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王府鼓乐喧天,人流如潮。晚间,在众人的簇拥下张天白来到洞房门前,薛瑶同叶焉容、耶律婉玲三女在洞房中不让他进门。薛瑶在房中道:“妹妹说你必须真正打赢她,才可入洞房。”说完门开了,三女站在门前笑笑盈盈的看着张天白。身边的众人闪开至一旁,耶律婉玲跃身至张天白身旁,迅速踢起一脚。张天白急忙闪避道:“哪有这种规矩。”
看她拳脚俱不留情,无奈只得和她战在一起。张天白恼道:“你怎么还玩真的。”
耶律婉玲傲然道:“今日你需真正赢我。”
契丹第一高手真是名副其实,耶律婉玲出手之快超乎张天白的想象,二十几个回合后已相形见绌,看耶律婉玲的样子应还是未尽全力。
围观中有人道:“真不愧是我契丹第一高手。”
“原来她以前是有意相让啊!”
“不是有意相让,是意乱情迷,要不然比武时如何会被一招擒住。”
眼见要落败,又闻围观之言,张天白有些恼怒,心想:“要是比武找个没人的地方比来就是,非得在众人面前击败我才甘心吗!”
耶律婉玲哪会知道张天白心中会想这些,原只想比上几个回合就收手,可是太久没有遇见对手,此时竟感觉畅快淋漓。张天白心想:“你若是想打败我就给你打败好了。”于是见耶律婉玲出拳击来时,陡然伫立不动,耶律婉玲出手太快此时想停手已然不及,一拳正中张天白的胸前。我倒飞两丈滚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后从地上爬起。围观众人的一阵惊呼,抬头见这些人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张天白不禁又羞又恼。耶律婉玲、薛瑶和叶焉容同时跑至他身边将他扶起,耶律婉玲失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骤然收手不动。”
张天白推开三女,独自走向前院,骑上‘云风’离开亲王府。从未在众人面前如此伤过自尊,此刻他恼怒到了极点,任由“云风”飞奔驰骋。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张天白已不知身在何处。绕过一片连绵的山脉,行至平原。夜幕中狂风开始肆虐,不一会下起了大雨。虽然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却也感觉不到饥饿。愤怒已被夜雨淋浇成了麻木。未想到盛夏的北国之夜也是如此冰冷,湿透的大红新郎丝袍紧贴在身上吸去了仅有的温度。
雨下了一夜,清晨的天空依然阴霾。冷风阵阵吹过,张天白无力的伏在马背上,漫无目的地前行。由于太过疲惫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挂在午后的天空。他依然如置身冰窖之中,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林间阴风陡起,一只猛虎不知何时埋伏于此,硕大的身躯向张天白扑来。张天白无力反抗,情急之中跌落下马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了一丝意识,躯体却毫无知觉。莫非自己已葬身虎口。张天白感到口中传来苦涩滋味,苦不堪言,无力闭上双唇,那一丝意识也随之消失……
像是又历尽一番轮回,身上已不再冰冷,浑身上下热的像火,心中更是如同在火上烧烤一般,鼻下传来血腥气味。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铺满皮草的床榻上,床榻旁放着一个巨大的水囊,张天白立刻抱起水囊“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好容易才压住心头的焦躁,审视着房中,四周简陋而又奢华,除了一几一案,墙角处几个陶罐外别无成设,墙壁上却装饰着各种珍贵的毛皮和东珠。一个二十余岁,敦厚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你醒了,还以为你会挺不住呢!”
“我为何会在此,”张天白道,“你是谁。”
“我叫完颜若中,”敦厚的男子道,“十多日前我和妹妹同族人在林中打猎,见你在地上昏迷不醒将你救下。”
张天白支起身体道:“多谢了。”
“你有一匹好马,”完颜若中道,“若不是它不肯弃你而去,恐你不及我等救你便葬身虎口。”
“云风呢。”张天白想起了自己的坐骑
“你的马叫‘云风’!”完颜若中道:“放心它没事,只是受些轻伤。”
“哥哥,他醒了吗。”随着声音传来,走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她身材娇小,容貌秀美与薛瑶有几分相像。
完颜若中道:“这是我妹妹完颜若涵。”
“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张天白又答谢了一遍。
“救了便救了。”完颜若涵道:“哪用你们南人这些礼数。”见张天白面色尴尬,笑道:“那日见你身着红色长袍,你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吧。”
“我不知该如何说,”张天白感到心中苦涩,新婚之夜竟被老婆打跑了,说来也算是奇闻异事。
“那便不说。”完颜若涵人娇小脾气却很直爽,“我还以为你是契丹人,本不想救你,可我哥哥说你像南人。如今听你口音果是南人。”
“你们如此仇恨契丹人?”张天白有些惊讶。
“他们每年*着我们进贡大量的东珠、海东青和马匹,若是进贡少了他们便会派兵前来杀戮。我们能不恨他们吗。”完颜若涵目光冷淡。
“勿要胡言,”完颜若中虽觉张天白不像坏人可也怕会传到契丹人的耳中带来杀身之祸。
