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英雄少时也虎胆
姚崇至之太子府,李隆基、姚崇二人吃茶,姚崇道:“今日早朝,太平公主上奏圣上,要求废您太子一事,太子,此番话语,不知老臣当讲不当讲!”李隆基端起茶来,他笑道:“呵呵!近年来太平公主与我明争暗斗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呀?姚大人你但讲无妨!”姚崇心中怯懦,李隆基让讲实话,但又不得不开口,姚崇鼓足勇气道:“朝堂之上,太平公主言说振振有词,说是您心胸狭窄,且目光短浅,行事恐难以服众,有小聪明未有大智慧。李唐天下多事之秋,韦后逆党虽是已除,但今日尚且仍是根基不稳,要求废您太子李隆基……此番弹劾,只恐太平公主狼子野心,心中另有一番图谋,你今若不趁早动手,恐日后怕是要江山易主,女人当政必是霍乱朝纲,殃及黎民。太平自幼骄奢*逸,行事心狠手辣,性格极像当年她的母亲武皇后。武皇后昔日为登上皇后之位,灭绝人伦嗜杀亲子,太平公主眼下自是也不会把你这个侄儿放在眼里,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太子您定要先发制人,莫要错失了良机,要是太平公主先动起手来,恐怕……”姚崇一番话言罢,李隆基恼羞成怒,扔下手中茶碗儿,站起身怒道:“哼!李唐江山,先是我那祖母改唐立周,后有韦氏弑君图谋篡位,今又姑母太平公主狼子野心,蠢蠢欲动。我李唐江山,怎就这般窝囊?尽是倒霉在这些女人的手里。而今上朝之官员中,有一大半已是太平公主之人,她家中养门客数百,左右御林军将军也都是的她亲信,我今又该从何下手将来翻转乾坤?”姚崇道:“太子,而今当断则断,你应先向你父王表明忠心,向他揭穿太平公主的阴谋。只要你父皇不听太平公主的话,日后不废你太子之位,你父皇将来让你继位做上了皇帝,到时你自然是不用再怕太平公主了。”李隆基坐下身来,他叹道:“哎!姚大人,我父皇那里还要大人你多多美言,过几日,我便去宫中面见父皇去。”姚崇道:“太子,太平公主朝堂之上进言要皇上废你,只怕她在背后也会对你下手,太子你自己可要小心,留着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次不敌,来日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李隆基笑道:“哈哈,姚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早已安排崔冷、宫山晨玉、子书仁月三人,在京城之中常日与我打探京中消息,此三人武艺,绝非是那寻常习武之人一般,只恐那陈玄礼也不是对手。”李隆基拍了两下手掌,屋顶上飞下两个中年蒙面人,二两人跪地道:“手下今见过太子殿下!”李隆基道:“你二人今且先下去吧。”李隆基言罢,此二人又飞身上了屋顶上,姚崇抬头眼望之时,二人早已消失得不见了踪影。李隆基笑道:“此二人东里白、南荣秋,一直伴我左右,姚大人,此番你可放心了吧!来,既来之则安之,你我今且同吃酒去!”姚崇站起身拱手笑道:“太子兴致,那老臣相陪殿下便是。”
太平府上,太平公主坐在大殿之上,下面有数十众门客站立着,太平公主道:“将那燕京刺客皇普无名唤来,我今有事找他。”太平公主言罢,有一侍女走出大殿去唤皇普无名,太平公主道:“母亲的睿智和才干,使她建立了十余年短暂的大周王朝,她手段的残忍和有时的仁慈,使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从不敢藐视她虽是一个女性的威严,我作为她的女儿,我身上同样流淌着她那仁爱又毒辣,玩世不恭,藐视世间一切的血液。我的性格也许只是母亲嫡亲的遗传,父亲的头疼病,注定了她作为一个天子的无能,也致使大唐江山被我的母亲改唐立周,李姓走向了衰亡。她临终前时的果断,又将江山还给了李姓,从而母亲的武姓亲戚有多人遭难,权力和尊严是我母亲一世永不回头的追求,她不惜弑杀自己的亲儿……”皇普无名身着一身红袍,他身挎腰刀走上殿前跪在地上,他道:“手下皇普无名,参见公主殿下!”太平公主道:“皇普无名平身起来吧,我今日唤你前来,是要你替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我那侄儿李隆基目前是我登基惟一阻碍,朝中大臣也多有他的亲信。而今若太子不废去,迟早是引火烧身一大隐患,我已上奏皇兄要他废去太子李隆基一事,我今派你至那李隆基府中,你给我暗里监视着他,若他有甚么不轨企图,你即刻速来禀报我!”皇普无名站起身来,他拱手道:“手下这就动身,请公主放心,告辞!”皇普无名走出了大殿。一青年门客道:“公主,自古成大事者,人心非魔即是佛,仁慈和暴虐这正是武皇后成就她伟业的高明之处,当下太子李隆基不除迟早是个祸根,有碍公主您登基称帝。此事还望公主殿下您早做决断,免得夜长梦多,若是日后他坐上那皇帝龙椅,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望公主您三思,到时城门失火,只恐殃及池鱼。”太平怒道:“哼!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是怕受到牵连了么?你们都散去吧,此事定是要万无一失。”