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白见二女如此护及自己,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举杯便饮。叶焉容夺下他手中的酒,语气坚决:“吃你的。”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咳嗽连连。
周宗笑道:“好,我连饮三杯。”
待周宗饮完,李煜道:“我也与兄台同饮三杯,蓉儿小姐也可代之。”
叶焉容饮完后,慕蓝又要与张天白同饮。叶焉容又代喝下。
周宗道:“容儿平日让你饮一口都不肯,今日却为贤婿连饮三杯,看来你我父女之情不及儿女之情啊。我与贤婿再饮三杯,你还代之如何。”
叶焉容已有醉意,举杯便要饮下,张天白见她双颊绯红,杏眼迷离,轻声对她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连饮三杯。
薛瑶与慕蓝,正在对饮,张天白劝阻道:“你们都慢些,别喝醉了。”
李煜笑道:“他人若见,定不会以为三位小姐是官宦之女。”
张天白心道:“别高抬自己了,我这两位才是。”如此想又有些不忍,慕蓝也曾是大户人家之女只因生计所迫才于舫中献艺,怨不得她。
酒兴正酣,楼下街上人声鼎沸。薛瑶、叶焉容、慕蓝三人女儿好奇心态尽起。三人俱到窗前看楼下何事。
楼下有人高喊:“大家静静,大家静静。”待人声稍停,那人又喊道:“有谁可连续猜出我家东主出的三道灯谜便可得纹银百两,或玉兔宫灯一盏。大家莫小瞧这宫灯,可价值一百二十两,全金陵也只有这三盏。”
叶焉容转身娇声道:“张郎我要那灯。”见周宗、李煜二人看着她,原本绯红的双颊更红了。
薛瑶回头道:“我也要。”
慕蓝回眸看了看李煜没有作声,李煜起身上前道柔声道:“莫不是你也想要。”
慕蓝点了点头。
周宗道:“那我们下去猜谜先将宫灯赢回,回接着再饮如何。”
张天白与李煜齐声赞同。
出了酒楼,见对面一家颇大的街铺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张天白分开人群,护住薛瑶几人走了进去。
叶焉容指着摆在铺前的三盏玉兔宫灯像个小女孩似的对张天白道:“就是这个,我想要。”张天白看这灯做的煞是精致,白玉灯座,银线穿起丝薄如雾的灯纱,兔眼在灯光的照耀下莹莹生辉。在店家身后摆着大中小三种大小不一的近百盏普通的灯笼。经店家说明,小灯上的迷最是简单,大灯最难,谁若猜中大中小三个灯谜便可赢取一盏玉兔宫灯。
围观人群中不停的有人走上前来,可无一能够连续猜中三个灯谜。
看着猜谜之人一个个颓然离去,叶焉容在张天白的身旁急道:“张郎快猜啊。就三盏被别人猜走就没了。”
李煜听后笑道:“如此简单,何劳张兄。”
主持猜灯谜的店家听见后道:“这位公子谓之简单可上前一试,可已有数人都失败了。”
李煜踱步上前道:“请出题。”
店家从身后取出一盏小灯笼,读到:“一粒谷,占满屋。”
李煜想都没想就笑道:“眼前不全是此物吗。”
薛瑶不解道:“是什么啊!”
难道是真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张天白道:“小傻瓜,是灯啊。”
“这是简单的,再猜下一个。”店家从身后取出一盏中等灯笼,读到:“踏花归来蝶绕膝。打一药名。”
李煜立刻窘道:“在下不识药材,如何猜,能否换题。”店家笑着摇头道:“我们这是药铺,公子猜谜前就应想到,且之前他人所猜都有药名。”
李煜道:“方才在下未曾注意有药迷,人参、鹿茸、灵芝等这些我倒是知晓,可这个谜底……”
店家笑道:“公子定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只晓得这些名贵药材,即是猜不出还是请回吧!”
李煜心有不甘的回到慕蓝身边见慕蓝一脸失落,道:“我以为是字谜,或诗迷,岂料他出如此古怪药迷。”
张天白上前道:“我代答如何。”
店家道:“无此规矩。”
张天白道:“连这题我连答六题,如若错一题我愿奉上纹银百两。如若我都答对三盏宫灯尽数与我如何。”
店家为难道:“这……不合乎规矩。”
“可以”雄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群中闪出一条路,两个身穿锦袍之人与两个贵妇走了进来。其中两人竟是叶东台夫妇。叶焉容上前道:“爹,娘。你们如何来了。”
叶东台见女儿面颊绯红,道:“你饮酒了。”
周宗上前道:“原来萧大人与贤弟也在此,贤弟莫怪,蓉儿是老夫激将,蓉儿才饮酒的。”几人相互见过后,叶焉容道:“爹我想要那灯笼。”
叶东台道:“不可,此灯是你萧伯父设的灯谜奖品,你若能连对三题就可取走一盏。”
叶焉容生气道:“我要能猜对,还求你干嘛。”
叶东台笑道:“让你夫婿去猜啊,他要是猜不中,我也无法。”
叶焉容又挽着叶夫人撒娇道:“娘”。
萧大人见状,道:“孩子喜欢取一盏便是。”
“萧兄,方才你在后面也听见了,有人出言要连答六题赢取这三盏宫灯,你也回道‘可以,’此人能如此说定非常人,万一猜中,灯又被蓉儿取走一盏岂不让吕兄食言。”叶东台方才在人群后面并不知道说出这话的是张天白。
萧大人道:“侄女,若那人猜不中便送你一盏如何。”
张天白道:“勿用。”
萧大人道:“这是为何。”
张天白道:“蓉儿想要的我自会给她,勿需别人赠予。”
叶夫人听张天白出此言,心中甚为宽慰,原本察觉他在自己女儿闺房中的不快也随之消散。由张公子再次改称道:“贤婿能出此言,我方知容儿未选错人。”
李煜接过道:“出言要连答六题就是张兄。”
萧大人笑道:“叶兄,令婿要是猜错,拿不出百两纹银我可向你讨要啊。”
李煜道:“吕大人所出灯谜有些偏颇,原以为只有字谜和诗迷,未料还有药迷,张兄虽是博古通今,又有高人之风我看也未必能连答六题。”
萧大人惊道:“叶兄,令婿是何许人也竟得六皇……”在李煜目光的制止下立刻又改口道:“竟得李公子如此盛赞。”接着与李煜道:“李公子我这乃是药铺怎可无药迷。”
周宗不耐烦道:“快出迷吧,赢了你,我等还要上去继续饮酒。”
萧大人笑道:“好,周老大人等不及了。”对着店家道:“出题”。
“是,东主,”店家应道。“方才谜面是‘踏花归来蝶绕膝’公子可曾猜出谜底是?”
