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厉枯手中血杖牵引张广陵抵御张广宇长剑,那张广宇变刺为削,绕过张广陵,便划向厉枯左臂。实在是险之又险。好在没有伤到自己师兄。张广陵心中有苦难言,他宝剑教厉枯粘住,抢不回来还自罢了,周身真气被厉枯杖上传来的阴毒功力化散,哪里还能运气?他本想松手弃剑,但一念至弃剑便是认输,任凭师弟一个人也不是对手,武当的名望今日就算堕干净了。一狠心也舍不得弃剑,哪知此时越陷越深,如今想弃剑也不成了。
张广宇不知师兄所想,那厉枯总凭七步迷魂化血杖牵引张广陵兵刃来还击张广宇,张广宇也渐渐瞧出门道。他远远站定,捏了个剑诀,祭起长剑,咻一声射出,竟欲以御剑之术来斗厉枯。
厉枯笑道:“倒是个长进的牛鼻子!”,心中却也不敢放松,此时张广陵略感手上吸力松了一阵,心中顿时大喜,一用力竟也将缠在杖上的宝剑抽回。此时再也不敢去击那杖头。一脚踢出一团烟沙,趁势也掠开身子。这时凝神催功时只感觉浑身乏力,原是那浑身真气悉数被化。哪里还能斗法?
张广宇*控钢剑,只见那剑在空中飕飕飞刺,来去如风,厉枯一时防不胜防。他本是修为了得,这御器之术却是不如道家正派的根基深厚。此时张广宇长剑削得厉枯左闪右避好不难堪,心中大喜。口中念念有词,空中宝剑顿时一化二,二化四,四幻八,八变一十六。漫天剑影,前后左右上下来往,饶是厉枯身子敏捷,也躲不开这一十六把夺命剑!
张广陵见师弟得手,心下亦喜,再一纵剑,挺身而出。
厉枯眼见对方剑阵了得,自己防不胜防,狠心挨着三四剑,血杖一扫,从那一十六剑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远远避开。身后十余剑追刺耳来。他左右冲突,运足了真气,回首就是血杖一击。只见那七步迷魂化血杖杖首龙头猛然啸出一道气旋,七八柄长剑全然卷入,顷刻亦是一团废铁。
张广陵正好赶上厉枯,长剑一弹,吟吟响刺厉枯背心。厉枯吃惊不已,那血杖刚刚挥出,去势难收,这一剑刺来,真是把准了时机。那厉枯非死即伤!
也是绝处寻生机,厉枯一声经历无数风浪,这一剑实在是平生最凶险之时。他身子将前一扑,急速作趴倒状。只感觉后背凉飕飕劲风刚好削去。心想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身子立地尚有三五寸。张广陵手中长剑已然刺不到。厉枯就地一震,身子平弹起来,双腿噗噗踢出十七八腿。夹杂无数灰沙射向张广陵。
张广陵一心要击毙厉枯,实在是始料未及那厉枯急中生智使出这等难看的狗刨食招式。这也就罢了,他万万没想到厉枯反应极快,倒地便起,射出这漫天沙尘喷入言鼻顿时目不见物。厉枯把准时机,血杖一勾,使出缠字诀正好将张广陵拉来。张广陵目不能视,心中极其慌乱,手舞足蹈不知所措之际,又哪里料到张广宇正好还*着两剑击向厉枯?
厉枯横身将张广陵挡在身前。张广宇那两剑直直插在张广陵胸口。顿时连呕数口鲜血,委顿而亡。
这一下变故又胜苍木与陆轻侯相斗。场中宋五经等高手明明知道那张广陵有难,可又怎生有那等身手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人于急剑之下?因此当成愣住的人确是极多。
赵长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见张广宇顿时如同发疯一般扑向厉枯。厉枯甩开死去的张广陵展开身法飘然退去。张广宇与张广陵不仅是同门师兄弟,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极深。此时一人死去,另一人真是肝胆寸裂,方寸全无。张广宇奔跑之际教张广陵绊倒在地,顿时嚎啕大哭,抱着他师兄尸身全然不顾外人叹息。
“厉老鬼忒狠了点!”
“这张大侠怎生会不是厉枯对手!”
“我瞧着定是他施暗器!!”
正道这边赵长生、常百通皆是相对摇头。那苍悟却愤怒道:“厉老鬼这么狠毒么!!”
厉枯嘿嘿冷笑道:“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苍悟真人莫不是也和厉某有仇?”
苍悟愤愤座下,赵长生看不下去,对那武当弟子道:“还不速去看你们师父、师伯!”
