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面具
猪八戒2015-10-25 03:166,522

  老僧笑道:“施主请讲。”

  丁鸿道:“大师,这人间之事本不是我一届平民凡人所能评论的。只是如今这人间却不像人间,杀戮之重恐怕都已超越了阴间地狱。”他叹了口气,道:“世人都本以为九桑前岐乃是世界最安平的地方,可他们哪知前岐之中跟其他地方又有何种区别?难道这人间真的要毁灭了吗?”

  老僧看着丁鸿,打量了一下这年前人,发现他剑眉英目,面庞刚毅,全身如有若无的显出一丝霸气。但是眼神中流露的,却是深深的迷茫。

  老僧看着丁鸿许久许久,就连虞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了,但是丁鸿却安安静静的坐着,回望着老僧。

  突然,老僧微微一笑。手一挥,顿时周围的景色变得虚幻起来。

  丁鸿砖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景色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面上。天是白色的,什么都没有。不,不应该说是天,因为那已不是天了。

  冰面很光滑,就跟一面琉璃镜子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冰面上显示的一清二楚。

  丁鸿看着冰面中的自己。

  他好像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见了自己。

  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眉毛,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

  还有。

  还有自己那双陷入迷茫的眼神。那让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的眼神。

  “你的迷茫,需要你自己走遍世间,自己去寻求答案,他人无法解除你心中的迷惑。”老僧忽然说道。

  眼前的景色一变,又转回到了刚才的那个亭子。自己依然坐着。

  虞奇怪的看着这两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丁鸿看着那老僧,突然大笑起来,心中无比的畅快。自从自己的爷爷离世以后,丁鸿一直迷茫着,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心中时而兴起的修道念头却是时有时无。如今眼前的僧人一语点出心中迷惑,让他知道了今后之路该如何走,心中顿时一片感激。

  起身行礼,道:“多谢大师。”

  老僧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帮你,你又何必谢我?这世间事本就该走遍世间才能说得清,我又怎敢胡乱言语?”

  丁鸿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起身笑道:“贫僧乃一云游僧人,哪有什么法号?施主若要弄清心中之惑,那未来道路之艰难也是无法想象,望施主好自为之。”说完,僧人便离开亭子缓缓向远处走去,口中朗声念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听到老僧念得这几句禅语,丁鸿心中默默记住。看见那老僧已经远去,他叹了口气,对虞道:“丫头,我们去即墨县城吧。”

  虞点了点头。二人上了马便再无停留,过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即墨县城。

  即墨为海边大城,繁华程度石桥镇是远远不及的,治安也像虞说的那样,比石桥镇好的多。城门口有着卫兵盘查着过往行人,但是看那士兵懒懒散散的动作就知道不是很严格。

  进了城,正值热闹时,街上车水马龙,小贩叫卖声、小孩呼喊声此起彼伏。热闹的样子让丁鸿都不禁有一点想在这里游玩起来。

  虞看到他的样子,笑道:“即墨城里最好玩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呢!”

  “嗯?”丁鸿奇道:“为什么?”

  她嘿嘿笑了笑,也不回答,道:“到了晚上你再出来看你不就知道了么。”

  丁鸿看着虞那高兴的样子,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晚上再出来看看吧。”

  两人仗着自己银子多,就来到了相传在即墨县比较好的客栈五海楼。五海楼有着三层。一、二层是供人膳食之地,而三楼则是住房。两人随便要了两间房子,看天色还早便决定去外面闲逛一番。

  经过一家很大的当铺时,虞说要当几颗珍珠。丁鸿忽然想到那珍珠是他眼泪所化,便不同意。但奈何说她说到时要丁鸿乘船去送他,当了珍珠也好当盘缠。想到如此,丁鸿也只能默认。

  这间当铺看起来较大,进了门便有一股奢华的感觉扑面而来,空气中若有如无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大堂的上面摆了一个匾牌,上面书写着“来者不拒”几个大字。

  看到有人进来,一个穿着打扮俱都华贵的中年人看见他们身上衣着不错便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可是要当东西?”

