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鸿直接愣住了。不禁又仔细看了看那面具,除了精致一些没发现哪里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眉毛一扬,问道:“我说,五千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多啊?”
虞在旁边也自然听到了那老头说的“五千两”,本来对那没兴趣的却因为这一句话来了兴致。急忙向那面具望去。
老头瓮里瓮气的道:“我这面具自有妙用。你堂堂暗市少主莫非还缺那五千两银子?”
丁鸿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那老头见状也不生气,只是道:“你怕什么,就算我现在真想出手要你的命,只怕是一动就要被射成马蜂窝!这面具就一句话,五千两。”
丁鸿心中惊讶更甚,虽然在出门的时候无天楼曾给他讲过会派人保护他,但是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信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又看了看那面具,看这老头来历应该不小,指不定这面具还真有奇用,出声道:“可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
老头把头抬起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道:“你只要说一句话买不买?要买老头儿我这就领钱去了。”
这时,忽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蒙着脸来到摊位面前放了五千两的银票之后转身走了,中间连顿都没有顿一下。老头拿起银票,拍了拍,拿起那蝴蝶面具后递到丁鸿手里,道:“这面具有隐匿的功效,那力量全靠你的眼睛控制。其他的,自己慢慢体会吧。”说完,再也不理他,又靠在了墙边打起盹来。
丁鸿拿起了那面具带了起来,心情无比的顺畅。突然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变成了随手能扔千百两银子的阔富少主,感觉只有那么好了。
那面具戴在脸上好,丁鸿只感觉眼睛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是这一片世界都变得有一些不真切了。随后,那片朦胧的雾气忽然一下收缩起来凝在了自己的眼睛里。
虞听了那老头的话本来还想看看丁鸿戴上面具后会有什么效果,哪知在他戴上面具后,丁鸿突然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不禁揉了揉眼睛。
丁鸿看着眼前的虞,看见她惊讶的表情,奇怪道:“你干什么?”
虞突然听见他说话,吓得往后一跳,四周看了看,道:“你在哪里呀?”
那老头抬起头皱眉看了他们一眼,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发现异常后,道:“小子,把你的注意力从眼睛挪开。”
丁鸿听后,注意力一松,眼前那片朦朦胧胧的感觉一下扩散开来。虞忽然就看见丁鸿从旁边现出身来。
虞看见这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兴奋的也挑了一个面具,道:“我也要一个!”
那老头抬头看着她手里的面具,道:“两个铜钱。”
“什么?”虞听后一下愣住了,随后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那老头又道:“除了他戴的那面具,其他的全都没有那种力量。”
虞嘟着嘴巴,哼声道:“为什么我的就没有?”
老头闭口不言,似乎已经睡着。
“喂,你们两个走不走呀!站着挡道呀!”
“是呀,快点走呀。”
后面的人看见他们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有点不乐意。
看见这么多人不愿意,丁鸿和虞也只好一起离开了那个小摊。往前走了十几丈,丁鸿再回头望向那那卖面具的小摊时,竟然发现那个小摊不见了。
虞也回头看了看,楞道:“那人怎么离开的那么快?”
丁鸿耸了耸肩,道:“世外高人。”
虞也只好无奈作罢。晚上的夜空如同一层黑幕,从天的北面一路向南,遮盖的严严实实。不时的有着大户人家放着烟火,即墨城此时完全如同一座光城一般。
丁鸿拉着虞到处跑着,路过一个小山崖边时发现那里格外热闹。而且其中竟然有几个穿着道门衣服的青年男女。
男的俊俏潇洒,女的飘雪若仙。
丁鸿和虞也不禁凑到前面去。发现却是皮影戏。
只不过这个皮影竟然如同真人般大小,旁边几个粗壮大汉拿着宽大的木棒在控制。丁鸿和虞都是很少见到这种东西,不禁看得有些入神。
忽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丁鸿回过神,回头看去,却是其中一个穿道门衣服的青年。他见丁鸿转过头来,作了揖,笑道:“这位公子,不知可否能告诉在下面具是在何处所买?”
丁鸿看着他,不明来意,只能道:“自然是街道摊贩处所买。”
青年又问道:“卖面具的是否是一个带斗笠的老人呢?”
丁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那青年一喜,急忙对旁边几个还在看皮影戏的青年男女喊道:“几位师兄师姐,找到云师叔的下落了!”
几个青年男女听到他喊话,都是一愣神,随后急忙来到他身边。
其中一女子道:“李师弟,云师叔在哪里?”
青年指了指丁鸿,道:“师姐你看这位公子的面具。”
女子顺着青年所指望去,看见丁鸿面部的蝴蝶面具,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来到丁鸿面前问道:“这位公子,可否告诉我卖此面具的人在哪里么?”
