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将三人引进内室。几人落坐小叙不久,张天白直言道:“不知可否请陈大师也为我制作一样乐器。”
陈大师道:“当然可以。”
张天白道:“不知需多少银两?”
慕蓝接过道:“陈大师所制之琴,每件可都不低于三百两呢。”
张天白心道:真黑,够一户中等人家三年的开销了。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子道:“如此这便做定钱,待琴制好后一并付清。”
陈大师立刻立刻面带不悦道:“张公子怎可如此,一番受教已得益匪浅,岂能再收银两。”
李煜道:“想必张兄定制之琴定是也是惊人之器。”
陈大师道:“不知张公子想制何等乐器,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张天白取出早已画好的图样交给陈大师。陈大师看后道:“这与公子所述制作琵琶之法是否一样。”
张天白含糊答道:“差不多吧。”
慕蓝好奇的走到陈大师身旁,看后道:“如此之琴,小女子从未见过。”
李煜也附道:“是啊,想必奏来定是动人之极。”
陈大师已显迫不及待,道:“在下现在就按公子之图制来,只是得请公子在一旁指点。”
李煜道:“陈大师见这等未曾见过的乐器定是心痒的很,急欲一试,不知在下与慕蓝姑娘是否也可一观。”
陈大师道:“也好。”
张天白暗自道:“我又不懂木匠活如何指点。”
来到工坊,见工坊内内各式板材一应俱全。陈大师谦虚道:“不知公子想用何等材料制作?”李煜、慕蓝、陈大师三人六只眼看着张天白。张天白见如此心中有些着急,虽将图样画下却未曾写下用何等材料制作。好在记忆力过人,闭上双眼回忆着书中所述:将面板、琴颈等选材和镶嵌音柱之法及如何选弦一一背出。
陈大师心中甚为折服,原来真正的大师都是闭眼选材料的,道:“公子如此细说,在下方知与琵琶制作之法大不相同。”
材料选定,陈大师便立即动起手来,陈大师的几位徒弟,见师傅做一样从未见过的乐器也立即围观过来。
时至下午一把木琴已初具模形。趁陈大师歇息的片刻之余,张天白想要告退想要返回客栈。
李煜感到遇一知己,相邀道:“不知兄台可否相候片刻,在下将慕蓝姑娘送回画舫,与兄台把酒再叙如何。”
张天白心道:“怎么可以这样,偶遇一路人便抓住不放,我可没有陪你聊天的义务。”可转念又想:“也许此人贵为皇子所遇之人都是逢迎拍马之徒才会如此,不知他想说些什么。”想到此道:“也好,我们一同走吧。”
李煜道:“有劳兄台了。”
连同慕蓝三人一同走出琴坊。行至画舫边,李煜似不愿离开慕蓝,慕蓝也双眼迷离。看着两人临别相依依,张天白不由得一阵怅然。又忽然想:“李煜也许故意装作恋恋不舍,贵为皇子若是真心喜欢将她赎出带回府就是,何用如此。慕蓝或许也是虚情假意,只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而已。”
离开慕蓝李煜似满腹惆怅,没走出多远在秦淮河畔寻一酒楼。伙计将两人引上楼,来至可观赏秦淮风景的雅间。
窗外风景甚美李煜无心于此,李白斗酒诗百篇,他是两杯后牢骚满腹:“昨日闻兄台一语道出在下名讳,想必兄台见过在下。”
张天白摇了摇头。
李煜感觉有些疑惑道:“那兄台是如何得知?”
张天白笑道:“猜测而已,民间传言当今六皇子‘一目重瞳子’。
李煜道:“原来如此。”接着又道:“皆因民间传言‘一目重瞳子’乃帝王之相,在下便为长兄弘冀所不容。在下无心觊觎皇位,只愿做一富贵闲人寄情山水。别说做皇帝就是做一皇子也非我所愿,不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有何用。兄台刚才已然看见,在下与慕蓝姑娘两情相悦,可不能娶她为妻。”
张天白道:“你喜欢她,让她做一侧妃也不可以吗?”
李煜道:“那样太有负与她,怎可如此。”
张天白心道:“娶一风尘女子做正室,这人疯了。”道:“那兄台想要如何。”
李煜道:“我也不知,唯有携慕蓝一同离开金陵。”
李煜虽是文弱可能放弃自己的一切带着心爱的女子私奔,也算是个男人,张天白心中如此想口中却道:“那怎么可以。”
李煜道:“经过昨晚和今日的种种,在下知兄台并非凡人,可否为在下出一万全之法。”
张天白心道:与我何干。嘴上却道:“也许不久李兄会遇上更加心仪之人。”
李煜不悦道:“兄台怎可如此轻怠于我,我断然不会作出那等有负慕蓝之事。”
张天白见李煜如此随口敷衍道:“芸芸众生,真心就能相牵。”
李煜立刻道:“兄台的意思是我和慕蓝只要矢志不渝便能在一起吗?”
张天白继续敷衍:“也许可以吧。”接着转开话题道:“公子未曾娶亲?”
李煜道:“没有,不过孩时父皇将在下与司徒周宗大人之女定下姻亲,眼下婚期渐至,我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张天白道:“公子可曾见过周宗大人之女?”