完颜若涵没有理会哥哥的叱喝,眼前的这个男子像是可以倾诉的对象,愤愤的哭道。“去年就是因为贡品不足,他们杀了我们一百多族人,若不是那一女将制止,恐我族就灭绝了。我爹娘也是死在他们手中。”
“弱肉强食本是如此,”张天白有所感叹,“也许女真人日后强大了会将契丹人灭了。”
完颜若中听张天白如此说,心中放弃了戒备。“契丹如此强大,若要灭他岂非痴人说梦。”
张天白以事论事道:“谁能担保弱小的民族不会强大起来,强大的民族不会衰落下去。”
“你也恨契丹人吗?”完颜若涵双眼水灵灵的望着张天白,因为他说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话语。
“我谁都不恨,”张天白笑了。“谁强大了都会欺凌弱邻,我想如果有一天女真人强大了也会是如此。”不觉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完颜若涵听得有些入迷,此刻也只得中断谈话笑道:“你饿吧。”
“有点。”张天白脸色涨红,手有意识的摸向怀中,身无分文。
完颜若涵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天白的动作,笑道:“等会啊。”说完走了出去,没多一会端进一大碗肉汤。道:“可惜你睡的太久,要不然就可以喝到虎肉熬得汤了。”
一个巨大的木碗,边上泛起了油腻,碗中的热汤和硕大的肉块,使得张天白更加饥饿,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立刻接过汤碗,不一会汤肉都已不见,腹中虽然涨饱,可还是舔一舔嘴唇意犹未尽,仿佛那是从未尝过的珍馐佳肴。
完颜若中像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完颜若涵笑中带着哀愁,道:“你还是去看梦萍姐有没有挂丝带吗。”完颜若中点点头,走了出去。完颜若涵端起空碗,笑着对张天白道:“我再给你装一碗。”
张天白摸摸撑得鼓胀的肚子,道:“这么大的碗,一碗已撑的我难受,若是再来一碗我岂不是要被撑的像个蛤蟆。”
“蛤蟆多丑啊!”完颜若涵笑了,笑容中不再带着哀愁,“对了,你该喝药了。”说完起身出屋端进一碗汤药,有些骄傲道:“这是我爷爷说你身体太虚弱这是他给你配的补药,你知道吗,我们女真本无大夫,生老病死全安天命,还好以前有个汉人大夫来此教过我爷爷。”
张天白看汤药呈褐色,闻了一下药味刺鼻应是极苦,于是道:“我好了,不用喝了。”说完便要掀开被子起来。刚掀开被角,突觉不对劲,全身竟然*,立刻盖好,紧张道:“谁给我脱的衣服?”
“我哥哥,你的衣服都快脏死了,都不知你一人骑了多久的马,快将药喝了吧,这里可都是上好的补药,有人参、鹿茸、虎骨……”完颜若涵细数着放在汤中的各种补药。
张天白吓了一跳,摸摸鼻下血已经干结成痂。完颜若涵道:“我爷爷说你鼻中出的血,是心中的於血,喝完药於血全部出来就好了。”
张天白此时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破口大骂。完颜若涵看着张天白抓狂的样,关心的走了过来,伸出柔荑的小手试着张天白的额头道:“还是有些烫。”
闻着少女传来的香味,张天白心中燥火又起,再也忍耐不住,将完颜若涵拉在怀中。完颜若涵呆住了,她如何会想到方才还温文尔雅男子瞬间变成一只吃人的豺狼,等她反应过来身上已被剥得身无寸缕。完颜若涵挣扎着,可她身材娇小双臂又被按住,张天白干裂的双唇疯狂的吻着她粉嫩的脖颈。完颜若涵放弃了抵抗,哭道:“我要杀了你,你们汉人和契丹人一样都是豺狼。”
张天白犹如冷水浇顶,立刻放开完颜若涵,拿过水囊大口喝了起来。完颜若涵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张天白的后背,张天白此时正好放下水囊转过身来,后背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在,血不停的往下滴。
张天白闭上双眼道:“对不起,还好我没有铸成大错,你要杀就杀吧!我绝不还手。”
完颜若涵此时却下不去手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昏迷了十多天自己衣不解带的侍候他,给他擦面喂他喝药,离他如此之近,他昏迷中有时面带笑容,那样迷人,有时泪流满面让人心疼。自己方才放弃抵抗时,难道是真的用尽的气力吗?
完颜若涵丢掉手中的匕首,蜷缩着*的身体,“呜呜”地哭了起来。张天白睁开双眼望着哭泣的完颜若涵,娇美的容颜梨花带雨让人有说不尽的爱怜,一头长发披在光滑如玉的双肩。张天白拿起床上被自己剥落的衣服,轻轻披在完颜若涵*的脊背上,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教你爷爷配的补药,庸医害死人……”张天白感到自己冤枉之极,破口大骂教授完颜若涵爷爷医术的那个庸医。随后转身急步走出房屋,看见门前有一个巨大盛水的陶罐立刻跳了进去。
完颜若涵停止哭泣望着破口大骂的张天白,又见他转身跑出房屋,此时心中忘却了害怕,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见张天白跳进了陶罐中,用还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这是我们吃的水。”
张天白看她并不宽大的衣衫下裸露着一双白皙的玉腿,未曾遮严实的酥胸若隐若现,闭上双眼喊道:“你快回去穿上衣服。”
完颜若涵脸上立刻飞起红晕,转身跑进房中,将衣服穿好。明明心中害羞不好意思再看见张天白,可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