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秦淮风月
夜色天白2015-10-25 03:234,385

  酒楼门前人山人海。见到一行人到来,酒楼掌柜忙上前道:“老太爷您总算来了。”

  李恒代张天白答道:“你这都准备好了?”

  酒楼掌柜“准备好了”

  李恒引荐道:“这位是城东布庄掌柜,你吩咐人搬出几张长案,让布庄伙计们分发布料。”

  两位掌柜这时已再无任何疑虑,立刻各自准备。

  七八张长案在酒楼门前摆开,布庄伙计将布匹搬上。见一切准备妥当,许之原喊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看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许之原接着喊道:“过两日是老太爷寿诞,菩萨托梦给他,让老太爷在寿诞前作件大功德。老太爷决定在此宴请大家,还要给每人发一丈布匹。”台下有人喊道:“老太爷真是活菩萨啊。”

  张天白望着围观的人群。最靠前的大部都是乞丐,伍杰也在其中,四目相视,伍杰颔首而笑。

  李恒喊道:“开门。”

  酒楼四扇大门同时大开,人群拥上前来。布庄伙计将布匹迅速裁至丈余放于案上,开始分发。没多久酒楼内外已是一片狼藉。见人数众多酒楼内容纳不下,许之原吩咐伙计将吃食抬至门前分发。

  时至下午,人群渐渐散去。几人反回小院,只留许之原一人与两位掌柜周旋。

  卸下装束,焦急等待许之原归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许之原匆匆跑了进来。

  李恒忙问道:“怎么样?”许之原笑道:“两掌柜正等着我取银子呢。”薛瑶道:“你是怎么脱身的。”许之原道:“很简单,人散尽后,我将两掌柜和伙计都叫进酒楼前堂,说要结账和派发赏银,然后我对两掌柜说你们先把账目算好,我上个茅房就回来。结果就是我从茅房翻墙回来了啊。”薛瑶道:“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茅房,不怕你跑了吗。”张天白接到道:“他们互以为是对方的老太爷,而且掌柜伙计都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悦对许之原道:“你对两掌柜说上茅房不就完了吗,干嘛把伙计也集中到前堂啊。”许之原笑道:“这是三弟事先安排的,他说这样他们容易打起来。”

  看着大家的目光,张天白道:“人的情绪大起大落时极易失去理智。你们想,伙计们都在高兴的等着领赏钱,可最后得知被骗了,他们便会以为是对方欺骗自己,平时都是横行惯了加上累了一天必定脾气暴躁,所以一定会打起来的。”

  关小宝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吧。”薛瑶道:“对,看狗咬狗。”李恒道:“只可远观啊。”张天白指着卸下的装束道:“你们去吧,我善后。”关小宝道:“扔这吧,难道他们能查到这。”李恒道:“三弟所虑有理,万一在这被人发现对小院主人可是个不小的麻烦,我们先走,三弟你收拾好后直接回客栈。”

  张天白点了点头,目送几人出小院后,将卸下的装束打成包。来到郊外,付之一炬。

  回到客栈张天白想起要为梅姨换药。行至门前,薛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们在酒楼里打得不易热乎呢,我看见门窗都打烂了,里面指不定是什么样子了。”

  张天白推门而入道:“小声点,离得挺远就能听见你声音。”薛瑶咋舌小声道:“知道了。”随后她拉着张天白又道:“你没去看,他们打的可热闹了。”张天白道:“你刚刚说的我全听见了。”

  “你来这屋做什么?”薛瑶问。

  “给梅姨换药啊?”

  “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薛瑶掩口而笑。

  “我笨?”

  “我说你笨,你就是笨。”

  梅姨道:“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来世做……。”

  “梅姨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了。”薛瑶立刻打断了梅姨的话。张天白道:“对啊,现在晴儿可是薛瑶的妹妹,她们没和你说吗?”

