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苍天逐患难 弱冠忿奸邪1
萧离枫2015-10-25 03:284,759

  第一章苍天逐患难弱冠忿奸邪这世间,有一条亘古不变的法则:“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千百年来,意图逆天而行的人不知凡几,但最终能有好结果的,始终没有一个。是以人常道天意难违,平凡人如何本领高强,终究得遵循法则,不得违跃。只是何为天意,世人已未得知。因此千百年来,富贵权势之人往往借天命遮掩,行掠夺之事,个中勾当,不言而明。天道冥冥,个中因果,皆有定数。肉身凡胎看不透世事,最终也不过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四万八千年前,盘古开天辟地,世间才从此有了万物。又是三万六千年,女娲行走大地,以自己为模造人,世间从此又有了万物的灵长——人。

  人是世间最奇怪的动物,他们有无穷的智慧,能堪破天地的法则。上可御风翱翔九天,下可驱物周游四海。他么修习无上道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与天地同寿,只可惜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多少年过去了,人类始终超脱不了阴阳五行,唯一变化的,就是他们的野心,在能力的增长之下,不断膨胀。

  往古之期,四海崩裂,鸷鸟肆虐。1人世间正邪不分。各路英雄好汉并立而起。传闻九州之地有天书出世,凡得此书,修炼内中功夫,一可受习不老长生仙术,二可获取独霸天下之技。一时之间,烽烟四起,绿林豪杰,常怀逐鹿之志,江湖草莽,多藏问鼎之心。三教九流之众,拉帮结派。中原有前朝闲散官吏所构将军府,又有终南山修道散人结派宗圣宫。河东有普照寺。诸多强豪中,最为所惧的,则无过于遍布大江南北的丐帮。这些江湖门派,有的争权夺势,有的杀人越货,或正或邪者,互相倾辙。其实无非捕风捉影,权迷心窍,欲得天下至宝神书。

  这一年时值冬至,洛州城中大雪纷飞。满城百姓,大多在家避风取暖,城中尚且没什么人行走,更不用说此时冷冷清清的城外十里坡。

  叶震天身披貂皮裘,骑一匹黄鬃马,背负一条烂银短枪。引着十六七个精干汉子慢悠悠投洛州城而来。他身旁两人。一个壮年汉子,年纪和他相仿,三十四五岁年纪,手按八方鞭,紧跟在叶震天身后。另一个少年模样,十一二岁大小,竟然也骑着一匹小黄马,不紧不慢在行列中走着。叶震天是河东一带绿林泰山帮的一帮之主,妻子早逝,带着独子叶昭,不曾再续妻室。平时干的都是剪径“借”钱的营生。这一次赶赴洛州,原是他手中打劫来一件好东西,要送到洛州给东家看。本拟做完这一票后,金盆洗手,做个良民。因此带着儿子和把弟孙大胆并手下十六七个武艺高强的帮众赴会,事后周游四海,再不涉江湖之事。

  一行人行到十里坡时,天色已近黄昏。叶震天把弟孙大胆看了看天色,驱了驱马,赶上前对叶震天道:“大哥,眼见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兴许天黑前还能找到客栈歇脚。”

  叶震天江湖之人,回首看了看身后众手下,朗声道:“也罢,大家再赶一程,最好天黑前能赶到南城,好歹还能吃一碗热酒。”

  泰山帮帮众江湖中人,干的都是刀头添血的活计。风里来,火里去时,以酒为生,眼下天寒地冻,听说有酒吃,如何不欣喜?快马加鞭,一溜人马径自投洛州奔去。只是细看叶震天,面色凝重。漫天飞雪絮絮飘洒,无一分落在他肩上。

  断龙岗外,白雪漫天。北风呜呜刮得响亮。一草一木,都被厚厚雪花遮盖,荒郊野岭的,能有这番风光,着实令人豪气顿生。

  黄四眼伏在被雪覆盖的草后面。紧了紧身上的破旧袄子。其实他并不冷,修道之人早就不蔽风雨。哪里还会在乎这点风雪?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无非是平时打探情报,假装行乞时装可怜的招数。他的身后,还伏着三四十个丐帮分舵的好手。早晨陆轻侯堂主说了,今天定要截下一彪泰山过客,说是领头的汉子使短枪,不出意外,有一个持鞭壮汉行同行。黄四眼看了看左右手下,只见个个双眼发红,手中兵刃攥得紧紧的。也是难怪,堂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凡谁取得了那玉燕双镖,就升谁做洛州分舵的长老。想想手下掌管一两千弟兄,哪个不是豪情万丈,意欲拼死一搏?此时再冷再冻,自然算不得什么。

