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孙文钊一个人在灯光下忐忑不安的坐着,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片刻之前他还沉浸在纸醉金迷的黄金梦里,片刻之后他却变成嫌疑犯坐在审讯室的屋里,前后的巨大反差使得他的内心有些无法承受,他张大着嘴呼吸使得自己的心脏没有那么难受,此刻他觉得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漫长。
终于有人进来了,孙文钊一看进来的人就是把他从火车站抓到这里的警察郭宗仁,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说:“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吧?我想这是误会,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郭宗仁是个有经验的老警察了,每一个他刚带到审讯室的人似乎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些,他都已经听的耳朵里都出茧子了。
他不紧不慢的坐下,看都不看孙文钊,而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放到了桌上,然后给自己点着了一根,还装模做样的给孙文钊让了一下,孙文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
郭宗仁看他不抽,就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丝毫不跟孙文钊说一句话。其实这属于是审讯的一种手段,审讯的对象越是着急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越是不理他,直到他自己先崩溃。
郭宗仁一根烟抽完了,孙文钊看这下自己有机会说话了,便连忙走过去。可是郭宗仁却又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站起来之后他说:“今天不是我审问你,是他!来见见你的老朋友吧!”
说完郭宗仁过去打开了门,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孙文钊眯着眼看着这两个人,等自己看清了之后,自己的眼睛瞪得简直就好像是两个大鸡蛋。
这两个人正是张俊祥和李春雷,张俊祥进来之后,一直冷笑着看着孙文钊,把他看的浑身直发毛。他先拿起放到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两只手指夹着烟对孙文钊说:“孙教授!我们又见面了。”
孙文钊愣了半天,才说:“你……你是……警察!哦……我们也算……相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了吗?你凭什么抓我?快放了我。”
张俊祥笑着说:“孙教授!我想问问您,您的学生黄尚勇不是去抓鬼失踪了吗?你不是去报警找他了吗?他找到了吗?”
孙文钊吞吞吐吐的说:“这个……这……这……!”
“孙教授!你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呢?您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呢,难道他被鬼抓走了你们就不担心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你们演给我们看得一场戏?”
张俊祥说道这里,一拍桌子就坐了起来。把孙文钊给吓了一跳,孙文钊看着张俊祥,好半天才说:“他……他不过只是我的一个学生,我和他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我去报警找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难道我还要一直守在那个海全村里吗?”
张俊祥慢慢的坐下,然后嘴里默默的念了一句话:“你是我来我是你!”
张俊祥收起了脸上的笑脸,很严肃的对孙文钊说:“孙教授!或许我应该叫你刘先生!我说的对吗?刘逊!你就是当年负气离开了李亮和程可的刘逊!”
原来孙文钊就是当年探险队的四个人之一——刘逊!
张俊祥刚一叫出“刘逊”这个名字,孙文钊吓的“啊!”的大叫一声,然后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李春雷也惊讶了,他看了看张俊祥,又看了看孙文钊,然后他指着地上的孙文钊问张俊祥:“你说他就是刘逊?”
“没错!李先生或许你还不认识他,他就是刘逊,你不在海全村的时候,这个人以孙文钊的化名进入了海全村里,在海全村里他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在荀秀才府里,他和他的学生亲手的导演了一幕抓鬼的闹剧,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相信荀秀才府里闹鬼,从而使得我们知难而退。他的这些手段,跟他当年害死程可和*疯王田磊的手法是一样的。”
张俊祥胸有成竹的说着这一切,似乎他已经对当年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了。
孙文钊虽然害怕,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却只有尽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站起来指着张俊祥说:“你……你……,你血口喷人,什么刘逊?我根本不认识,我叫孙文钊,我是d大的……”
孙文钊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看来他是心虚了,张俊祥说:“怎么了?孙教授!怎么不往下说了?还是您自己的心里没底?哼哼!我们已经查过了,d大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孙文钊的教授,这个孙文钊的名字是你编的,可你编的也太不高明了,孙文钊这个名字已经出卖了你。”
张俊祥转过身子问李春雷:“李先生,“钊”这个字在汉语里怎么解释?”
李春雷扶扶眼镜说:““钊”字从刀从金,可以当刀的意思来讲。”
“那也就是说“钊”可以算做是一个偏旁部首“刂”来讲了?”
“可以这么说。”
“那这样的话孙文钊三个字我们就可以看成是孙文刂了,那么这两个字就是孙刘了。”
李春雷来回的念叨着:“孙刘,孙……刘。”
张俊祥说:“你把他倒过来念试试。”
“刘孙……刘孙……,刘逊!是刘逊!你真的是刘逊。”
原来那首诗中的“你是我来我是你”是这么个意思,把孙文钊的名字倒过来念就成了刘逊。
孙文钊挥舞着双手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文字游戏?我根本不是什么刘逊,我不过是个骗子而已,可我没骗你们什么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俊祥又笑了笑说:“哦!你承认你骗我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承认你是刘逊呢?你还记得我们刚去荀秀才府的时候你跟我们说过的那句话吗?你说你一生浸*史学,如痴如醉,尤其热爱明史和清史,我曾经在一本《海山县野史纪要》中看到了一段海全村的野史,所以你对海全村荀秀才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使得你和我们同时进入了荀秀才府。问题就在这里,孙教授!不,刘逊!我问你,你在那里看过这本《海山县野史纪要》?”
孙文钊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在努力的思考,或者说在努力的编排,最后他说:“我在一个旧书摊上。”
“哼!好!编的好!我告诉你你在那里看过这本书吧!”说完张俊祥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直接扔到了孙文钊的脸前。
孙文钊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本书一看,正是那本《海山县野史纪要》。
“哼!我们已经找到了这本书的作者陈联军,据他所说,当年他编这本书其实根本就是受人之托,整本书其实就是为了突出海全村荀秀才府的故事,其他的内容都是陪衬。可是当年在编这本书的时候,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当时全国上下都在反对牛鬼蛇神,所以陈联军当时怕这本书流传出去的话自己会受到迫害,所以这本书在刊印之后并没有上市,并且当时刊印的时候只印了两本,一本放到了海大的图书馆里,而另一本陈联军自己收藏了起来,后来李亮组织的探险队在海全村遇难之后,陈联军因为害怕自己背上宣扬封建迷信的罪名,便将自己收藏的这本书的手稿全部销毁,而学校的图书馆里在李亮等人出事后也将那本书给销毁了,也就是说当时这本《海山县野史纪要》整个世界上仅留了一本,这一本就在陈联军的手里,那件事以后,他再也没将这本书拿出来过。那么我问你,你在那里看过这本书?哼!答案只有一个,你确实是看过这本书,只是你并不是什么d大的教授,而是曾经海大的学生,也是李亮探险队的人,当年探险队的四个人里,王田磊疯了,程可死了,李亮现在失踪了,所以看过这本书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就是你,刘逊!”
孙文钊将头埋在了双手里,痛苦的呻吟着……。