张天白自幼在医馆玩耍,药迷自是难他不住道:“踏花归来蝶绕膝,蝶为何绕膝,当然是花香沾染在身上,所以谜底是香附。”
店家将灯笼翻转对着围观的人群亮出谜底,大声道:“谜底是香附,这位公子答对了。”又从身后取一大灯笼,读到:“长恨歌,打一句诗词。”
在一旁的李煜按捺不住,同时和张天白喊道:“此曲哀怨何时终。”在众人的注目下,李煜意识自己破坏了规矩,在一旁闭口不再言语。
游戏继续。“老谋深算,打一药名”
“苍术。”
……
店家道:“最后一题,背道而驰,打一句诗词。
叶焉容和薛瑶见张天白闭口不答,紧张的抓紧他的手。叶焉容有些失望道:“猜不出吗?”
薛瑶道:“早知道只猜三题就好,有一盏也好啊。”
张天白笑了,取过一盏宫灯交与李煜。
薛瑶开心大喊道:“你猜出来了。”说完将剩下的两盏与叶焉容一人一盏提在手中。
店家看了看吕大人为难道:“东主这位公子还未说出谜底。”
张天白道:“君向潇湘我向秦,不知对否。”
萧大人在一旁拍手道:“公子果是大才。”
慕蓝接过李煜手中的宫灯对张天白道:“谢过张公子。”
周宗大笑道:“好,我们一起继续上楼饮酒如何。”说完又对叶东台夫妇和吕大人夫妇道:“一同前往如何。”
叶东台夫妇和吕大人夫妇未曾推辞。
回到楼上重新开宴。叶焉容同薛瑶、慕蓝三女已无心饮酒,而是扶在窗前,将手中宫灯伸出窗外,细数长街之上哪盏灯最漂亮。张天白坐在叶东台夫妇身旁,叶东台笑道:“贤婿方才甚是精彩,来与老夫同饮三杯。”
叶夫人心疼爱婿,瞪了叶东台一眼道:“贤婿不能多饮。晚宴时贤婿说头痛只饮了几杯清茶你忘了吗。”
叶东台点头道:“对,对,我竟将此忘了。”
周宗笑道:“弟妹对贤婿关爱有加,可见对贤婿满意之极。那日在我府中,弟妹虽是同意,却似对老夫有几分不悦哦。”
叶夫人大方得体,道:“哪有,还未谢过老大人大媒。”
“放开我,救命。”街上一阵骚乱,传来一女子呼救声。
“快看,那儿怎么了,”薛瑶指着远处大声道。
几人站起走到窗前往街中观看,熙攘的人群四散围观。几个仆役将一少妇拖至一二十余岁手拿折扇形容猥琐的恶少面前,不远处,一青年男子倒在地上口中不停咳血。恶少*笑道:“小娘子莫吵,与我一同回府,今夜我俩便结秦晋之好如何。”少妇吓的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的男子用力爬起,踉跄着想要走到少妇身旁,还未近前就被一仆役一脚又踢倒在地。少妇挣扎着又要呼救,恶少将合起的折扇塞进她口中。
薛瑶道:“妹妹帮我拿着灯,我去救她。”
叶东台制止道:“瑶儿不可,那人是冯延鲁之子冯瑞。你看他身后四人俱是高手。”
叶焉容醉意未消,定睛观瞧,道:“此人前几日在义父府前与我相遇还出言相戏。”
张天白闻言顿时心中大怒。
萧大人怒道:“如此行径,明日定当奏与皇帝。”
周宗摇头道:“无用,以前不是也有大人奏过。冯延巳一党,在一旁作梗还道‘无伤大雅’皇帝也笑笑了之。”
薛瑶道:“难道就任由他如此横行吗。”
叶东台道:“奈何,当今皇帝有经营天下之志,却对此等事视为小节。”
张天白无心再听眼前几人之语,只手按在窗台之上正要跃下救人。街中一身影穿至少妇面前,身形微动,抓住少妇的两个仆役已倒在地上哀号不止,围观人群拍手称快。
恶少身后四人两人将恶少护至身后,两人左右夹击来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