  酉牌时分,天色逐渐暗下来。鹅毛大雪下得更大。簌簌飘下,冻得叶昭脖子凉飕飕的。他虽然不过十一二岁年纪,但叶震天教他:“男儿志在四方,英雄出少年,此时不随我去见世面,还待何时?”耳濡目染乃父作为,不怕什么风雪。

  断龙岗的风,渐渐刮得有些脸痛。叶震天回首望了望身旁爱子,又给帮众鼓气。前方坦途三十里,直抵洛州城南。叶震天还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可惜,这一次他这种感觉并不持久。一支冷箭,贯穿了身后一个帮众的胸膛。

  “有暗桩!”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果不其然,又二三十支箭冷不丁破空而来。

  孙大胆一把抱起少年,伏在雪地。一干帮众,仓促中死了四五个。七八个命大的帮众则和叶震天一样蹲在雪中。不出片刻,四面八方,好多持械乞丐围将上来。领头的瘦小身材,手持一根漆黑竹棍。围定叶震天等人。

  叶震天行走江湖,知道规矩。但从未闻洛州城外还有什么成名的强人。此时勉强向前抱了抱拳,恭声说道:“不知兄弟尊姓大名,镇的哪座山头?当家的是哪位好汉?我等途经宝地,未曾通报,实在抱歉。还请兄弟高台贵手,将来专程拜会!”

  黄四眼名叫四眼,并没有两双眼睛。他左右眼旁各有一个胎记,远远看去,当真想四眼之人。此时他斜眯双眼,冷冷打量泰山帮一众。半响才道:“在下洛州黄四眼,四海为家,当家的是天,镇的是地。今天在这断龙岗等阁下许久了。”

  叶震天心中暗想江湖之中,无事不登门,登门无好事。他见对方截路显然是针对自己。便又试探道:“怪我眼拙,原来是洛州城的好汉。来啊,敬黄兄五十两银子,还请借道。”

  黄四眼笑了笑,也不拒绝。不紧不慢的说:“银子是要给的,叶帮主还是聪明些好”

  叶震天心中吃了一惊。自己全然不知道对头,可人家开口就道出自己。看样子,便是走漏了风声,有人要杀人越货。幸亏他也是草莽,并没有听说洛州城一带江湖上有黄四眼这一号人物,心中并不十分害怕。当下敛容道:“黄兄莫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叶帮主,也不明白黄好汉什么意思,还请划出明道而来!”

  黄四眼不耐烦聒噪,四眼横眯,嚷道:“叶帮主,你若是交出东西,留你十几条命。要是不懂事的,就别怪我黄四眼不客气”

  叶震天大惊!

  对方要的就是玉燕双镖!

  这一架,果真是避不了。

  丐帮人多势众,武艺不低。十来个个泰山帮帮众虽然剑法高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须臾之间,丐帮弟子刀剑乱舞,泰山帮一方尚且能站立的不过叶震天。孙大胆护着叶昭铁鞭乱舞,丐帮众人也欺身不得。众丐困住三人游斗。一边黄四眼早见叶震天不识抬举,心中颇震怒。他使出黑棍,泼雨般朝叶震天打而来。

  叶震天年幼时拜师修炼,枪法出众。在泰山一代,人称贯日银龙威五岳,擎天太保镇八荒。说的就是叶震天的把弟孙大胆和他两人枪鞭功夫了得。此时叶震天手中烂银枪格挡劈刺,与黄四眼斗得难分高下。黄四眼大道之中杀人夺宝,也害怕节外生枝,又急夺玉燕双镖。眼见平常功夫杀不过叶震天,喃喃嘴动,竟然催动道法,手中黑棍黑光大作,陡然间死气冲天,原是当年妖邪门派的道术。黄四眼心无顾虑,一招棒打鸳鸯,那黑尸棍上萦绕阴毒死气,要击叶震天门面。叶震天匆忙中使出十字架棍,抵住黑棍。哪知那黑棍一触之下,力道源源不绝,一时之间若泰山压顶。叶震天铁枪弯曲,黑棍上道道青气散发阵阵恶臭,眼见要及到天灵盖。

  叶震天不敢怠慢,“呔”一声,使出真功夫。铁枪陡然变大,端的亮若霜雪。枪尖隐隐银光灿烂。两把兵器相接处,银光死气互相缠绕,高低难分。叶震天一枪卸去黑棍力道,撤开一步,又慌忙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攻黄四眼下盘,以防黄四眼施展快招。黄四眼黑棍格住,发力*退叶震天,反手一挥,那棍尖无数青气激射而出,直冲叶震天。叶震天暗想黄四眼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修炼这等妖邪功法,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手中铁枪收势,身子一侧,那青气错身而过,打在地上死去的丐帮弟子身上,嘶嘶冒出一缕烟雾,中招处,顿时化作脓水。

