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房中,叶焉容和薛瑶拉着素云走了进来。张天白道:“你们为何将她带来。”
薛瑶道:“素云是永州府白长史的女儿……”
“别说了。”张天白打断薛瑶的话。“是不是白长史被司马所杀,家产也被霸占,她委身酒楼做迎宾借机为父报仇。”
叶焉容吃惊道:“你如何知道?”
“老套,想想便知。”张天白道:“你们给她开间上房让她休息,明日待查抄后将她家的东西还她便是。”
“我已让丫鬟翠儿将房间都备好了。”薛瑶道。
“谢刺史大人为小女报了杀父之仇。”素云跪下道:“小女愿为奴为俾在大人身边侍候大人。”
“如何侍候啊?”张天白坏笑道。“你快去歇息吧,别耽误我吃菜。”
“你饿了啊,”薛瑶道:“我去让丫鬟备些饭菜来。”说完唤进丫鬟去吩咐客栈伙计备下饭菜,却未让素云离开。
张天白拉过叶焉容道:“我想吃菜。”
薛瑶在一旁恼道:“不是给你备饭菜去了吗,等会。”
叶焉容笑道:“姐姐你真以为张郎饿了啊。”
“你真的以为我听不出啊,薛瑶笑道:我要素云与我细说永州之事。”
张天白道:“你又不是永州刺史,问这干嘛。”
薛瑶道:“素云方才说还有几个参与谋杀前刺史和她父亲的官员。我想问清楚。”
张天白恼怒不已,又不好发作,只得冷声道:“你和她去别的房中说去,我要歇息。”
薛瑶道:“好啊,”拉起叶焉容和素云就往外走。
“站住,”张天白急道:“为何将蓉儿也拉走。”
“我们都不打扰你,你可以独自休息了。”薛瑶笑道:“你还要吃菜是吧,饭菜一会就端来,别着急啊。”
“你们若是要走我就去就酒楼吃倩音青素、绿蓝水莲,”张天白威胁道。
“记得那么清楚,看样你是惦记上,”薛瑶道,“你去吧。”
张天白知道如此威胁没有作用,“你们还是在这吧说吧。”将官服脱去躺在床上。
叶焉容过来将被子给张天白盖上,柔声道:“张郎不许生气啊,一会我和姐姐就来陪你。”
张天白听叶焉容如此说,哪里还会有气,碍着面子将头转过没有说话。
薛瑶道:“妹妹莫理她。我看他能气到什么时候。”
丫鬟将饭菜端上,薛瑶拉着叶焉容和素云坐下。
素云道:“素云冒昧,不知二位小姐和刺史大人是?”
“她们是我夫人。”张天白不等薛瑶和叶焉容回答立刻接过嚷道:“现在被你霸占了。”
素云闻言便要起身离去,薛瑶拉住她道:“莫理他,都是他不让我们作妇人打扮。先吃些东西再将永州府的事情与我细说。”
张天白无心听她们说话,不觉中睡着了。清晨醒来,见三人正趴在案上熟睡。走进见案上酒壶已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早春时节清晨依然寒意*人,张天白把薛瑶同叶焉容分别抱至床上脱去衣靴,用被子盖好。取过一件鹤氅给素云披上。洗漱后穿上官袍,骑马来至府衙。
刘都尉上前告知府兵已接收完毕刘县刘县令回曲县县衙后带上家眷欲逃,已被孟都尉格杀,曲县县衙也已被府兵看管。张天白让他即刻骑马去曲县,会同县丞、主簿、县尉将刘县令家产查抄,抄出的钱粮存入县库,其余之物同刘县令家人一同送至府衙。命县丞接任县令之职。
府衙内州府官吏已到齐,我进入大堂之中。官吏们陆续将家产账目和贪污受贿之银呈上。所呈受贿之银有三十八万两之巨。见录事参军所呈之银不足千两,我道:“郁大人在坐之人你的品阶最高,为何所呈之银最少。”
“下官手无实权,受贿自少,更无从贪污,”录事参军道。
“依郁大人之言,若握有实权便可肆意贪受了是吗?”张天白道。
郁大人道:“下官虽非廉官却是循吏,只想着能有少些百姓流离失所罢了。”
张天白问道:“不知郁大人如何能免使百姓流离失所呢。”
“减赋税,事农耕……。”看样此人压抑已久,出语如流道尽个中利弊,说了近两个时辰。与自己心中所想大体一致,待他讲完张天白还未曾表态,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吓得张天白吓得心怦怦直跳。
“安州刺史大人到。”府役喊道。
薛瑶头戴官帽身着官服走了进来。
孟都尉上前见道:“下官是吏部调拨大人属下。永州刺史大人称大人抱恙暂不能前往安州,并持有大人印信命我等归他节制。”
“这我知道,你且站过一旁。”薛瑶抱拳道:“张兄别来无恙,小弟病体已康复可否将印信还于小弟。”薛瑶见张天白面露不悦,笑道:“可是张兄未曾带在身上,待忙完公事随张兄去取回便是。六州合并后由六人共治,这永州府余下之事可否由小弟来办理,待事毕后与张兄同往安州。”
张天白恼道:“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张天白走出府衙,骑上马快速奔往客栈。途中见十几个地痞样人围着几个人。张天白立住马往前一看,被围住的竟是叶焉容。两个仆役将叶焉容、素云和两名丫鬟护在身后。地痞为首之人头戴扁冠,身着浅色团花锦袍,蜂目豺声,“本公子刚赢了一千多两银子,出赌坊就遇见两个貌美的小妞,这就叫财色兼收,你们说是不是啊。”
