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画舫初识
夜色天白2015-10-25 03:233,649

  慕蓝对着张天白道:“公子从进门便称汝等为风尘女子,后对小女子所奏之曲不屑一语。不知可否赐教。”

  李公子起身来到慕蓝身后道:“慕蓝姑娘琴艺全金陵无出其右,不知兄台为何如此轻怠。”

  慕蓝道:“奴家乃风尘之人,这位公子轻怠无可厚非,不知公子是否也会对李公子如此轻怠呢?”

  见两人一唱一和样子,张天白有些恼怒,心想:“你的琴技是无出其右,难道非得别人称赞你才开心。”口中却敷衍道:“我已说过在下并非有轻怠姑娘的之意,只是在下一时失语,至于琴艺在下也只是说无从评判,不是姑娘因琴技,而是乐器。”

  慕蓝道:“我手中之琴乃是金陵最有名琴师所制,也有不妥?”

  张天白郁闷了,只是随口一说,谁知你手中的琴有何不妥。

  看到了张天白的迟疑,慕蓝不屑的笑道:“公子即是如此为难,那请作上一词如何。”

  见她咄咄*人,张天白不禁冷汗直冒,心道:“你身后之人词已名动天下,这不存心让我出丑吗。”

  李公子略显嘲笑之色道:“看兄台犹豫不决,是否也如评琴,胡指一番。”

  慕蓝一旁掩口轻笑。薛瑶几人满是忿色,似想冲上前去将两人毒打一顿。张天白看了看李公子决心赌上一下,不客气道:“公子可叫李从嘉。”

  李公子失口道:“你如何得知?”慕蓝吃惊道:“李公子,你不是叫李重光吗?”张天白笑道:“李公子,李从嘉字重光。”

  看着这位亡国之主由嘲弄之色转为惊异。张天白知自己已然猜对,见窗外月色如水,即兴作了一首“塞上秋”。

  听张天白念完,李公子不住点头称赞:“不知兄台竟有如此文采,在下佩服。”

  慕蓝此时收起嘲弄之色道:“不知公子可否再吟一遍,好让小女子录下。”张天白道:“我即兴得来,吟一次就忘记了。”

  慕蓝面露不悦之色。李公子道:“公子有如此文采,想必评琴之言非虚,可否赐教?”

  张天白走到几位乐师面前,看了看几样演奏的乐器,不由自主的拿过慕蓝方才演奏的琵琶,弹了起来。张天白所弹是韩夫子得自塞外的一首龟兹古曲,曲终,所有人都寂静无声。沉寂良久,慕蓝起身道:“终日浸身乐舞,今日方知自是坐井观天。”李公子道:“兄台所奏,意境深远,闻所未闻。”

  张天白道:“中土之乐博大精深,如秦王破阵乐和霓裳羽衣舞,只是属宫廷音乐不是三两个乐师可以演奏出的。”

  皎洁的月色中,裹挟着清风带来的花香。

  回往客栈的路上,许之原魂不守舍。薛瑶笑道:“二哥你魂丢画舫上了吧,要不我们再回去找找?”王悦道:“一晚上,二哥的眼睛就没离开慕蓝姑娘。”

  李恒道:“二弟莫在惦念了,看样子慕蓝姑娘已心属李公子了。”许之原驳道:“我哪有惦念,大丈夫何患无妻。”

  关小宝道:“慕蓝姑娘美貌无比,又有极具风韵,哪像五姐,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薛瑶闻道:“你说什么!”说完便要暴虐关小宝。关小宝吓的躲在张天白身后道:“我实话实说而已,有错吗?”薛瑶道:“你还敢说。”伸手便要抓住关小宝。关小宝喊道:“三哥救我。”

  张天白拉住薛瑶伸出的手在她耳边私语道:“别听六弟乱说,你是最漂亮的。”

  薛瑶红着脸任由张天白拉着她的手不在做声。关小宝甚是识趣,溜到李恒的身边去了。许之原对张天白道:“三弟方才闻你言那李公子莫非就是当今六皇子李煜李从嘉。”见张天白点头,又道:“你是如何知道?”

  张天白道:“民间早有传言李煜有一目重瞳子的帝王之像,我只是猜测,没想到他真的是。”

  夜深了,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张天白开门见薛瑶站在门外,身上依然穿着傍晚游玩时的女儿装,只是头发散落,细看之下更有女人味。薛瑶掩着胸,羞涩道:“你太坏了,又往这看。”

  张天白大为销魂,道:“你不喜欢我看啊,外面好多女人都这么穿,我去看她们啊。”

  薛瑶立即扬起脸嗔怒道:“你敢。”

  张天白轻声道:“怎么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你能陪陪我吗,”薛瑶道。

  张天白犹豫一下,还是随着薛瑶进入她的房间。张天白坐在宽椅上,薛瑶这次没有让他转过头。薛瑶脱下外装,软甲露出紧身的单衣快速钻进被中。看着张天白依然坐着不语,薛瑶伸出一只胳膊,拍了拍床的边缘道:“坐到这来。”张天白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薛瑶又道:“你不是说想抱抱我吗。”

  张天白将薛瑶拥在怀中,轻轻的吻着她。

  良久,薛瑶轻轻推开张天白,道:“夜深了,快回房休息吧。”

  清晨,修习完早课几人出游。还未走出多远,见不远处一身着文衫长相猥琐的中年文生被伙计从当铺中推了出来。伙计道:“一本破书你要当一百两纹银,疯子。”

  文生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口中道:“我落平阳被你欺,看门的东西。”伙计上前几脚,道:“让你骂人。”虽后转身回了当铺。文生从地上爬起一手握着本半旧的书用宽大的袍袖掸去身上的浮土摇头苦笑。几人走到近前文生拦住道:“几位可是前来应考的士子。”许之原答道:“是,如何?”