丁鸿皱眉,道:“那老人卖了我这面具之后就消失了,去了哪里我却是不知道。”
女子自然是听出了丁鸿口中的不快,也不好再追问,正准备作罢。哪知在女子身后的一宽脸男子见丁鸿这态度对她,冷哼了一声,走到前面来冷声道:“臭小子,萧师姐给你好脸色不要,莫非找揍不成?”
虞本来正看皮影戏看的入迷,听到男子粗声粗气的话,也回头看来。这才发现丁鸿竟然已经和一些穿道门衣服的人队在了一起。她看见这些人的都是白色绸缎衣裳,腰间系带用银丝缝出一圈圈的云彩相连,脸色顿时变了。急忙跑到丁鸿面前低声道:“他们是天宫的人。”
丁鸿正想发火,突然听到虞的这句话,不禁开始摸着下巴。天宫这两个字自己可没少听到过,从前岐一路到这里,天宫会道几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而此时丁鸿也算是把眼前的局面看清了,那萧姓女子应该是这群人的领队,只是估摸着那宽脸汉是不是对他这师姐有点意思?
男子见丁鸿竟然不理他,火气更甚,手中紫光一闪刚想出手,那萧姓女子冷哼一声手一挥,直接把男子的手打了下去。
“潘师弟,掌门师伯出门的时候才让我们不可乱出手,难道你忘了?”萧姓女子冷然道。
男子似是很惧怕他这个师姐,急忙称是,退到了一边。
丁鸿嘿嘿笑了几声,道:“大名鼎鼎的天宫之人都是这般教养么?”
萧姓女子见他如此说话,不禁有点皱眉。
忽然远处有点吵闹,只见一队人正骑着马急忙往丁鸿这里跑来。带头的是一中年儒士,那儒士来到丁鸿面前,向他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少主”,随后又转向那萧姓女子,道:“仙子莫要生气,我家少主年少不懂事,还请见谅。”
萧姓女子听到这儒士竟然叫丁鸿为少主,神色变了一下。看着丁鸿,道:“原来是暗市少主,失敬了。只是现在时间紧,还要找师门长辈,我这便带师兄妹离去了。”说完招呼上自己的人就离开了这里。临走时,那潘姓男子还不服气的看了丁鸿一眼。
丁鸿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儒士,道:“你是?”
儒士笑道:“少主,在下乃是暗市的四当家傅公仪。刚才听闻探子说少爷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这便急忙赶了过来。”
“四当家?”丁鸿还真想知道一个暗市里到底有多少当家的,问道:“暗市里有几个当家的?”
傅公仪笑道:“加上少主你这个大当家,还有四个。”顿了顿,“但是我们却都不知道这第五个是谁。”
丁鸿心中忽然对这个暗市觉得有些好奇起来,想到自己作为暗市的主人,如今却连暗市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这怎么可以?
“有暗市所有情况的卷宗么?我想看一看。”丁鸿说道。
傅公仪点了点头,“自然有,如若少主需要,在下这就去回去整理。”
丁鸿点了点头,傅公仪便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周围的人见到真阵仗都不禁纷纷议论起来。丁鸿见状,知道今日已经无法游玩,只好对虞道:“我们这就回去吧。”
虞看了看周围,也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回的,依然是那个五海楼。
回到五海楼的时候,傅公仪竟然已将暗市的所有卷宗整理好了直接送了过来,让丁鸿过目。丁鸿现今虽是十五岁,但古时十六岁成年,如今也算是当家的年龄。他收了所有的卷宗,便让傅公仪回去了,准备晚上的时候认真的的看看。
到了很晚,即墨城才安静了下来,但是外面依然有着行人来回走动。丁鸿坐在桌子旁,点着灯,翻开了傅公仪给他的卷宗。
卷宗是放在一个小铁盒里面的。卷宗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很纤薄感觉起来跟纸张一般。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的是暗市的前身。看了几页后,丁鸿脸色都不禁有些变了,难怪这几天见到这暗市的势力和财力都这么大。刚才见傅公仪竟然几句话就能推走天宫之人,尽管心中惊讶倒也不好表露,所以才有了要卷宗详细看看暗市到底有多大的念头。
卷宗开头是这样记载的:暗市之源,起于晋,名为觉咒,距今已有五千四百三十八年,先为暗杀组织。后两千六百二十四年,丁家家主丁子成潜入觉咒,获得觉咒所有文献。终,九千一百八十二年,丁家家主丁天仇获得觉咒财力之权,与觉咒暗杀之权相分离,更名为暗市。
“如今的暗市,只不过是觉咒的钱财,并不是觉咒的真正力量。”丁鸿看着这段文字,心中不由有点深沉。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和觉咒分开来成立了这个暗市?当年自己丁家被灭族之事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隐隐的,丁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只不过接触所谓的暗市几天,丁鸿就发现这暗市的水并不是他所能沾的,自己一个区区小辈突然间握有了世间根本不可能拥有的财富,谁会不起窥探之心?