地痞们同声起哄:“丫鬟长的也标致,大哥送给我们吧。”
“你们大胆,敢出言调戏刺史夫人。”一仆役喝道。
一地痞调笑道:“什么刺史夫人,分明是两个未出阁的小女子。”
“就算是刺史夫人又如何,我爹是阳河县令和司马大人是至交。”为首之人道:“我听我爹说过刺史没用,是个空架子,怕他何来。”
“你在赌坊太久了吧,没听说司马兄弟被刺史大人杀了吗,现在正被抄家。”素云笑道:“你爹是阳河陈县令是吧,若让刺史大人知道你调戏他夫人,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地痞们被素云的话镇住了,为首之人犹疑一下道:“你唬谁,别以为这样就可脱身了。”
地痞们闻言哄声又起。“她说的没错”,张天白策马过来。
为首之人看着张天白,见来人年纪尚轻,如何也不会是个刺史,讥笑道:“你才多大点,别以为穿上官服就是刺史了,我还是宰相那。”
张天白故作惊慌失措,道:“诸位小声些,冒充官员是死罪,莫让官府之人听见了。”
“还有马。”一地痞道:“大哥拉他们去府衙说不定司马大人还能将马送与我们,我可还没骑过马。”
“对,对拉他去见官。”地痞们起哄道。
“还骑着那,”一个地痞伸手将张天白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带她们一同前往如何,”张天白道。
为首之人笑道:“司马大人若看见我给他送去如此绝色的小美人,还不知如何谢我呢。”
地痞们围着几人前往府衙。叶焉容一语不发的看着张天白,不知他要如何,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张天白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自己,于是也就顺从得往府衙前走去。
张天白道:“赌坊那么多人你们如何不知道昨夜发生何事。”
一地痞道:“有大哥在我们怎么会和那些穷鬼一起耍钱。”
地痞们对着那为首之人猛拍起来。走到府衙们前,两个府兵拦住地痞。
为首之人道:“我爹是陈县令……。”话还没说完,府兵挥手便让他们进去了,两府兵竟未看见被围在中间的人。
进了府衙。薛瑶正在清点抄家而来的财物,官吏们在身后窃窃私议。为首之人停下指着薛瑶对张天白道:“看见没有,那才是刺史大人,你个假货。”说完举手向张天白头上打来,张天白偏头躲过,对其屁股一脚踹去,为首之人被踹得往前踉跄跑了几步,趴到在地。
府衙内的官员都望了过来。
陈县令一见是自己的儿子,心中大惊,“他如何会来这,万一再被刺史大人抓住把柄可大事不妙,”想到此快速往前走几步,扶起为首之人道:“儿啊你如何来这了,速速回家去。”
为首之人道:“爹,我给司马大人送来几个美貌女子,还抓了一个冒充刺史大人的小子。”
陈县令闻言心中大骇,拨过他的儿子,见到是张天白。急忙上前跪倒道:“下官该死,教子无方冒犯了刺史大人和夫人,还望大人恕罪。”
地痞们都呆住了。
“来人,将他们都与本刺史拿下,”张天白喝道。衙役们一哄而上。
薛瑶见张天白面色铁青的走到她面前,心中也不由一阵惊慌,道:“发生何事把你气成这样。”
张天白扬手便要往她的脸上抡去,薛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张天白扬起的手呆住了。看着薛瑶的样子如何能下手,张天白放下手,对薛瑶道:“你处置吧。”说完走出府衙。
薛瑶拉着叶焉容道:“妹妹发生什么事了。”叶焉容将事情的经过告知薛瑶。薛瑶指着被押在一边的地痞道:“每人给我掌嘴八十。”
陈县令护住儿子道:“刺史大人饶命,掌嘴八十就打死了。”
“我没想掌他的嘴。”薛瑶指着陈县令,对衙役道:“将这两人拖出去斩了。”随后命府军都尉率府兵前往阳河县查抄陈县令家产。命录事参军继续清点查抄的财物,存入府库。拉着叶焉容快步走出府衙。
张天白走在街上,举目四周,皆是陌生。萧瑟的长街,零落的行人,两侧青石黄土堆砌的民居,遮住了春风吹至绿色。来到城外,满目青绿,不远处一条河流笔直的伸向远方。河畔野草依依,微风拂过露出数点红意,宛如娇羞的少女躲在长者身后偷偷探出了头。横跨在河两岸的石桥质朴厚重,流逝的岁月镌刻着桥身的斑驳。倚桥栏而坐,想起薛瑶看着自己扬手时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阵刺痛。“现在我只想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宠着你,将你放在手心仔细的呵护,不让你受一点点伤害,今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