  叶震天极是震惊,不敢懈怠。左右狠扎两枪,搠透两个丐帮弟子,顺手搂来横在身前,黄四眼黑棍乱打,道道青烟似厉箭般四处飞射,打在叶震天前的丐帮弟子身上,不断腐化尸体。一时间,两人斗在一处,半响不分高下。在场之人只见烂漫银花四处撒,簇簇青芒六方来。抢来棍往处雪花飞溅,死气银光间枯叶劲飘。

  黄四眼抢先发动的道法一时悉数被叶震天挡却,更是着急,他口中咒语不断,手上一招拨云见日,从下盘至上身,一路撩来。叶震天收势未稳,余力不至。被黄四眼一棍打在右臂,那手臂顿时委顿,提也提不起来。黄四眼一招得势,欺身再上,叶震天此时没有还手之力,只好闪避。黄四眼自然不会放过良机,一招撼山动岳,使全了力道。劈将而来。

  撼山动岳全招力道全在棍尖,,黄四眼法力高强,又把黑尸棍中死气催在棍首,这一棍斜斜打来。叶震天脚步踉跄,未能躲避开,被一棍击在左肩,骨头顿时碎裂,瞬间就有脓水浸黑了貂裘。叶震天此时心料多半斗不过黄四眼,再斗下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刀山火海,自然不惧,可怜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又有把弟孙大胆伴随自己出生入死二十年,值什么陪自己死?心生退意,便冲旁边孙大胆道:“二弟,扯呼!”

  黄四眼哪里会放过众人?口中冷笑:“走什么,都留下罢!”。说罢,手中黑尸棍横身一扫,打向叶震天胸口。叶震天双手全废,不能格挡,又吃痛,脚法乱不成招。黄四眼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胸口,打得叶震天鲜血喷洒。

  孙大胆护住叶昭,正与丐帮弟子斗得正酣,突见盟兄遭难,龇牙裂目,单鞭一扫,打退四五个丐帮弟子。右手抱紧叶昭,要来助叶震天。叶震天此时双臂动弹不得,脚力不断挪移闪躲。黄四眼步步紧*,又是一棍,打在他左腿,登时翻倒在地。叶震天声嘶力竭,再次大声呼喊:“义弟快走!带昭儿走!”

  孙大胆好歹还算清醒,没有办法,发力甩出单鞭,打昏迎面两个丐众,拎了高声呼喊爹爹的叶昭,骑一匹黄鬃马就东驰去。黄四眼转身去追,叶震天情急之下一嘴咬住他裤管,黄四眼一时迈不开步伐。黄四眼心狠手辣,又着急玉燕双镖,一棍就打在叶震天头颅,立时毙命。此时孙大胆已跑出三四十步开外。

  黄四眼撕下裤脚,见孙大胆快马逃去,眼见追不上了,情急之中,一脚踢出叶震天遗落地上的铁枪。孙大胆拼命价赶马,哪里料着后面铁枪射来?黄四眼力气奇大,一枪便将他扎了个穿透。孙大胆中枪吃痛,好在一时没有殒命,捂着胸口从怀里里摸摸索索取出一个锦盒,颤抖放在叶昭怀中,便再无生意,跌落下马,和他把兄去了阴曹地府。叶昭独自驾着马径自东逃,父死叔亡之际,泪流满面,丧父悲痛之情又逢生死存亡之际,十一二岁年纪的孩子不知哪里来的毅力,摧打黄马,拼命逃出生天。黄四眼率丐帮众人追赶不上,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撤了,留下满地尸身。

  终南山下,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装扮行走在小道之中。昨日冬至大雪,此时不但尚未融化,那雪反而似乎绵绵不绝。为首的道人鹤发童颜,背负一把苍松剑,出尘飘逸,正似不出世的得道高人。年轻的道士二十岁年纪,神态颓废,低头紧紧跟在老道身后,见他面皮白净,双目炯然,想来修为亦是不潜。年轻道人手执宝剑,一身道袍一尘不染,只是眉宇间忧色不隐。此时跟在老道身后,一言不发,时不时看着天色,心事重重。

  行了一炷香功夫,年轻道人终于忍不住枯燥,对老道说到:“师尊,这里赶去河东普照寺尚有上千里路,何不许施展身法御剑?这般走下去,便是走到明年,也到不了”

  年老道人依旧不紧不慢行走,听得徒弟这般说法,也不怒,淡然道:“道肇,你终究是性子急了些。也难怪你修行虽速,奈何根基不深。将来难免走火入魔。为师这般磨练你,便是要你有耐性些,莫要急功近利。”

  年轻道士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那老道也不多言语。两人继续赶路,一路无话。

  注1:出自《淮南子·览冥篇》:“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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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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