  “说了,说了,可是我们怎么敢当呢。”

  梅姨腿上的於肿已消,换完药后,薛瑶道:“梅姨,等过几日你好些了,我派人送你去扬州静养,等你伤好了,我让我爹给你找些事做,你看可好。”

  梅姨道:“那晴儿?”薛瑶道:“晴儿跟我,行吗?”梅姨道:“好,跟着你们我也放心。”张天白见无事可做道:“五妹,你和梅姨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院中李恒几人在低头耳语,见到张天白,许之原立即招手让他过去。许之原低声道:“为了庆祝一下今天的胜利,我们几人说好晚上去秦淮河上游玩一番如何?”。

  张天白道:“好啊,你们与五妹说了吗。”许之原摇了摇头道:“要是和她说,肯定不行。”王悦道:“指定也不会让你去的。”

  薛瑶从梅姨房中出来见几人背着自己窃窃私语,道:“你们在嘀咕什么?”李恒忙道:“没什么,我们就是和三弟说回来时路上看见的那些。”

  薛瑶走上近前道:“大哥,大师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慌吗!。”又对关小宝道:“六弟,你说,要是骗我,我把你耳朵拧下来。”在薛瑶威*下,关小宝小声支吾道:“我们要去秦淮河。”薛瑶怒道:“你说什么。?

  许之原踢了关小宝一脚道:“六弟是说,我们要去秦淮河畔看看有没有庙宇。”薛瑶看着张天白道:“是吗?”张天白道:“不是去寻庙宇,是去秦淮河上游玩。”

  许之原几人吃惊的看着张天白。薛瑶气的双颊通红道:“那种烟花之地,你也想去。”张天白道:“什么烟花之地啊,我只想看看十里秦淮的繁华,还有看看秦淮画舫。”

  许之原龌龊道:“当然更想登船看看船上的美娇娘如何的妩媚。”薛瑶看着几人气得不在说话。见薛瑶生气张天白对许之原几人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几人哄笑而走。

  薛瑶已由生气变成羞涩,张天白走近她身边道:“我们俩去好吗?”薛瑶望着张天白道:“你就那么想去吗。”张天白道:“就是上了画舫,也只是听听曲啊,再说有你在呢。”薛瑶想了想道:“你等我,我换下衣服。”张天白道:“还换什么衣服啊。”薛瑶白了张天白一眼道:“你管那,站这等我。”

  薛瑶在房中换完衣服出来,张天白看了一眼立刻将头转向一旁。

  薛瑶道:“你怎么不看我,这是那晚我们俩出去买的,不好看吗?”张天白道:“你还是穿女装我们怎么去秦淮画舫啊?”薛瑶道:“我不管,我就要穿这个,你快把脸转过来,看我穿这漂亮吗?”张天白回过头,剪裁得体的长衣凸显出娇小的身材,半露的酥胸传来少女的体香。

  “看什么呢,你坏死了,”薛瑶道。

  看着她那娇蛮如你的神态,张天白道:“我想抱抱你。”

  薛瑶红着脸低头不语,张天白牵起她的手道:“这么冷的天,你这样不冷吗。”

  薛瑶道:“这布料可厚实呢。”低头看看自己半露的酥胸后又小声道:“我见金陵城中的女子都这样。你不喜欢吗?”张天白小声道:“喜欢,只要你不是不穿衣服上街就好。”薛瑶娇怒道:“你笑我。”张天白拉着她道:“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秦淮河畔灯光点点。买了些许酒菜吃食,雇上一叶扁舟与薛瑶泛舟河上。船家轻轻的摇橹声,与远处画舫传来的丝竹之声相和入耳。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亮映着薛瑶可爱的脸庞。薛瑶剥了一颗香豆入口道:“幸亏你执意要来,真没想到,原来在河上泛舟别有一番情韵。”

  张天白道:“如若是两个男人在这秦淮河上泛舟才好。”薛瑶道:“你说什么?”张天白解释道:“我是说如若是两个男人可以畅谈家国天下。”薛瑶不屑道:“是畅谈秦淮风月吧。”张天白支吾道:“怎么会呢?”薛瑶道:“还说不会,不过看在你带我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我放过你了。”张天白道:“那我们上画舫如何?”薛瑶道:“好,但是不不许乱看哦。”

  吩咐船家随意靠上一艘画舫,刚登上船,迎客的小厮道:“怎么还有女客啊?”薛瑶道:“女的不能来吗?”小厮道:“不是,只是没见过女的来这。”张天白掏出银两交给小厮,小厮立即笑脸将两人迎进舫间。