  见丁鸿点头。中年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客官这里来。”

  随后那人带着他们来到一张铺着华贵丝绸的圆桌旁,道:“二位可将要当的东西给在下看看,也好让在下定一个价钱。”

  虞听后,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拿起袋子,打开一看,只见几颗硕大的珍珠放在里面。色泽光亮,却是最上等的东西。刚准备说出价格时,忽然眼睛扫到了丁鸿的右手。只见他右手上正带着一枚古朴的戒指。中年人心里一震,念头转动,急忙把东西放下,道:“二位稍等片刻,此等东西已经不是我能辨别的,我这便去将掌柜的请来、“说完便急急忙忙的一路向后堂走去,不时的还慌忙看了几眼丁鸿。

  这中年人本在这当铺里的地位也算不错,平时巴结他的人那是数不甚数。如今见他竟然突然这幅摸样,在当铺中的其他人都不禁对丁鸿露出了惊奇的表情,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这丁鸿是什么来头。

  丁鸿看着那中年人无意中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后心里一动,却是突然才想起来自己的爷爷留下的戒指是暗市掌控人的凭证。他想到这里,忽然一笑,把在桌子上的小袋子拿起来还给了虞,道:“看来今天来的这一趟是来对了!”

  虞奇怪的看着他,很是不解,道:“为什么?”

  丁鸿神秘的笑道:“你等会便知。”

  过了一会,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后跟着一个戴面具的人和那中年人一块走了过来。那胖子到丁鸿身边后,急忙恭敬道:“外面太吵,还请里面说话。”

  刚准备起身,丁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前作为丁天仇四卫之一的无边楼都能背叛他,如今这些人看到了自己的信物,怎么会心中没有一点其他想法?当即心中生了警觉,正准备开口。那肥头大耳的人忽然悄声说道:“少爷莫要怀疑,无边楼背叛的事实属例外,如今暗市里的二当家无法楼大人早已亲自带人去捉拿他,而且……”他突然把身子让了开来,把在自己身后的戴着面具的人漏了出来。

  那人来到丁鸿面前,把自己的面具揭了下来,行了一礼,道:“少爷可还记得我?”

  丁鸿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个戴面具的人,却是自己的熟人,那日在寨子外说话的王志!

  丁鸿不可置信的道:“王叔,你……”

  他笑道:“少爷,我便是无天楼。”

  这一幕的变化之快,倒是让丁鸿有些措手不及。虞听到了丁鸿和身前这几人的对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丁鸿。

  王志,不,应该是无边楼道:“少爷,我们去里边说话把,外面人多眼杂。”

  丁鸿点了点头,对虞笑道:“丫头,走吧。”说完,也不等她自己站起来便拉着她来到二楼一间很大的雅房。

  而刚才那中年却是没有跟上去,在楼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沉声道:“今日之事若有一人往外传,小心你们全族的命!”

  周围的人顿时打了个冷颤,心中暗恨出门没看黄历。

  都纷纷道:“自然自然。”

  “小人一定遵命。”

  “鄙人谨记,谨记。”

  二楼。

  无天楼看着坐着的虞,问道:“少爷,这是……”

  丁鸿看了看虞,心中却是忽然有点乱,只能道:“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虞听到无天楼这么问,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些期待,但听到丁鸿只说到她是他朋友时,心中突然冒出一丝丝难受的感觉。但她脸上依然笑嘻嘻的,道:“我只是路上碰到他的呢。”

  无边楼笑了笑,也不去想他们之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对丁鸿道:“少爷,您这一路上想必经历的事情不少吧。”

  丁鸿看着他,不说话。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他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可以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想要吃什么,想要喝什么都会有人送过来。

  虞看着眼前的丁鸿,忽然感觉以前那个随和的少年忽然消失了。取代的,则是一个标准的大家少爷,一个突然掌了权的大家少爷。虞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难道是作为女人的直觉?房间里面的气氛突然因丁鸿的沉默而变得奇怪起来。丁鸿只是埋头想着事情,忽然什么话都不说。无天楼也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少主,暗市的主人。当铺的掌柜似乎知道自己的资格已经无法听到此类别的谈话,早已悄悄的退了出去。

  虞奇怪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正准备说话,丁鸿忽然道:“王叔,爷爷他为什么会在去前岐地底之时被偷袭?”虽然知道了他是无天楼,但是丁鸿还是更习惯叫他王叔。

  无边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虞道:“小丫头,我要跟我家少主说一些话,还请你回避。”

  虞听到他说这话,知趣的点了点头便出去了。丁鸿听到无天楼这么说,也有点皱眉。

  无天楼看着虞出去后,回头盯着丁鸿,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哀,缓缓的说道:“这一切,只不过是老爷设的一个局!一个考验少主的局!若少爷度过了,那少爷必定成龙!”