李煜道:“孩时见过一面,现如今早以忘记是何等模样。”
原来是这样,闻人言周宗之女容貌倾城,也许你见到就会将慕蓝放诸脑后了。想到此张天白道:“万事随缘,等公子见过周宗之女再作计较如何。”
“见又何用,她又不是慕蓝。”李煜心中黯然。
张天白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急于脱身,道:“客栈中兄弟见在下出来良久未归定然心急,在下现行告退。”
李煜收回望向窗外漠然的眼神道:“即是如此在下不便相留。不之兄台现栖身何处,以便上门讨教。”
张天白道:“元兴客栈,在下告退。”
李煜起身作揖道:“恭送兄台。”
走出酒楼张天白无意返回客栈,转过路的拐角走进一条繁华街道。见身边人流如梭,自己却不知身往何处。前面不远开道声传来,路人纷纷避让。一行差役引着一顶官轿迎面而来。
“嗖,嗖……”随着街道两侧楼阁传来的破空之声几只箭簇射入轿中,随即在楼阁之上跃下十几个黑巾蒙面手持钢刀的刺客与众差役厮杀在一起。轿中闪出一年近六旬,肩头中箭的老者夺路而逃。刺客中立即分出三人追杀老者。老者刚跑到了张天白的面前,身后追赶而至的一刺客举起钢刀对着老者劈下,此时老者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钢刀不及收回顺势划向张天白的面门,出于本能反应,张天白侧身避开刀锋,一个侧踹将刺客踢飞。追至的两个刺客见状,以为张天白与老者是同路之人,于是挥刀向张天白劈来,张天白无奈下出手还击。
张天白迅速移动身形贴近其中一刺客,贴身避过刀锋施用擒拿手,只一手刁住一刺客手腕,轻轻发力前推折断其手腕,随后立即侧转将钢刀插入另一刺客胸膛,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刺客中随即再次分出五人将张天白同老者围住,张天白心中甚为恼火:“我只是一路人为何冲我来。”立刻施展提纵术腾空跃起,连环出腿将几人踢翻在地。
正与差役激战的一刺客见状,立刻打一飞哨,刺客随即有序撤退。
两个差役跑了过来扶起老者,老者躬身作揖道:“多谢公子搭救。”
张天白随口道:“哪里,路遇而已。”
老者道:“尚未请教公子名讳。”
“在下张天白。”
老者道:“请教公子栖身之所,日后也好相谢。”
张天白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说完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发觉身后有人跟随,料想是老者派差役尾随便也不介意,自遐返回客栈。
一进客栈小院,见薛瑶正站在院中,望着张天白进门时的方向。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来到薛瑶的房间。坐在案前,听张天白说完了这一天的事情,薛瑶道:“你不知道,你救的那人是谁吗?”
“我又没问他,如何会知道。”
薛瑶道:“要是救了当朝的五鬼四凶之一,可是会招人骂的。”略停一下又道“你说你定制的那件乐器,取时一定要带上我啊,我想看看那书中的乐器制作出来是什么样。”
“好,一定带上你。”
“你以后别再叫我五妹或薛瑶行吗。”
“怎么了,那样叫不是挺好吗。”
薛瑶蛮横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张天白笑道:“那叫瑶儿行吗?”
薛瑶羞笑着点了点低下的头。
“瑶儿,瑶儿,有些别扭,不如叫老婆好”。
薛瑶娇嗔道:“只许叫瑶儿,那一个岂是人前可以叫的。”
“那人后可以叫了,老婆。”张天白将薛瑶拥在怀中。
薛瑶的羞涩不语,看窗外夜色已深,张天白依依不舍放开薛瑶心回到自己的房中。
日上三竿,几人刚做完早课又准备出去游玩,薛瑶依然男子装束。几人刚行至客栈门前,掌柜道:“几位公子,那位是张天白张公子。”掌柜指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这位先生找他。”
张天白道:“我就是,不知寻我何事?”
管家双手奉上名帖道:“我家大人请公子过府一叙。”
张天白疑惑道:“我来此地不久并不认得哪位大人啊。”
管家道:“公子昨日不是救了我家大人吗?”
张天白恍悟:“原来如此。”接过名帖一看,原来所救之人是当朝司徒周宗。见不是五鬼四凶之一,张天白安下心来。
李恒道:“三弟你昨日做了什么啊。”
薛瑶接过名帖看完道:“还好是司徒大人,即是如此你就去吧。”说完又对李恒道:“我们先走,路上我告诉你们。”
走出客栈见一顶轿子停在门前,管家道:“公子请上轿。”
张天白也不相推,坐了进去。一路上在轿夫略有节奏的晃动下,悠哉游哉地来到司徒府。一下轿,见府门大开,司徒周宗站在府门前相候。周宗见到张天白立刻上前迎道:“老夫还怕公子不肯赏光。”
张天白客气道:“晚生造次,怎敢劳大人相迎。不知大人伤势如何。”
周宗道:“区区皮肉之伤,劳公子挂念。里面请。”
随周宗至府中正厅,见厅内站着六位贵妇。周宗引荐道:“这是我的六位夫人。”
六位贵妇齐身施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张天白面色稍红谦虚道:“区区小事,何敢劳动几位夫人相谢。”
周宗道:“公子莫在相谦。”六位夫人退下后,周宗又道:“闻公子栖身客栈,如若不弃来府中暂住如何。”
张天白道:“多谢大人美意,晚生与几位兄弟同住,怎可独居一地。
周宗道:“老夫府中多有客房,可一同前来。”
张天白道:“我等具是闲散之人,老大人莫在相邀。”
周宗道:“即是如此,老夫不再相难。不知公子与兄弟是否因应试前来金陵。”
张天白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