  舫间之中已有四个客人,品着茶点欣赏舞姬起舞。听见有人进来,四人中有人回头惊讶道:“三弟你也来了。”张天白笑道:“真是巧合,纯属巧合。”许之原故作惊讶道:“五妹,换女装了啊?”李恒道:“从拜师到现在很少见五妹穿女装了。”王悦怪笑道:“五妹只是在三哥面前才穿女装的。”

  “五姐这样是挺漂亮的可是她们一比,”关小宝指着舞姬道。说完故作惊栗大摇脑袋。

  本是羞涩至极的薛瑶听关小宝一说立刻发怒道:“我和她们比怎么了?”张天白急忙拉住薛瑶道:“你是大家闺秀,她们是风尘女子,如何能同日而语。”

  薛瑶一闹,起舞的舞姬停了下来。三位女乐师中的一位弹奏琵琶的女子站了起来分开众人走上前来到:“我们是风尘女子,又如何不能同日而语了。”

  张天白乍看下惊为天人,何为貌美如花,何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许之原忙上前道:“我三弟不善言辞,望姑娘见谅。未请教姑娘芳名?”

  “奴家慕蓝,”弹奏琵琶的女子道。

  张天白解释道:“我并非有任何看不起诸位的意思,一时言语有失还望见谅。”慕蓝看了张天白一眼,回到了座位。张天白拉着薛瑶坐下。薛瑶道:“你干嘛给她道歉?”张天白道:“是我言语之失,道歉又有何妨。”

  歌舞继续。慕蓝手抚琵琶,指间似有无限幽怨,令人心生怜惜。

  一曲终了,许之原道:“舞美曲更美,听姑娘一去我方才领略到何为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李恒几人也是满口赞美之语。张天白看了薛瑶一眼,见她莫不做声,心道“算了,不能说话,言多必失。”

  慕蓝起身,缓步上前对张天白道:“公子不置一语莫不是小女子所奏有何不妥之处。”

  张天白道:“非也,在下不通音律亦无所语。”关小宝道:“三哥我们兄弟中你音律最好,如何说不通音律呢。”张天白道:“我等粗浅,岂敢在姑娘面前卖弄。”

  慕蓝道:“看是公子依然看不起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即是如此烦请下船。”

  见慕蓝下了逐客令,许之原急道:“未曾尽兴,姑娘何以赶我们下船。”

  张天白心想“女人怎么都那么小心眼,还是早脱身为好。”于是站起身道:“在下实是无看不起姑娘之意,只是无从评判望姑娘见谅,在下告退。”

  薛瑶道:“想说就说呗。”

  慕蓝争锋相对,道:“他想说我还未必想听。”

  “谁惹慕蓝姑娘如此生气。”说话间进来一位年轻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慕蓝立刻换上一副表情,施礼道:“原是李公子驾到,今日李公子可否为奴家再赋词一首。”说完若如旁人牵着来客的衣袖,引至前座坐下。

  张天白几人极为尴尬,均起身意欲离开,唯许之原为之不动反让大家坐下静观。见许之原如此,也只得随他。慕蓝轻撇一眼,见几人起身欲走,又随身落座,满是难堪之色,漠然一笑。吩咐小厮取上纸笔。来客笔走龙蛇,片刻功夫一首新词便已作好。

  慕蓝迫不及待取过新词,清吟道:“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虽是寒夜,画舫之中却是灯火通明。相距不及丈余的李公子:身着紫色锦袍,五官清秀。无意中观其双目,竟是民间传言的“一目重瞳子”。此人莫非是李从嘉,在广陵曾听闻皇六子李从嘉有此帝王之像,又擅词赋,想到此张天白心中大惊。

  慕蓝吟罢,起身上前挑衅道:“见几位公子之风,想必也是文才出众,可否赐一词与李公子相较。”

  许之原起身道:“好,好,我先来。”许之原轻踏几步吟道:“晨钟暮鼓晚亭。归人何处,远山路难行……”

  慕蓝道:“若非小女子所料未错公子词中所指是安史之乱。可惜差强人意。

继续阅读:十七章画舫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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