那武当弟子此时才想起来,赶紧跑将上去。张广宇“啪啪”两掌打飞两名武当弟子,抱起张广陵,发足而奔,转眼已没于崖上。赵长生对一干目瞪口呆的弟子道:“快快跟去,保护好你家师叔。”罢了又道:“速速通知你师门师祖!”
武当弟子中年长的冲正道一干掌门行了一礼,也不多说,带领众师弟追去。
李伏波看着武当之人撤去,对厉枯微微一笑,朗声道:“厉盟主真是身手了得,实在是我辈少有的大宗师!”
厉枯干笑了两声也不应答。那陆轻侯此时已然穿好衣服。走到场中朝苍松道:“苍松真人,敝帮此前既和贵宗约定在先。实不相瞒,那燕双飞我丐帮是志在必得。还请真人行个方便!”
苍木面无表情,对身后苍悟道:“给他们罢!”
苍悟冷对苍松道:“你!!!”
苍松顿时勃然大怒道:“我说给他们便给他们!!你……”
他一连说了几个你,硬是没说出什么话来。那苍松双目冷冷盯着他,他一时竟然心怯,喝他大弟子周如意道:“去拿来”
周如意慌慌张张领着几个师弟便去了。陆轻侯施了一礼道:“多谢真人成全!”
苍松不理不睬,只是垂首闭目。
过得片刻,那周如意果真捧来一个檀香匣子。苍松一把掠来,推开盖子一看。正是玉燕双镖。他一拂袖,那盒子平平飞出。陆轻侯一把接住,探开盒子看了看,又交给身后的徐承圭。他拱了拱手道:“多谢苍木真人!!”
苍悟冷哼一声道:“拿了东西就快滚”
陆轻侯笑而不语,那李伏波却起身道:“陆舵主,还请一验真假!”
陆轻侯看向李伏波,只见对方面色凝重,心中一动道:“正是正是!待我看一看!”
他此言一出,苍松冷道:“是信不过我苍松还是瞧不起宗圣宫!”
陆轻侯讪讪一笑道:“苍松真人怕是多虑了,想来这燕双飞是敝帮至宝,何等重要之物,在下不敢大意。倒不是瞧不起苍松真人,只是今日确定,日后便也和贵帮没瓜葛,大家各自方便,岂不两美?”
苍松冷笑不语,静待陆轻侯取那双镖来看。那李伏波亦是凑过来轻声道:“这镖是假的!!”
陆轻侯其实并不当真识得双镖真假,只是心中忖度那苍松既然愿意取出来那就应该不假。此时李伏波这般似笑非笑,实在是另有阴谋在其中。陆轻侯教李伏波点醒,当即假模假样仔细翻看那镖。
当时苍松偷来玉镖照模照样凭真气将两片玉石雕成假的放在匣子里,真的却命李道肇置于包裹交给叶昭。如今那真镖在叶昭怀中,也是全仗李道肇仗义,没将此中细末禀告李伏波这边人马。只因李青王和李道肇不过要报复当年仇恨,却不欲抢这烫手的山芋!
此时此刻,苍松心中实在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陆轻侯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冷笑对苍松道:“苍松真人真是好心计,玩起这偷梁换柱的把戏了!”
那苍悟最是惊讶,他看了看苍松真人,心想我说师哥如何这么爽快要把玉燕双镖与他,原来是给个假的。只是周如意这混小子怎生知道拿假的呢?莫不是他早和二师兄通了声气?哎呀!师兄可真是瞒的深!哼,回头便要好好问问周如意这厮!他一心维护宗圣宫厉害,此时走出来对陆轻侯道:“你要不要脸的?我师兄在江湖上何等的声望?岂会以假换真与你?你自己耍赖便罢,竟然敢污蔑我师兄名声,丐帮之人几时变得如此堕落不堪?”
陆轻侯心中一惊,心想这苍悟说这番话也真是有三分道理,那苍松老牛鼻子是有几分虚名。场中正道这边亦是窃窃私语,都道是陆轻侯耍赖。陆轻侯也算脸皮厚,铁了心和将军府的人勾结,他自己也是品器高手,要说三四处问题那也是信手拈来。当即道:“嘿嘿,各位道友既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苍松真人的名名望那也是在下佩服的。只是难道我陆轻侯堂堂丐帮舵主就是下三滥的人物?”
苍悟笑道:“这却不知,阁下心中明亮得紧!”
陆轻侯冷哼一声道:“在座各位静听在下一言,想当初我丐帮前任帮主范老爷子是何等英雄人物。送那范夫人的情物又岂是平常事物?在下不才,也是略有所闻那真镖的。当年范老帮主所得宝玉那是上等翠芙蓉。嘿嘿,阁下这假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得我!这玉翠而不纯,柔而不坚。嘿嘿,其声哑而不脆。不过一方中品独山玉罢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