  文生道:“我因一时窘迫欲当此奇书。”说着举起手中的书,“无奈朝奉不识,连百两都不肯当与我。”

  “我看看,”王悦好奇接过书翻了几页递给许之原,“二哥你看看。”许之原看了几页后摇头笑道:“此书所载太过离奇未曾闻过,三弟你看如何。”

  张天白接过书见书页泛黄,书面写着“琴瑟之法。”打开书页书分上下两篇,上篇为“音律”下篇记载以上篇所述音律几种乐器制法。此书与平日所学的五宫音律截然不同。文士拿回书,道:“此书为贞观年间龟兹人所作,料你们也不识此书,定不会用百两纹银买下,我还是别寻他处。”

  张天白见书中所述音律似曾相识,可又确定自己没有学过,大感兴趣,掏出价值百两的金叶交给文生道:“我买下了。”许之原不解道:“这书中所记太过匪夷,且不是大家之作如何值得百两之资。”张天白笑道:“喜欢便值了。”

  买下书后张天白无心外出,于是同李恒几人分开独自回到客栈。薛瑶本想要与他一同回来,在他劝说下又与李恒几人同往。

  张天白回到房中立刻坐在案前详读起来。数页看过,上篇一看就通,原是将五宫音阶划分为十二平律。下篇乐器制作之法却不是自己可以依法便可制作的。虽对木工一窍不通,细看之下还是大感兴趣。抬头望向窗外天还未过午时,兴之所至取过纸笔画下图样,将书收好走出客栈。

  细打听下行至秦淮河畔,漫步河边,流连着千年以后消失的风景。几声调试琴音传来,前面不远处有一制琴工坊,张天白缓步而入。李煜同慕蓝居然也在,张天白不欲与他们多言,刚要转身离去,店中小厮上前道:“公子可否是要定制乐器。”小厮的迎客声惊动了正在与制琴师谈话的李煜和慕蓝。李煜道:“原来是兄台,昨日兄台走的仓促还未及请教兄台名讳。”

  张天白不客气的道:“张天白。”

  慕蓝道:“张公子,昨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张天白听她如此说,也故作客气道:“哪里,是在下一时失语。”

  慕蓝笑道:“昨日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呢,如若小女子未曾看错,那位姑娘乃是公子紧张之人,要不然公子也不会情急失语了。”

  张天白笑了笑,看着她怀抱着琵琶,道:“你这是?”

  慕蓝道:“昨日闻公子道,不因小女子琴技不佳,是因乐器,料想公子非是妄言,今日前来与制琴师商议看有否需要改动之处。”

  张天白心道:“自己只是无心之语,你还作真了。”

  站在一旁的制琴师听至此,道:“原是公子对在下所制之琴有所异议,还请赐教。”

  看着制琴师满脸不悦之色,张天白心道:“金陵人怎么都这样,我又没说你琴制的不好。”李煜在一旁接道:“这位陈大师,乃是金陵最好的制琴师了,我细观蓝儿手中之琴并无不妥之处,但见公子昨日言行并非虚词,还望见教。”

  张天白接过慕蓝手中琵琶,想起书中所述现学现卖道:“这把琵琶为四相十二品,制约了弹奏之人的发挥,腹内置一条横音梁和两个音柱制约了音色,丝弦限制了琵琶音量和共鸣。”

  陈大师看着张天白表情变得恭敬起来:“请教该如何改进。”

  张天白想了想,故作神秘道:“说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按我所说之法只可做一把并交予慕蓝姑娘,而且我所说之法不可再传。”李煜道:“这却又是为何。”张天白心道:“轻易告诉你们,你们便不会以为然。”想至此没有回答李煜问题自说自话道:“李公子与慕蓝姑娘听后,也不可再传至他人耳中。如若三位都可答应,在下便可相告。”

  李煜道:“公子真乃世外高人,昨日一曲便可名动天下,今日又提如此古怪要求不愿将制琴之法流传于后世,即是如此在下同蓝儿便应下法不传他人,未知陈大师意下如何?”陈大师道:“李公子都是如此,在下也应下。”

  张天白指压琵琶弹出了十二个伴音,道:“此为十二平律,按此将琵琶改为六相二十四品,腹内置两条横音梁和三个音柱,丝弦用银弦替代。”陈大师道:“这样,真是闻所未闻,不只公子可否留下盘桓几日详加赐教。”张天白道:“客栈之中还有数位兄弟相候,不便久留。”李煜道:“张兄不似金陵之人,不知张兄来此何为?”张天白道:“在下广陵人氏,来此赴考。”李煜道:“离考期还有几日,今日我们几人就在陈大师处小叙如何。”

  张天白想了想回去也是无事可做,,于是点头应下。

继续阅读:十八章真情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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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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