  哐一声,丁鸿一下站了起来,速度之快以至于坐着的椅子都被狠狠的震到了后面,发出碰撞的响声。他看着无边楼,说不出话来。

  无天楼眼睛有点湿润,他道:“老爷实属天纵奇才,竟自己凭借凡人之力钻研天符偶然有了小成!他发现天符竟有改天地气运之效!老爷用了全身一大半的精血来算少爷你日后安危,哪知老爷最后算出的竟是以他之命代你之兴!”

  丁鸿脑袋里面蒙蒙的,这个突然来临的消息过于震撼,让他的思想无法回转过来。本以为自己的爷爷是报仇心切才导致被奸人所趁,哪知今日才知道竟然是为了自己才故意献身虎口。为的只是让自己在以后的道路上能够走的更加远!

  他忽然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眼中流出泪水。他紧握着拳头,无法用言语说出心中的那种凉透的感觉。他好像忽然感觉到了平时慈爱的爷爷正在周围注意着自己。

  无天楼走到丁鸿面前,想把他扶起来。

  丁鸿手臂动了动,推开了他的手,哽咽道:“王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先出去。”

  无天楼看着他许久,最后还是缓缓的退了出去。出了门,他转身把门关了起来,望着里面的影子叹了口气。又站了许久才离开。

  楼下,虞正无聊的发呆,刚好看见无天楼下来。急忙跑过去问道:“怎么那个没下来呀?”

  无天楼此时已恢复往常的冷峻面容,道:“少爷有些事情,过一会自然会下来。”

  虞楞道:“他有什么事情呀?”

  无天楼皱了皱眉头,对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等着就是。”说完也不理他就去了后堂。

  虞看着他离开,嘴角翘敲了翘发出哼的一声。最后眼光瞄了瞄上面,忍不住好奇心还是跑了上去,想看看引发到底是在干什么。她来到丁鸿所在的房间,悄悄的捅了一个洞看了进去。这一看,不禁大声惊呼了起来。

  不多时,无天楼便带着几人急忙来到她这里。无天楼见到是她,忍不住喝到:“不是让你不准上来的么?”

  虞看见他来了,只是急忙指向里面道:“他、他右手上的东西又开始转了。”

  无天楼本想教训下这个小丫头,但听到这一句话,神色一下就变了。也不理她,直接来到房间里。只见丁鸿此时全身抽搐,右手上的天符正在疯狂的扭曲转动。

  无天楼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血红色的小瓶子,打开了放在他的鼻子边上,让他吸了一吸。也不知那血红色的药瓶子里放着什么,丁鸿只吸了几下,全身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人却晕了过去。

  无天楼把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道:“来人啊,把少爷扶回房间休息!”

  几名仆人急忙称是,急忙上来扶着丁鸿出去了。

  无天楼回头看着虞,忽然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了,老夫刚才有点事突然把少爷的这件事情忘了。刚才对姑娘的不是还请姑娘谅解。”

  虞看着他一前一后的表现,不禁笑道:“这个好说,本小姐素来大气。不过他到底是怎么了?”

  无天楼道:“这是我家少主的秘密,不能对外人讲,还请姑娘包涵。”

  虞听他这么说也不追问,只是道:“那他晚上的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看即墨的花灯吧?”

  无天楼笑道:“自然可以。”

  她高兴的跳了跳,忽然道:“刚才那袋珍珠现在可以给我定价了么?”

  听到她说这话,无天楼又笑了开来,道:“那袋珍珠还请姑娘收回,如若姑娘缺钱老夫便送点给你。”他喊道:“来人!”

  那当铺的掌柜急忙从楼下赶了上来,恭声道:“三当家有什么事。”

  无天楼道:“给这姑娘拿个暗市凭证。”

  当铺的掌柜全身一震,急忙称是,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虞一眼,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虞见他奇怪的表情就问道:“那凭证是什么?”

  无天楼嘴角一笑,道:“你以后用这暗市凭证就可以在天州所有较大的钱庄里换你所需要的银两!没有任何限制!”