众门客跪地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清燕牵马儿在京外湖边饮水,老远听见有一队人马由远至近而来,她站起身来望去,有数百将士押送着一老迈体衰之人,有两个士兵还不停地脚踢老者廋弱之身,一人喊道:“老匹夫快走,再不走快些,今日就打折你腿。”领头那人回身向老者笑道:“祝大人,你如今是落魄之人,不是那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官儿,龙游潜水遭虾戏,哎!世事无常,你今且就认命了吧,哈哈……”士兵对老者拳打脚踢,眼前情形,郑清燕心中想起了哥哥昔日也是坐过牢,不由得心中一时难过落下泪来。忍无可忍,郑清燕手中掷出数十枚飞刀向士兵们打去,士兵们一时都未防备起,数十人中了飞刀倒地应声毙命,领头那人怒道:“哪里来的你这冒失女子?竟敢来劫朝廷要犯,劫朝廷要犯是要灭族的你可知晓?众将士们!还不快快将她给我拿下。”郑清燕持剑飞身杀了过来,她刚落下在地上,此时数百士兵上前一下子将她围打起来,敌众我寡,郑清燕相斗起来自是吃力,相斗半时辰后,却也只杀了四十余人倒地。有一辆马车正途径此处,驾辕的是一个中年人,一身胡服打扮,车后箱有一十余岁少年拉开车帘幕,少年望见郑清燕一人在和数百士兵打斗,他便跳下马车前去帮郑清燕杀士兵,少年自是机灵,他一个一个的对付杀敌,不大一会儿已杀去五六个士兵。驾辕的中年人未发觉少年跳下去,他跳下去车厢分量轻了些,马车自是也跑得更快了,中年驾辕马车继续向前狂奔去。郑清燕不由替少年担心了起来,郑清燕向那少年笑道:“哈哈,小孩儿,你可要小心了呀,刀剑无眼,万不可性命有了闪失,你可真是少年英雄呀!”少年双目怒视着士兵,此刻自己只顾杀敌,虽是自己听到了她的话儿,却未向郑清燕答话去。俗话说,人至限时逢贵多,此时有三人乘两匹马赶了过来,一青年、一僧人二人下了马背,青年手持弯刀,健步如飞,不大一会儿就杀去了数十人性命,僧人持禅杖相击,却也只是点到为止,未伤性命。未有多时,士兵们皆是纷纷倒地,命丧了黄泉。青年使弯刀为囚犯打开枷锁,他便收起了弯刀,祝老伯心中自是感激不已,拱手道:“蒙众侠士相救,老朽今才有命活着,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身年迈,今又有家不能归,我今又能去往何处安身?”僧人手捋银须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施主!世事皆空,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广,不度无缘之人。施主,你如今的心家又在何处?既是你今与我佛有缘,也要看施主是否愿意皈依佛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祝老伯并未犹豫,笑道:“世事红尘,南柯一梦,老朽自是放得下,我愿皈依佛门,原禅师收下弟子,弟子自此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心随我佛,皈依佛门。”禅师道:“钟离煮酒徒儿,你且先让你祝师弟骑你马上,你同余贵涟漪小姐随后赶来。”禅师又回身向郑清燕道:“这位女侠,老僧这便告辞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禅师言罢,那马背上的余贵涟漪跳了下来。郑清燕道:“禅师慢走,后会有期。”禅师、祝老伯二人乘马离去,郑清燕走来少年身前,她笑道:“嗨嗨,小孩儿,你叫甚么?你家址里?如今你父母走丢了,日后你可怎么办呀?”少年笑道:“呵呵,姑姑,我本名阿窂山,家父是胡人,家母是突厥人,家父去世早,此后我随家母改嫁,又随继父姓安,此番随家父家母游历至此,我见你一人寡不敌众,便跳下马车出手相助了。”那一辆马车又掉头走了回来,车厢内走下来一妇人,她怒道:“安禄山!禄山,你这顽劣孩童,我正打盹睡觉,你倒是自己溜跑了,爹娘若今不回来寻你,看你日后往哪里去,气死我了,可真是惹得为娘气恼。”安禄山上了马车,也不忘走时揭起那吊帘向郑清燕告辞,安禄山道:“姑姑!后会有期。”郑清燕望着安禄山少年乘马车离去背影了多时,她回身笑道:“哈哈,你二位好怪的姓名,真是般配。”余贵涟漪道:“哎,有那些怪异之处呀?我是扶桑人士,自幼随父至大唐来做丝绸生意,不慎和父亲走失,此后,我便跟着钟离煮酒哥哥让他保护我了,大唐天下,遍地英雄,若是再不见父亲人,我就不回去扶桑了。余贵是扶桑姓氏,你自是少见稀奇,钟离煮酒的煮酒是他父亲喜欢喝酒,才取给他这个名字的,涟漪你不觉得水面的水浪花儿美么?”郑清燕拱手笑道:“呵呵,你是扶桑人口齿竟有这般伶俐,我是服了,哎!相逢是缘分,在下郑清燕,大家一同上路回城去吧。”钟离煮酒道:“郑姑娘,她那小娃般口气讲话,还望郑姑娘你莫要怪罪起。”郑清燕牵来马儿笑道:“哈哈,不怪罪,不怪罪。”余贵涟漪手里捻着樱花,心中一时惆怅起来,她叹道:“花开花谢,细雨弄枝愁凄凉。”郑清燕道:“涟漪姑娘,你手中那花儿是甚么花呀?”余贵涟漪看着手中樱花,她笑道:“呵呵,这是樱花,花开花谢只有七日,又叫七日樱花,我不爱大唐的牡丹、玫瑰,还有百合花的花。”郑清燕道:“我也不喜欢你说的那些花,我只喜欢梨花和桃花。”一路有说有笑,三人同去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