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叶昭秦娴二人和刘大海等人分手,径自投丐帮分舵所在。叶昭经此一场打斗,一面暗暗自喜本事长进,一面又十分担忧宗圣宫处境。只怕将军府请来厉害的援手打破山门,屠戮满宗。这般担心原本也怨不得叶昭多心,宗圣宫虽是名门之首,个中好手如云,但毕竟两军对垒还当数将帅统御。宗圣宫的道士论单打独斗,江湖上的其余门派无出其右。但将军府人多势众,前朝李伏波在漠北西凉一代颇有人脉,召集大量人马攻打宗圣宫只怕宗圣宫万万不是对手。
秦娴一路和叶昭同行,见情郎心思郁郁。她何等机敏?自然早瞧出端倪,好言安慰道:“昭哥哥,苍松真人本事了得,苍云道长也是旷世奇才,平常人决计不是对手。你就别担心啦!”
叶昭感激道:“娴妹,我就是怕李伏波使阴毒诡计。他父子都是工于心计之人。如今又兼陆轻侯党羽并各路豪客,宗圣宫决计不是对手。”
秦娴道:“宗圣宫地势险要,又有高深的法阵护山。平常人要攻打只怕也不容易。他将军府人多却奈何不得。眼下苍松真人派出弟子四处通报,只怕普照寺、武当、峨眉的诸路援手正赶去呢!”
叶昭心想也是,也不再多加担忧。只对秦娴道:“陆轻侯经营丐帮多年,只怕西北分舵中许多人未必服你。这可怎么办?”
秦娴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安排,不过总是要你帮忙”
叶昭略感诧异,笑道:“我可不肯做不拿工钱的短工”
秦娴笑道:“那便做个不拿工钱的长工罢”
叶昭心中一甜,道:“你快说说你怎么安抚这一干丐帮人马?”
秦娴似笑非笑道:“这个你自然知道,不过你一切要听我安排。好歹也不枉我……我。。”
叶昭笑了笑,心道:好妹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但他脸皮薄,当即扯开话题道:“这里去分舵还要多久?”
秦娴看了看道:“走罢,就在前边”
两人降下飞剑,转眼到了长安城中。此时经历当年九州之乱已然数十年过去,长安城亦回复当年七八分兴盛。城中人来人往,商贾走贩吆喝呼唤。比起南中荒山,两人皆有恍如隔世之感。那秦娴更是如同小孩子般左看看右瞧瞧,惹得叶昭阵阵苦笑。
两人磨磨蹭蹭半日才走到长安城城北一座大院子面前。那院子占地极广。四周好多丐子或卧或坐,三五成群来来往往。院子门口站着十七八个手执大刀的丐帮弟子。秦娴和叶昭一路走来,总是许多丐帮弟子狠狠盯着,似是敌人。待走到院门,丐帮头子拱手道:“有劳尊驾移步绕行”
秦娴莫名看了看那丐帮头子道:“什么移步绕行,这不就是一座院子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丐帮门头冷笑道:“这可是丐帮分舵所在,今日许多长老在议事。若是平常倒也无妨进去看看,今天确实对不住啦!”
秦娴笑了笑,也不理睬那个门头,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举起照着那门头双目。丐头还以为秦娴要动手,见对方玉手伸出,一块黑木牌子现在面前,细目一看,只见上面俨然刻着“丐帮九州西北道舵主专牌”,他砰然一惊,赶忙行礼。秦娴宝剑一探,止住对方动作。轻道:“带我进去”
把门丐帮弟子尚未弄明白什么回事,只见门头引着秦娴和叶昭大踏步走将进去。纷纷莫名其妙。门头将二人引进院子,左拐右拐的好不容易走到一处空旷之处。只见屋檐屋顶皆是人头耸动。场中有一处略高地面的平台,上面七八把交椅,除了中间一把桃木大椅子空着,其余高矮胖瘦坐了七八个人。
秦娴打发走门头,教他不要说破身份,便拉了叶昭手臂,在一干丐帮弟子身后坐了。叶昭见着台子上七八个长老中有三个是当日在巫山门上见过的。正是童长年当初从丐帮总舵带来辅佐秦娴的亲信。叶昭瞧了瞧秦娴,见对方如同无事闲人般,心中暗赞她沉稳镇定。他压低声音对秦娴道:“是相识的?”
秦娴微微一笑,轻道:“先看把戏”
叶昭耐住性子,静观台上八位长老言语。其中左手边一个清瘦老者此时正好站起来,对一干丐帮弟子并其余长老道:“前些日子童副帮主派弟子传来讯息,秦老帮主新派秦少舵主来执掌我西北分舵。如今尚自不见,只怕情势难测。如今将军府虎视眈眈,以我愚见,不如暂且推选余长老暂代舵务,严密防范将军府动向”
他话刚落音,对首一名长老腾地站起来道:“秦少舵主日前在汉中与我们四个分手。正是有要紧的事办理。随即便回来掌事,赵长老也算是本帮元老,怎的说舵主‘情势难测’?如此不吉利的话还是休要再提。至于推选什么长老暂代舵务也是免了,我们各司其职全然可保西北平安”
西北分舵起先发言的清瘦老者又道:“李贤,你好大的口气啊!什么可保西北平安,你本事倒大,我推选余长老那是关乎本帮基业,怎能轻易草率行事。难道你是不服气么?”
李贤见赵乾动怒,也不理睬,冷笑道:“嘿嘿,谁不知道你赵乾和余海曾是陆轻侯那恶贼的党羽。帮主宽厚仁爱,饶你们一马,已然是开恩之极,现在召集我们开这什么鸟会聒噪不休,还不是想要掌这西北一舵实权,好和陆轻侯里应外合,埋葬我丐帮千千万万弟子!”
赵乾听李贤一番说辞,脸色大变。正要大怒,身侧余海早站将起来,对李贤喝道:“李长老说话可要小心点。这没凭没证的说辞别诬陷好人。”
李贤不依不饶道:“嘿嘿,身正不怕影子斜,余长老慌什么?”
余海面色一红,坐下不语,右手边一个相貌猥琐,年纪五十上下的汉子干笑了两声,对李贤道:“李长老,你新来我们西北舵就这么大地威风,当真没将我们西北的元老放在眼里啊!今天我们就要推余长老做头儿,好好管理本舵事务,你要是不服气便滚回姑苏去,别在这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