩头就能走吗?康朵想干什么?
季越泽拍拍子豪,冲他挤挤眼,意思说这样的大好机会还犹豫什么。转身也去了甲板,临出门和子豪约定,明日去麦肯必拜访。
画舫已经起航,慢慢的向湖边驶去,众人心满意足,今日因为子豪,让他们不仅多听了一首小曲,还难得的听了康朵抚琴,那天籁般的琴声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到的。
子豪尾随小倩进了内堂,康朵已经恢复了那种高贵和妩媚并存的摸样,可看子豪的眼神再也不是拒之千里,而是真诚真情。
这变化子豪当然看在眼里,站在康朵面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公子请坐。”康朵给子豪倒了杯茶,示意小倩出去。
“康朵小姐客气了。”子豪接过茶,发现这房间布置的清新典雅,想必是康朵姑娘在画舫中休息的地方。
康朵看着子豪问道:“公子刚才所做的虽不成诗,但却比有些诗词强上百倍,朵儿更是敬佩。”
子豪听康朵夸他,忙问:“那康朵小姐的意思是我最后一题也算中了?”
“当然算中。”康朵说。
子豪大喜,看来今夜真是不虚此行,账上又多了五百两。
康朵见子豪满脸兴奋,不知何故,又接着说:“我自幼学习诗词歌赋,以为自己已经很不错了,今日一见公子,才知道自己以前只是那井底之蛙罢了。”
“小姐太抬举我了,你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就叫我子豪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店小二,只不过运气不错中了三题,哪比得上小姐才艺双全。”子豪很不习惯别人叫他公子。
康朵对子豪越发欣赏,心里给他又多加一条优点,就是不爱慕虚荣。
“那你也别叫我小姐小姐了,就叫我朵儿吧!”康朵也说。
“好的,朵……康朵。”子豪叫嫣儿叫习惯了,朵儿实在叫不出来。
康朵有些失望,还是说道:“子豪哥,你今天是怎么上得画舫的?”
要说起扯淡,子豪可是强项,给康朵原原本本的把如何碰见布店老板,如果经介绍找到龟公,如何上得船来一一讲给康朵,直把康朵听的咯咯娇笑,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画舫上最便宜的一张票只要十两银子。
子豪没有给她讲给嫣儿扯新衣的事,但却着重讲了为何要花十两银子来画舫来,以十两的本钱换取五百两,生意大大的划算。
康朵听完,笑着问他:“那如果今日你中不了三题,十两银子不就白花了?”
“是啊,所以我才这么关系到底中没中?”子豪毫不隐瞒,却反而使得康朵心里更加舒服,毕竟和一个坦荡的男人相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康朵取来一个红布包放在桌上,推到子豪面前。子豪打开一看,里面整整包着二十五锭二十两的纹银,不多不少一共五百两。
子豪笑开了花,连连道谢,康朵问道:“子豪哥你急需用钱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珠子,你需要用的话拿去先用。”说完康朵又拿出一个小荷包,将里面的珍珠倒在桌上,足足有二三十颗,只见那些珍珠又大又圆又饱满,一看就是上等货,难得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几颗黑色的。
“这个,不用了,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子豪推辞着,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白收别人的东西。
康朵见他推辞,犹豫的说:“子豪哥如急需用钱,就不要推辞了,我这珠子不是男人送的,来历干净的很。”说完竟然有些委屈。
子豪连忙说道:“康朵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非常需要钱,只不过不习惯白要人家的东西。”
康朵幽幽的叹了口气,勉强笑笑:“子豪哥不用解释,我们烟花女子的东西任谁都会乱想,哪怕你还是清白之身。”
子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中一横便对康朵说出了实情,但是为了保护嫣儿,没有说她的名字,更是把嫣儿的父亲说是关在了外地,其他的事情什么也没有隐瞒。
“怪不得你如此恨马如龙。”康朵明白了。
她忍不住有些伤感,如果能有一个男子这般对自己,哪怕死了也愿意。她看看荷包,暗暗责怪自己行事太过鲁莽,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施舍?想到这,她从荷包里挑选了一个最大最圆的黑珍珠放在子豪面前。
“子豪哥,你将这珠子转交给那位妹妹,女儿家都喜欢这些东西,你告诉她邪不胜正,他爹爹不会白白受冤的。”
这次子豪没法推辞,接过珍珠道了声谢。窗外画舫已经靠岸,人们陆陆续续的下船,各自寻找各自的马车去了。
子豪刚要起身,听见康朵问道:“子豪哥,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
子豪笑笑:“这么贵的票我哪能说来就来?以后如果有了闲钱,便来看你。”
康朵拿出一张烫金名帖递给他:“你持我的名帖,是没有人会挡你的,以后多来看我吧?”
子豪见康朵对自己依依不舍,也不忍拒绝,接过名帖装好,想起康朵刚出现的时候和现在神情完全不同,自己还差点因为这个误会她是个装神弄鬼的女子,其实康朵这样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将真性情隐藏的很深,一个弱女子在这种地方实在太不容易了。他有些感动,常言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康朵对自己这么好,希望以后可以帮助她。
“康朵,我以后有时间了就会过来,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也可以派人去通知我,即使帮不上忙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还有,希望你以后能多交几个知心朋友,这样经常有人陪你说说心里话就不会觉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