  虞一喜,但随即又有一些不解,问道:“这暗市到底有多少钱呀?”

  无天楼神秘的笑了笑,却不回答他。随后道:“我还有些事情,这便先走了。”说完,无天楼便离开了房子。

  虞看着他离开,朝他背后吐了吐舌头,回头看向手里的暗市凭证。这凭证是一个似玉非玉的牌子,牌子上面刻画了一条血红色的不知是什么的奇异东西,在原本翠绿的牌子上面看的格外清楚。

  她收了牌子,想到那几个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让丁鸿到处走动便独自离开了房间去外面逛了逛。

  丁鸿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头疼欲裂,不禁有手去按着脑袋。

  “少主,把这参茶喝了吧。”忽然无天楼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丁鸿寻声望去,正见无天楼手里拿着一个盘子拖着一杯茶站在那里。他道:“王叔,你刚才给我闻的什么东西呀?”

  无天楼道:“那是少主家祖传之物,专门用于天符正午之时吸血之用。老爷那次去地底的时候就将他交给了我,让我以后一定要给你。本已经带好了人去寨子找你时,到了那里却是发现你人不见了,那时还真把老夫吓了一跳,如今身体还好老夫也感欣慰呀。”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血红色的小瓶子和参茶一块递了过来。

  丁鸿坐起身打量了一下那血红瓶子随后放进怀里,拿起参茶喝了之后,问道:“那小丫头呢?”

  无天楼道:“想必是到外面玩去了。”

  丁鸿活动了一下身体,从床边站起身来,转向无天楼,好奇的问道:“王叔,这即墨城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情呀?看那小丫头说的那么神秘。”

  无天楼一愣,哑然笑道:“自然是灯会。虽然如今年年战乱,但这即墨县的灯会却是从来没有断过。”

  丁鸿奇道:“这是为什么?”

  无天楼叹了口气,道:“即墨城为海边之城,自古富饶,各方势力几乎有一大半都有在这里留有势力。就算周国和齐国打的再凶狠,也不敢无缘无故的就惹了这里的多方势力。”

  丁鸿站起身,听出无天楼话里竟然没有什么国家之念,不禁有点奇怪,道:“难道这些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吗?”

  无天楼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年头,有点钱有点势的早都脱离的国家的制约。齐、楚、秦、燕、赵、魏、韩、周几个国家这几年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要准备干些什么事情出来。如今有了国籍,就相当于参与他们的事。不是捞钱就是抓人,谁愿意?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只能认命了。”

  他似乎不想再提这些事情,道:“少主,已是晌午了,你还没有用过膳吧?”

  丁鸿也不去想这些离自己太远的事情,点头道:“恩。”

  无天楼道:“那我这就派人去找那位姑娘回来一起用膳。”

  丁鸿点了点头。无天楼随后退了下去。

  随后,吃过午饭后,丁鸿和虞在无聊的过度中终于等到了夜晚的来临。

  晚上的即墨热闹非常,不似石桥镇那般冷寂,就像是天上和人间的对照。此时的即墨城里每家门前都挂着花灯,花灯上写着一排排小小的字。

  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丁鸿和虞在道路上走的时候都要靠挤才能勉强前行。

  来到一片稍微能转身的地方,丁鸿喘着气道:“这、这人也太多了点吧?”

  虞呼呼出了几口气,瞪了他一眼,道:“那自然,即墨城自古就是富饶城,且很少发生战乱,这要是人不多的话那就没有地方人多了!”

  丁鸿撇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那种大人教导小孩的眼神和神态,往前走去。

  经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贩前时,丁鸿不禁停了下来,小摊虽然只摆了极少的面具,但个个都精致非凡,只是来看的人很少。摊主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看不清长相,靠在墙边上,对来人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丁鸿也不去管他,看了看他的面具。忽然看见一个金色的蝴蝶面具。那面具上面不知放了一些什么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一亮一亮的,但不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见。面具的整个部分如同一只蝴蝶,却满是霸道之感。他看着那面具,越看越喜欢。

  他指着那蝴蝶面具道:“这面具多少钱?”

  摊贩主人抬起头来,是个白色长胡子的老头。他看了一眼丁鸿指的那个面具,道:“五千两银子。”

继续阅读:第15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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