丁鸿把卷宗合了起来,想着想着,后背都冒出了冷汗,窗外的冷风吹了吹,全身都冷得有一些发抖。
他又拿起卷宗,把暗市所有的财产分布,和势力分布全部都了一遍后,急忙将卷宗合了起来。
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大半,许多蜡油都已落在了桌子上。他看着蜡烛那摇摇晃晃的火焰,心中的感觉也都有些难明了。他很想那个假装伏羲的老头能再出现,他有很多关于天符的东西想问,如若能知晓一些天符的用处,那他也可以天高海阔,游走四方,要不要这什么劳什子的暗市少主的位置之位都没有什么关系。
突然门外有人影闪动,他眼中光芒一闪,一下吹灭了蜡烛,翻了个身子躲在屋角。
“丁公子可在?在下天宫萧琴。”却是刚才在路上碰到的天宫女子。
丁鸿不知道她到底来干什么,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说好了。”
萧琴却是没有理会他,忽然双手推了一下门,那本来用来挡门的门闩一下子就化成了飞灰,门吱吱呀呀的就打开了。
丁鸿见状,也不管其他,剑诀指一现就直接刺向萧琴。萧琴人虽然没有进来,但已经知道了丁鸿唤出剑意刺向他。右手捏起法诀,身前就出现了一道淡蓝色光墙。丁鸿的剑意碰到那光墙,只稍稍刺进去了一点点就再也无法动弹。
萧琴见状,心中不禁咦了一下。要知她已修行天宫秘籍问天卷的第七重,一招凝冰决已是比玄铁还要坚硬,竟然让丁鸿刺了进来。想到如若在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点矛盾,左手一推。丁鸿只感觉一股轻柔的大力将自己缓缓的向后送去。
萧琴从门外走了进来,黑夜中的她真的如同九天外的仙子,冰清玉洁,就连窗外的月光都失去了颜色。她看着丁鸿,轻声道:“丁公子,我今日来只是要提醒公子,不要留恋暗市的权贵。如若公子执迷不悟,全可当我没有说过此话。”
丁鸿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提醒他,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来给我讲这些?”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宗,也不回答他的问题,道:“公子想必已经知道了觉咒,丁天仇当年能掌暗市只是因其他的原因,如今丁天仇已死,其他的话我也不愿多说,只是其中牵扯甚广,不是你我所能推测的。”说完,她看着丁鸿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所买的那面具其实是我天宫长老云天重师叔的一件得意法宝,或许因与你爷爷有些渊源,所以才送了你这保命的东西。话已至此,望公子好自为之。”
她转身离开,轻轻的把门关了起来。
丁鸿看着萧琴的离去,心情复杂无比。他来到桌子边坐下,看着那卷宗,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心情。
想着想着,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等到第二日抬起头时,天已亮了。他让小二打了些水,洗了脸漱了口,就去找虞。但当他来到虞的房间门前敲了几下时,却发现她不在房子里。想到可能是有事出去了便也不在意。准备去楼下吃点东西。
他来到二楼靠窗户一个能看到街道的位置坐了下来,随便叫了一些吃的。
此时的即墨街道上满是忙碌的百姓,来来往往的人群虽是稀薄,但也可见朝气。天际的光线此时也慢慢的火红起来。
“客官,您的饭菜。”店小二将东西放在他的桌子前,也打搅了他的清闲。
他笑了笑,回道:“蛮快呀。”
店小二似是没见过这么和善的顾客,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嗯了一下就离开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可能心情有点恍惚,一下撞在了从楼梯下上来的一个壮汉。
那壮汉身体没有动,倒是那店小二一下被倒撞倒了。那壮汉横眉竖眼,满身横肉,从楼梯口上走上来,瞪着那小二,道:“以后长着点眼睛,别瞎起眼睛乱跑。今天老子心情好,放你一马,赶紧给老子滚。”
店小二急忙唯唯诺诺的离开,生怕他反悔。
那壮汉忽然看向丁鸿,顿了顿,径直来到他前面做了下来,转头大声喊道,“切点牛肉再拿点酒,酒不老不要!”刚才那个还没有走远的店小二急忙答应。暗道今天是不是碰到瘟神了。
壮汉回过头,看着丁鸿大声道:“小兄弟,虞那小丫头让我来找一个穿红色锦衣叫丁鸿的少年,大概就是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